“我没有书。”
班尼特抖了抖眉毛:“你书呢?”
“还在原来的房间里。”
望着那一脸的理所当然,班尼特再次想起了那个房间,重要的是门口那条抹布一样的臭黄白裙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海伦也知道他笑什么,咬着牙将桌子上的卷子撕碎,扬到了班尼特脸上。
班尼特笑的更欢了。
仆人们将书拿了过来,班尼特翻开,摆到海伦的面前。
“你和艾梅平时也这样吗?”
“什么样子。”
海伦看着摆在面前的书籍,眼神涣散,喃喃自语道:“没什么,她可真幸运。”
“什么?”
“没什么,你讲你的课吧。”
班尼特对海伦的突然发脾气实在不理解,不过也不在意,神经病嘛,理解,理解。
继续讲课。
11点。
“我要去厕所。”
“憋着。”
过了一会。
“我真的要去,我憋不住了。”
班尼特这才回头看向海伦,只见她扭动着躯体,像是身上有蚂蚁爬一样。
“松绑,快给她松绑。”
女仆们围了上来,可惜绑的时候乱七八糟,哪是那么容易解开的,莫琳见海伦的脸的憋紫了,出去拿了一把刀,劈开了绳子。
可惜,晚了,尿骚味熏的满屋子都是。
看着木着脸进入浴室的海伦,班尼特也是有些坐蜡了。
上午的讲课只能到这了,吩咐女仆开窗通风,班尼特离开了房间。
下午两点,班尼特再次来到了房间,等待他的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海伦。
“上课了。”
“……”
“再不起来,我可让仆人绑你了。”
“我起来就不绑了?”
“你不闹就不绑。”
总算是将抑郁少女哄到了课桌前,班尼特将书给她翻开,简直就是伺候大爷,女仆们也退出了房间。
可惜,上课依旧是独角戏,海伦从来没有对班尼特的课有过反应,也不记笔记,翻书都是班尼特给她翻。
时间就这样流逝了。
第二天,班尼特提问昨天的内容,一问三不知。
没关系,她昨天状态没调整过来,我再讲一遍。
重复昨天的内容。
第三天,依旧一问三不知。
没关系,她可能底子有点差,一时接受不了。
将知识点拆分了再讲。
第四天,没关系,她可能有点笨。
把知识揉碎了再讲。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她就没打算学。
班尼特看着一脸木然的海伦,心里的谎话再也无法安慰自己。
“什么情况,海伦,你是猪吗?就算是猪,这么多天也该学会了”
“那你找一头猪来,我看你能不能教会它?”
她还敢顶嘴。
班尼特心里的火焰开始沸腾。
“你真是猪吗?你要和猪比吗,我是不是还得找盆猪食给你。”
海伦抬起头,眼里满是无知的倔强。
“你去啊,我拦你了吗,你自己本事不行,你怪谁,我可是学生,学生学不会不该找老师的问题吗?”
“我刚才问的题目在书的那一页?”
“什么?”
“我教的东西在书的哪一页?”
海伦扭过头不看他,依旧是那张线条柔和的侧脸,可惜在班尼特看来,这就是张驴脸,又倔又臭。
“每次教之前,都是我亲自给你翻的书,你有看过那上面的内容吗?”
海伦眉眼微微垂下,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或者想要什么。
班尼特现在没心情观察她的微表情,也没心情知道她在想什么,七天的心血,都洒在了茅厕里。
“你到底要怎么样?”
“要你管吗?你让我死不就好了?”
又是这摆烂的话,班尼特心里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抡起手里的龙皮书,重重的砸在那颗驴头上。
龙皮书很重,班尼特力气不大,但这一下也是牟足了劲。
龙鳞划破了海伦的额头,疼痛传来,左眼好像有液体进入眼睛,视线也开始变红,她这几天第一次正眼看面前的男人,那张消瘦的脸有些模糊,但能感觉到散发的怒气。
委屈,幸灾乐祸?还是淡淡的慌张。
她楞楞的看着班尼特,嘴巴张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海伦依旧呆滞的表情,班尼特气不打一处来,想起这几天自己口如悬河的独角戏,再也忍不住了。
“我不喜欢你,海伦,从场战争开始,我就恨透了你们玫瑰领,如果不是领主,我一点也不想收你为徒,我不想和你们玫瑰领的人沾半点关系。”
海伦楞楞的看着崩溃的班尼特,心慌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眼泪混着额头的鲜血,从下巴滴落,她想说些什么,但好像又不知道说什么。
班尼特的话没有停止。
“海伦,你问问自己,我可有对不起你?那晚你站在寒风里发抖,、是谁违背原则答应的你?你要拜我的老师为师,你瞧不起我,难道不我亲自带你去的吗?这几天我呕心沥血,你可有听一句?怕你听不懂,我一遍又一遍的讲,一遍一遍的改教案,难道你就一点也看不到吗?连你自己都放弃你了,我还在帮你,这么长时间,就算你是石头,也该捂热乎了吧,你呢?啊?”
这些话再次掀起海伦的伤疤,她居然还来脾气了,站起来将她面前的书甩到班尼特的身上,发泄道:
“我求你教我了吗?你一个真理法师,就只会给炮灰刻武器符文,你教的东西有什么用?成为和你一样的真理法师?你能教我天灾符文吗?你有天灾符文吗?你见过天灾符文吗?土包子,你就是个穷乡僻壤的土狗,你在狗叫什么?”
班尼特听完这句话,再次拿起了龙皮书,海伦连忙挡住头部。
不过这次班尼特不是打她,而是在她面前翻起了龙皮书。
一枚符文出现在眼前,空气的魔力开始围着那枚符文旋转跳跃,班尼特拖着海伦的头发,将她的头对准那枚符文,质问到:“看清楚点,这是什么?”
海伦额头的血滴在那枚符文上,龙皮滋滋冒烟,面前的是天灾符文,只看一眼就会浮现那毁天灭地的场景,这是天灾符文独有的景象,她知道,公主向她描述过。
“天灾符文,你有天灾符文,你为什么没有突破?”
“我有了更好的。”
听着少年狂妄的话,海伦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嘲笑、震惊、还是期望。
班尼特将她甩到椅子上,法术的光芒闪过,那页龙皮被裁剪下来,递到了海伦面前。
少年的手里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海伦望着他蓝色的发光眼睛,那里面是什么,这一刻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慌。
“现在,我有资格教你吗?”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是你老师。”
是吗?海伦知道他的意思,可她却知道,她不想要这个答案。
“教我到什么时候?”
“你超过我的时候。”
他可真狂妄啊,海伦楞楞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