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爷爷和黎刚一夜未睡,两个人调好水泥,又削了木头楔子,他们在十一楼试了试。
管道口管径太大,无法密封严实。
两个办法不见成效,几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黎刚蹲在昨天捡的工具前面,仔细的打量了半天。
忽然一拍脑门,将两个白色的东西拿了起来。
苏韵凑过去一看,居然是玻璃胶和快干剂。
郑爷爷一看,眼睛都亮了,他拍了拍黎刚的肩膀,“还是年轻人啊!脑子就是好使。”
老头背着手,溜溜达达下楼。
不一会,抱着几块砖头回来了。
他测量了一下管道口,将砖头弄成了同等大小。
黎刚打开玻璃胶,在切割好的砖头一侧涂上厚厚的玻璃胶。
砖头塞进去时,一侧的玻璃胶黏在管道壁上,另一层出现了一些缝隙。
黎刚继续往里灌,不一会,整个管道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一见有效,大家开始分工合作。
黎刚和郑爷爷封十一楼。
苏韵带着郑毅上了十二楼。
厨房,厕所,卧室,但凡有窟窿,能爬的地方都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为了预防老鼠从走廊里爬上来。
苏韵搬来了蓄电箱,将密集的电网笼罩在了十一楼的走廊里。
十一楼没经过改良,玻璃和防盗门都是装修时带的。
抵御个把人还行,抵御庞大的鼠潮,明显吃力。
十一楼一旦失守,对于苏韵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从今天起到鼠潮结束,你们上十二楼来吧!十二楼的走廊门经过改造,坚固无比,防盗门加厚了三层,玻璃都是防弹级别的,外面还装了钢板,足以阻挡走廊上来的老鼠了。”
几乎没有一秒犹豫,几个人收拾了所有物资,急匆匆的上了十二楼。
苏韵早就做了准备,屋内的一切都和十一楼没什么差别。
只是物资相对他们多了一些
物资放在厅后,两拨人选了苏韵旁边的卧。
郑爷爷和黎刚并没有待多久,就急匆匆的下了楼。
两个人商量了半天,想了不少陷阱,准备在十一楼利用上。
苏韵出于好奇,也跟了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了一跳。
两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一老一小放飞了自己,陷阱做的又快又狠。
处理完所有陷阱,已经中午了。
大家随便吃了点什么,各自回了房间。
知道会闹鼠患后,几个人都没睡好觉,忙来忙去,几乎折腾了一宿。
放松下来后,全都哈气连天,不一会就响起了呼噜声。
附近有人,苏韵睡不着。
她翻箱倒柜将望远镜拿了出来。
外面的人很多,大部分都在搜寻物资。
苏韵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她盯着河岸的另一边,发现路上的行人在奔跑,跑的速度很快,不少人倒在了地上。
苏韵心下一惊,她猛地站起身,凑到窗前仔细的观望。
远处的湖畔波光粼粼,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泛出暖黄色。
突然,湖畔边开始变黑,仿佛湖水变成了黑色。
苏韵调动聚焦,仔细一看,整个头皮都麻了。
湖上根本就不是什么黑水,而是密密麻麻的老鼠。
数不清的老鼠正在从对岸游过来。
苏韵冲到门外,刚想敲郑毅的门。
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郑毅举着望远镜,面色难看。
郑爷爷跟在郑毅的身后,也是脸色苍白。
两个人往楼上的天台跑,而苏韵,则返回去叫黎刚兄妹。
黎刚兄妹刚睡熟,猛的被砸门,吓了一跳。
看苏韵脸色难看,全都反应了过来。
他们跟着苏韵上了天台。
几个人趴在天台边上,远远的看着鼠潮。
黎雾吓傻了,一步都不敢动。
黎刚吞了吞口水,面如土色。
很快巨大的鼠潮从对岸移动了过来。
下水道口,垃圾堆,连通地下的入口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老鼠。
它们见洞就钻,见人就咬。
蔓延的速度很快。
一些外出搜寻物资的人开始往回跑。
人的双腿怎么可能跑的过老鼠,一个人倒地后,一群老鼠爬了上去。
苏韵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成了一堆带着血肉的骨头架子。
它们扑倒了一个又一个人。
城市到处都是尖叫声。
鼠群的老鼠实在太多了,它们如同叠罗汉,越爬越高。
众人眼睁睁看着一栋又一栋的楼被鼠群覆盖。
很快,黑压压的老鼠到了小区门口。
苏韵向后退了一步,厉声道,“赶紧进屋。”
郑毅拽着郑爷爷往屋里跑。
