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了一个月,众人终于再次看到了那枯败的巨龙头骨,士兵们欢呼雀跃,骑士们却面露悲伤,东门已经被打开,围着欢呼的领民们。
众人列着队从城门进入,凯旋的钟声响起,花瓣被女人们扬起,落在士兵们的肩膀上,落在骑士的盔甲上。
士兵们兴奋的向人们挥着手,骑士们整齐划一的向前迈步,没人能看到,面甲下的他们已经泪流满面,撒花的女人们大部分都是被救助的母亲和孕妇,这次战争愧对她们,她们的丈夫、父母都死了,可军队没有为她们复仇。
迟到的正义没有意义,可现在她们连迟到的正义都没有。
班尼特和塞拉看见了肯特和母亲,他们的旁边是泪流满面的艾梅,后面还跟着背着孩子的凯茜,军队还在前进,他们不能擅自离队,只能默默的注视家人们。
终于结束了,塞拉和班尼特回到了温馨的家里,凯茜背着孩子给两人倒了茶,父母的关心让人暖心,今晚两人最后在房间里狂欢,明天班尼特就要回庄园,而塞拉也要回归军营的生活。
早上两人起的很早,将要分开时,班尼特叫住了塞拉。
“塞拉,你会忘了我吗?”
“不会的,永远。”
“我也不会忘了你,塞拉。”
塞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微风打乱了她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睛。
“这头发老是碍眼。”
可她并没有去拨开头发,任由它杂乱。
有些话想要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都是真心爱对方的,但怎样的爱才可以容忍第三者的存在。
塞拉知道班尼特要说什么,那是她想说却不敢说的。
“班尼特,如果我去找另一个人生活,几十年后你还会接受我吗?”
开口是伤人的话,终归是爱的越深越无法接受。
班尼特沉默着,他知道她不会。
被偏爱者有恃无恐。
眼泪浸湿了红发,转身的背影终是萧瑟。
“去吧,班尼特,她只有几十年,我等的起。”
离别的话在颤抖,逃走的背影一点也不潇洒。
抬起的手是在整理秀发吗?班尼特不知道,他也不敢知道,
远处的高楼上,塞拉看着班尼特久站的身影,她当然不会去找新的人,开始是为什么接近班尼特已经不重要了,这是一段新的感情,这段感情他和她都不能接受有另一个人穿插其中。
两人都等的起,不知道这到底是该悲伤还是该庆幸。
回到庄园已经是中午时分,熟悉的房间,旁边的门上还挂着艾梅的牌子,不过这间房子已经好几年没人住了。
推开房门,班尼特看见了趴在床上看书的艾梅。
“我回来了。”
“欢迎你,亲爱的。”
艾梅的笑容温暖如初,绿色眼睛里的湖面微波荡漾,她没有穿训练装,而是一条白色的长裙,裸露的小腿没有了一个月前的肌肉线条,脸颊也没有以前消瘦了。
上前吻过少女,坐在了床边。
艾梅坐起来直接抱住了班尼特:“你的眼睛,班尼特,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艾梅。”
班尼特将艾梅扶正,仔细观察她的面容,比以前白嫩了不少,脸颊也有了一些肉感。
“艾梅,你没有再进行训练了吗?”
艾梅缠到班尼特的腰上,在他的耳旁轻声说道:“不练了,我以后想多陪陪你啊。”
说罢便吻了上去。
小女仆将午餐端来,听到里面的动静,又将午餐端了回去。
“别让午餐凉了。”
放下餐盘就急匆匆的跑去偷听了。
运动结束,小女仆将午饭端了进来,床上的景色依旧让她难以直视,但她已经不是那个娇羞的蒸汽姬了,她进化了。
最后她还是慌慌张张的捂着嘴跑出了房间,味道有些奇怪,腿有些软,心情有些激动。
艾梅是什么人,她会允许一个小女仆在她面前嚣张?强按着班尼特指挥着小女仆喝了一顿石楠花味的酸奶,哪怕已经稀的不成样子,班尼特无语的是,小女仆都不带反抗的。
坐在书桌旁的艾梅一脸满足的吃着煎肉肠,班尼特一脸茫然的看着天花板,好熟悉的场景,一切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
但还是不一样了,艾梅没有了棱角分明的腹肌,只剩下光滑的人鱼线了。
对于艾梅的选择班尼特没有什么意见,他知道她无望神赐,她能开心的过好每一天,这才是最重要的,对班尼特来说才是最有意义的。
“一会我们出去逛逛吧。”
艾梅有些奇怪的看着班尼特,庄园里什么都有,出去逛什么?不过亲爱的都说话了,自然要陪着去了。
“好啊。”
午饭结束后,两人小睡了一会,艾梅挽着班尼特的胳膊,一起走出了庄园。
战争结束了,但战争带来的伤痕还没有愈合。
昨晚班尼特在家里问过凯茜那些女人们的安顿,得到的结果并不好。
肯尼一点也不爱惜领民,将女人们带回来后就没有再管她们,那个组织女人们学习制衣的女强人无法在领地打开市场,她也不认识领地的商人,女人们跟着她就没吃饱过,后来她们跪在军营外,肯尼迫于压力将肉干、军粮和帐篷给了她们,但那些军粮是出征时剩下的,根本就没多少。
不能等贵族的救济了,得给她们想出路。
“哐哐。”
“你好,需要缝衣服吗?”
开门的女人连人都没看一眼就先鞠躬。
“是我,我来看看你们。”
班尼特拉起自己的兜帽,身后是顶着巨大遮阳帽的艾梅。
“啊,法师大人,快请进。”
女人看见班尼特很是激动,拉着他进了里面的屋子,屋子里的女人们看见班尼特,一脸开心的抬来了一张小桌,还有一张椅子。
“快去倒茶。”
“我们已经没有茶叶了。”
旁边的女人一脸的窘迫,女强人也是满脸的为难。
“不用麻烦的,我这次来……”
“去给法师大人挤碗奶来。”
“不,不,不,别这样,我这次来是有事情的,我是来视察你们的工作的。”
女人们听了班尼特的话,都低下了头。
班尼特知道她们的难处,所以他主动开口了:“你们有多少熟练的女工?”
领头的女子更加难过了。
“在这的都是熟练的女工了,还有不少去酒馆挣钱了,我们都是靠她们在酒馆房间挣的钱养活的。”
话还没说完就哭出了声,一群女人也跟着哭了出来,她们都说经历过苦难的人,地狱般的经历让她们互相同情,互相帮助。
“你们还有多少人没有稳定的生活。”
“有一万五千多人。”
一个令人窒息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