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是中式面孔,但举手投足间尽是西方那边根深蒂固的味道。
他看上去年纪并不小,但是因为过硬的脸庞,所以并不让人觉得他苍老。
只是觉得经过岁月的打磨,他身上隐隐渗透出几分成功的味道。
而且透过他如今的样貌,也可以隐约窥见他年轻时候的风姿绰绰。
他的面容和陆妄有几分相似,即便被岁月所打磨,但是不掩半分光华丽。
商稚知道,这位就是陆妄的亲生父亲。
即便商稚在网上冲浪的时候,已经尽量对陆妄的所有消息避开,但还是不可避免看到了关于陆妄的很多消息。
其中,商稚见过陆妄和他父亲之间的合照。
长呼一口气,商稚从心底感慨。
如果自己不是在陆妄前妻这个尴尬的位置上,那么自己一定会觉得。
陆妄和那位小姐是天生一对。
商稚正发呆。
一侧的陈思念就开了口。
“搜到了,陆妄的女朋友叫做安迪,家世果真显赫。”
意料之中,毕竟富豪的儿媳妇,都是要门当户对的。
周围不少人开始称赞这对璧人,商稚与此同时再次成为一道风景线。
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商稚嘴角有些僵硬。
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定住似的,尴尬的要命。
商稚不停低眼看着自己的手表,乞求这场视线的拷打可以快点结束。
长呼一口气,商稚试图冲着角落里面挪一下。
没曾想商稚这么一动,周围人的眼神更加精彩了。
似乎是在议论纷纷,说商稚这个动作有什么什么含义。
听着周围的声音,商稚长呼一口气,放弃了自己的动作。
她站在原地,没再继续做任何反应。
陈思念见状,主动走到商稚身侧,低声开口。
“这陆妄真是神经病,他爹也有点问题,明明知道你的身份敏感,还非得把你也弄过来,那是图什么?”
身侧人一句句说着,商稚唇角配合着勾起来,眉眼间却没有半分温度。
对于今晚的尴尬程度,商稚早就预想。
所以当这一刻真真正正发生的时候,商稚倒是也没什么感觉。
陈思念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台上几个人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商稚根本听不清任何,只知道自己耳边非常非常聒噪,闹哄哄的一片,半句也听不清。
他们几个人似乎在自我介绍,随后下面就是一片捧场。
商稚麻木地站着,希望这样的处刑能够快点结束。
终于,环节似乎收尾,周围的人开始流动起来。
周围人声鼎沸,商稚重新回到自己一开始的位置上面。
因为安迪的出现,此时商稚周围的目光已经少了颇多。
过去的那些年岁里,商稚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
但是今天,商稚恨不得时间能像流水一样哗啦啦消失,商稚恨不得自己能够现在就结束一切,然后回到自己的家。
但……今晚的时间似乎比平日里慢太多太多,过了好一会,才不过是过了五分钟。
就在商稚昏昏沉沉,都要睡着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尖锐声。
全场的目光瞬时看过去。
其中商稚的目光,也望了过去。
视线尽头,唐瓷坐在地板上,如淡粉色雪花的裙摆铺开一层在地面上,头发散了几根在脸前面,眉眼囤积着半片水色,此时看上去当真是我见犹怜。
此时唐瓷微微咬着下唇,一副被欺负到死的样子。
她抽了抽鼻子,开始啜泣道,“安迪小姐,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唐瓷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商稚的回忆被拉到很久很久之前。
记得那个时候,商稚和陆妄两个人已经进入婚姻一段时间。
起初的时候,商稚只觉得陆妄是把唐瓷当成妹妹。
后来商稚是怎么意识到,这两人关系并不单纯的呢?
是有一次,商稚和陆妄一起参加某个活动。
那一次,唐瓷说自己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想来凑凑热闹,商稚就给唐瓷弄到了一张票。
商稚还记得,自己当时分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唐瓷突然就在自己面前摔倒了。
然后唐瓷死死捂住自己的脚后跟,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那时候唐瓷也是用如此我见犹怜的眼神望着商稚,质问商稚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发生意外的第一时间,陆妄不是选择去询问商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第一时间蹲在唐瓷身侧,用一种非常具有攻击性的防备眼神看向商稚。
至于陆妄说的话,商稚这辈子都忘不掉。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婚后你太会装了,让我误以为你真的像是看上去一样无害。但是今天,我看明白了,你就是个非常擅长假装的心机女!”
“小瓷和你无冤无仇,你非要这么对她吗,她只是安安静静站在这里,她做错了什么!”
“……”
陆妄的话语像是一句句刀子,毫不留情捅在商稚的身上。
婚后期间,陆妄向来惜字如金,那是陆妄第一次,和商稚讲了那么多话。
只不过句句是指责,句句是攻击。
那个时候商稚沉浸在对陆妄的爱意里面,所以即便时常受到不平等的待遇,商稚也只是一笑而过。
如今商稚对陆妄的感情减少,再重头去看当年的事情,只觉得自己当初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一个人根本不爱你,每天都内耗你,这有什么让人值得停留的?
所幸,如今的商稚已经醒悟。
但是唐瓷……显然就没那么幸运了。
无论商稚苦口婆心多少次,唐瓷都像是一只飞蛾,义无反顾扑向陆妄这一抹火。
长呼一口气,商稚看向唐瓷的眼神多了几分可怜。
不远处,那一出闹剧还在上演。
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事情早就物是人非。
只不过唐瓷还醉倒在当初的梦境里,以为陆妄是爱自己的,以为自己只要示弱,就可以得到陆妄的垂怜。
只见唐瓷颤颤巍巍伸出一只小手,那模样看上去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阿妄,我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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