黎雾吓得一动不动,连哭都忘了。
黎刚跑远了几步,发现妹妹没动,赶紧返回,扛起黎雾进了屋。
最后一个进屋的是苏韵。
她拿着遥控器,将许久没用的纯钢外罩升了起来。
整个天台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成了一个倒扣的鱼缸。
关紧天台门后,几个人下了楼。
苏韵按响开关,所有窗户外的钢板应声放了下来。
钢板遮挡了阳光,整个屋子黑漆漆的。
苏韵从卧室拎出蓄电箱,将电灯连接在了插座上。
灯亮了,众人才放松下来。
郑爷爷点着了几个火把。
黎刚给每个人发了一把铁锹。
所有人都站在厅里,没人发出声音。
外面都是惨叫声,声音尖锐,叫的人心里发慌。
苏韵移到防盗门前,仔细听着走廊的声音。
可惜,三层门还是太厚了。
任何声音都听不见。
郑毅给防盗门打开一条缝隙,两个人将耳朵贴了上去。
走廊里有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还有无数吱吱吱的叫声。
很快,下面的楼层就乱了。
痛苦的惨叫声,拍打声,咒骂声,层出不穷。
几秒钟后,走廊忽然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电声。
随后一股难闻的烧焦味,传了上来。
看来是电网起了作用,上来的老鼠被电死了。
郑毅大着胆子打开了门,走廊里漆黑,原本透亮的玻璃窗外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老鼠。
老鼠数量太多,挤压着玻璃。
还好苏韵当时安装的是最厚的防弹玻璃,玻璃一丝裂纹都没有。
外面的老鼠进不来,大家悬着的心放了放。
郑毅打开走廊门,小心翼翼的向下张望。
十一楼的电网全黑了。
上面满满的挂着烧焦的老鼠尸体。
电网目前还能用,看状况支撑不了多久了。
苏韵和郑毅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两个人往回返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密集鼠叫声。
循声过去,居然是电梯井里发出来的。
几个人防范了所有,唯独将电梯井落下了。
电梯门虽然厚,却有不少缝隙,万一被老鼠钻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郑爷爷看他们盯着电梯井,也反应了过来。
他赶紧进屋,翻出一桶汽油拎了出来。
老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电梯门。
很快,电梯门的缝隙内,涌现了不少老鼠的爪子。
特别是下面的缝隙,甚至可以看到老鼠的头。
这些家伙一点都不害怕,它们的眼睛红通通的,嗜血的盯着上面的人,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郑爷爷一咬牙,拧开整桶的汽油,顺着缝隙往里倒。
将整桶汽油倒完后,他将汽油桶扔到了一边。
恶狠狠的拿出了打火机。
郑毅压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放火实在太危险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放。”
电梯门因为挤压,开始扭曲变形。
里面仿佛有个大力士,在用拳头击打电梯门。
郑毅皱着眉头,拉着两人后退。
黎刚拎着铁锹,警惕的走了出来。
还好,电梯门很结实,足足十分钟,才被咬开一角。
拳头大小的圆洞外面,全是黑乎乎的老鼠。
一只发现漏洞,钻进来,立刻又有无数的老鼠跟上。
几个人抡起铁锹,对着黑乎乎的老鼠就是拍。
一铁锹下去,老鼠都被砸扁了,可惜,四个人抡圆了膀子,也没有老鼠速度快,只能一边往屋里退,一边打。
很快,就退到了门口处。
黎刚一咬牙,进了屋,将大力胶,玻璃胶,凡是黏的,全都拎了出来。
郑爷爷举着火把吓唬,郑毅和苏韵用铁锹挥。
趁着门口还有一片位置,黎刚打开所有胶水,挤在了地上。
几个人退到胶水后面看情况。
没想到,黎刚的计谋很靠谱。
立刻就沾了一层的老鼠,这些老鼠叽叽喳喳却挣脱不开。
而后面的老鼠,踩着被粘的老鼠,又开始涌了上来。
几个人退无可退,只能将三层防盗门关闭,退回了屋内。
屋内很安静,没有老鼠攀爬的声音。
郑毅跑到厕所仔细听了听。
还好,他们堵的不错,管道并没有老鼠爬上来。
苏韵跑上楼,天台的玻璃门,干干净净,并没有一只老鼠。
看来钢罩没白花钱,果然挡住了鼠群。
全屋检查没有发现漏洞后。
黎刚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太吓人了,我这辈子还没看见过这么多的老鼠。”
郑爷爷毕竟岁数大了,他累的气喘吁吁,坐在沙发倒了半天气,才叹了声,“我小时候遇见过闹老鼠,也没这么厉害啊!”
