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若也看着杨凝风,脸上也有忧色。
杨凝风说道:“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此剑独具灵性,会自行择主,若不是它认可的主人,强行获取必将遭受其反噬而亡。但我不同,它是心甘情愿认我为主。”
“原来如此。”杨泰缓缓点头,脸上的忧色却有增无减,道:“只是众人皆知你修为尽废,却能凭借此剑轻松击败凝气境七重的高手,此事一旦传开,这把剑必将被传神乎其神,爹担心会有更大的麻烦找上门啊!”
怀璧其罪的道理,人尽皆知。
一个实力强横的人,拥有再好的宝物也无人觉得不妥。可若是一个毫无修为,如同普通人的人,拥有一件宝物,那就不是福,而是祸了。
杨凝风轻轻点头,说道:“我明白,但事已至此,过度忧虑也无济于事,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修为,待我修为足够强大,自然无人敢打这把剑的主意了。”
“确实,过度忧虑也无济于事。”杨泰起身,说道:“我去厨房做几个菜,我们小酌两杯。”
杨若若道:“我去拿酒。”杨
凝风独自坐在大厅,再度将不祥剑取出。“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心悦诚服,真正认我为主。”杨凝风手轻轻摩挲着剑身,仿佛在轻抚着恋人的脸庞。
实际上,此剑还没有真正认杨凝风为主。
杨凝风在使用不祥剑击杀邪道子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当他出剑的瞬间,潜藏在丹田中的寒煞之气会如闪电般跃出,迅速注入他的手臂,使他瞬间拥有强大无比的力量。
杀青伞女和兰花娘时,亦是如此。杀敌后,那股寒煞之气便又如灵蛇般自觉地潜藏回他的丹田。
他就此询问过通天侯。
通天侯的回答是,此剑虽然愿意跟随杨凝风,但尚未真正认主。若有朝一日杨凝风得到它的认可,那股寒煞之气将会完全融入他的丹田。
刚才击杀杨豫时,情况依旧,寒煞之气在不祥剑完成使命后,便如归巢的飞鸟般重新回到杨凝风的丹田,安静地待着。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提升修为,还有,赚取更多的灵石……”杨凝风将剑收入鞘中,走到院子中间,拿出那把普通的铁剑,在院子里练起剑来。
杨若若很快将酒拿到了大厅,见杨凝风在院中练剑,便走出来,将剑拔出,说道:“哥,你指点一下我。”
“好。”杨凝风收剑而立,站到一旁。
杨若若开始挥剑演练剑法,剑势如行云流水,又似翩翩起舞的蝴蝶。
杨凝风看着,心中突然一动,想到平时应该抽出时间将父亲和妹妹最擅长的剑法写下来才好。
杨泰和杨若若所习练的皆是杨家剑法,经补天经推演后,其威力更胜原版。
杨泰端着菜出来,瞥见杨若若舞剑的身影,再看到杨凝风在一旁指点,心中不禁一动,转身回到厨房,将桌子搬到厨房门口一侧。
杨凝风心领神会,过去帮忙,将菜摆放上桌后,他进厅取酒,然后与父亲对饮,同时继续指点杨若若练剑。
杨泰很快就意识到,杨凝风对杨家剑法的领悟,远胜自己,待杨若若收剑过来坐下时,他突然说道:“儿子,你也给爹指点指点?”
“好啊。”杨凝风并未因对方是父亲而矫情,干脆地应下。
杨泰放下酒碗,持剑走到院中,练起剑来。
杨凝风和杨若若在旁观看。
杨凝风如指点杨若若一般,给父亲指点。“哥,你太厉害了。”
杨若若看了一会儿,情不自禁地对杨凝风竖起大拇指。
杨凝风微微一笑。
杨泰亦是又惊又喜,他早知儿子的剑道造诣颇高,然而此刻儿子给他指点后,才发现儿子的剑道造诣远超出他的想象。
待杨泰练完剑,杨若若又起身,嚷嚷着让哥哥再指点。
在杨凝风指点父亲和妹妹的剑法之时,灵堂中始终沉默不语、伤心欲绝且仿若不存在的杨长亭,拖着疲惫至极的身躯,刚刚回到住处,杨奕安就来了。
杨奕安的脸虽敷了药,却仍肿得如发酵的馒头,一进门瞧见杨长亭,便赶忙说道:“长亭哥,有件事我思忖良久,还是觉得应当告知于你。”
杨长亭一边伸手去拿酒杯,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何事?”
杨奕安小步跑上前,坐到杨长亭面前,谄媚地拿起酒壶,给杨长亭斟了杯酒,然后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一番,压低声音说道:“杨来极有可能是那废物……”
杨长亭蓦地抬头,眼神怪异,似有一丝嘲讽之意。
杨奕安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被杨凝风当众击败,杨凝风还杀了凝气境七重的太叔祖,若杨凝风是废物,那杨家岂不是皆连废物都不如?
“他不过是仰仗那把剑罢了。”杨奕安愤愤不平地嘟囔道。
杨长亭伸手端起酒杯。
杨奕安忙不迭说道:“我怀疑杨来和,和我爹,还有你爹,皆是杨凝风所杀。”
他不敢再称杨凝风是废物了,至少当着杨长亭的面是万万不敢的。
杨长亭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僵,随即便轻轻摇头,说道:“他的修为的确是没了,若说杀杨来,我倒是觉得他有这个能耐,毕竟凭他的剑道,就算没了修为,杀杨来也并非难事。可你爹和我爹……尤其是我爹,他可是气凝境四重,不管杨凝风的剑道有多高深,没有修为作支撑,他绝不可能杀得了我爹。况且我当时亲眼目睹那个青面人从窗户出去的速度,若无修为支撑,断然不可能如此之快。”
杨奕安疑惑道:“难道他只要手持那把剑,就如同修为高深的人士一般?”
杨长亭愣住了,然而,他很快摇头说道:“时间对不上。”
杨凝风在仙宝阁获得不祥剑的传闻,如今在江北城已是人尽皆知,或许杨凝风得到一把宝剑不假,但若说普通人拿着这把剑也能击败骆秀,几乎没人相信,都觉得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太荒谬了。
杨奕安说道:“他救了骆秀的女儿,会不会是他早就得到了这把剑,骆秀和他串通好演的这出戏……”
“够了!”杨长亭突然打断杨奕安的话,说道:“凡事要讲证据,不能胡乱猜测,别让你对他的偏见蒙蔽了你的理智。”
杨奕安有些难为情,这一切确实只是他的臆测,但他坚信杨来一定是杨凝风所杀,因为那天他的暗示,急功近利的杨来必然会去找杨凝风麻烦,而杨来偏偏死在了巷子里,除了杨凝风还能有谁?
至于他的父亲杨略和杨河,说实在的,他也不太相信,两人遇害时杨凝风还没得到那把剑,绝不可能是那个实力强悍、心狠手辣的青面人。只是那青面人身份不明,再加上他对杨凝风的仇视,潜意识里就将所有的仇恨都归咎到了杨凝风身上。
“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杨长亭摆了摆手,“记得帮我把门关上。”
杨奕安明白杨长亭并不相信他的话,多说也是无益,只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于是便起身离去。
杨长亭闭上眼睛静坐了许久,突然睁开眼,自言自语道:“一把剑真的能让你如此强大??”
他默默喝酒,直到深夜后眼中寒光一闪,突然起身从窗户掠出,朝杨凝风居住的地方潜去,经过杨泰居住的小院的附近时看到杨凝风正好走出门口,心里微动,便加速潜行,埋伏在了杨凝风回去的必经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