郑毅没坐下,他站在厅,耳朵耸动,仔细的辨别着老鼠的叫声。
苏韵也没坐下,她顺着猫眼往外看。
三层猫眼太模糊了,基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不过,听外面的声音,这些老鼠在啃防盗门。
黎雾直接吓傻了。
缩在沙发上抱着头,浑身颤抖。
对于黎雾的表现,众人都理解。
毕竟谁都有特别害怕的东西。
惨叫声,求救声,此起彼伏。
足足两个小时,外面才逐渐安静。
这一次,城市的死亡人数,要比极寒的时候多出好几倍。
整个城市几乎都要空了。
大难不死的人倒是很多。
大部分都被咬伤咬残了。
很多人的脚指头都被咬掉了。
鼠灾过后,黑死病泛滥,又带走了一批人。
城市陷入恐慌中。
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
这一夜,谁都没敢睡,几个人守在厅,一直等到了第二天的天亮。
害怕鼠群没有离开,苏韵没敢将门和钢罩打开,而是打开了窗外的钢板。
钢板缩回后,暖暖的阳光了进来。
几个人凑到窗前往下看。
外面早就没了老鼠的影子,街道空荡荡的,只有一些人体的残骸。
黎雾看了一眼,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
确定外面没有老鼠后,苏韵一层一层的打开了防盗门。
只有最外面的一层防盗门有些磨损,其它两扇门一点问题都没有。
门外有不少老鼠的尸体。
黎刚的胶水大阵也不错,还有不少活老鼠粘在上面。
还活着的,都被黎刚拍死了。
几个人忙忙碌碌。
将破洞的电梯门挡住,处理了走廊门内的老鼠尸体。
电网是不能用了,坏的不能在坏了。
蓄电箱还好着,可惜没电了。
清扫,燃烧,消毒。
一天下来,走廊终于恢复了干净。
十一楼做了防护和陷阱,又有电网的保护,损伤的很轻,屋内也没有进老鼠。
几个人趁着天还亮,搬了回去。
经过鼠潮,人们都吓破了胆,大部分人都去了基地。
哪怕用东西换资格,或是干点力气活,也总比死了强。
基地的损失很严重。
好在提前用了火攻。
粮食没什么损伤,人员伤亡也不重,只是很多建筑受损,浪费了不少材料。
为了防止黑死病,军用直升机在城市各处投放了不少药物。
还存活的人争先恐后的去抢。
虽然投放点不远,十一楼和苏韵也没有去。
黑死病传染,他们的药物足够,犯不上冒险。
鼠灾结束的一个星期后。
闷热的天气忽然凉了下来。
原本快五十度的气温,逐渐降到了三十多度。
就在人们以为极热过去的时候,天空突然暗沉了下来。
厚重的乌云遮住了太阳,空气中多出了丝丝凉意。
很多人跑到外面,喜极而泣,以为终于要下雨了。
没想到。
大雨并没有到来。
人们不解的望天,有些不明所以。
就在大家失望时,阴沉的天空开始有东西掉下来,不是期待的雨。
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冰雹。
随着冰雹掉落,气温直线下降,从原本的30多度,降到了20度。
冰雹也从小小的一颗,变得越来越大。
很多站在外面的人被冰雹砸的头破血流,抱头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