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死啊
她才刚刚回到父母和兄长的身边,还没有被他们所接受,怎么能就这样死掉了呢?
这话又说回来,如果她在这时真的死了,在这个家中又有谁会为她伤心呢?
顾若溪实在是想不到。
可能,没有一个人会为她伤心吧。
转眼间。
又是在梦中,顾北辰被突然间感受到的刺眼光亮,弄得有些睁不开双眼。
过了好半天,他才渐渐地适应过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却看到自己这时却梦到了在顾若婷的房间。
是啊,婷儿也在昨天晚上病了。
这个时候全家人都一脸担忧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顾若婷。
当然,其中也包括被顾若溪照顾一夜,恢复了健康的顾北辰。
这个房间和刚才那个破旧不堪的小屋子,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顾若婷的屋子里十分干净整洁,摆满了各种各样父亲在外为其寻来的新鲜玩意儿,外间还摆放着如同月亮一样亮的夜明珠。
顾若婷病了。
爹娘和兄弟们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古色古香的屋子里,顾若婷紧闭双眼躺在床上,或许是因为做了噩梦,睡得并不安稳。
没过一会儿。
屋外便传来父亲焦急的声音:“怎么过了这么久,我女儿还没有好转,这些大夫都是干什么吃的!”
大夫一脸汗颜,弯着腰不知该如何开口,屋外的下人们也顿时被吓了一跳,纷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去,把所有的大夫都给我请来!”丞相的一声令下,不管天色是有多晚,京城中大部分的大夫便全部都被“请”到了丞相府。
屋子里顿时站满了人。
而与此同时,顾若婷也悠悠地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双眼,眼底顿时泛起了泪花,委屈巴巴地看着像安氏:“呜呜,娘,女儿好难受啊,浑身都好痛……呜呜,女儿是不是要死了!我好害怕啊……”
这下子,可把房间里的众人心疼坏了,安氏更像是要碎掉了一样,十分心疼地搂紧了顾若婷,泪水也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落着:“唉哟,我的乖女儿真是受苦了,乖孩子别怕,你父亲请来了很多大夫,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乖,爹娘都在你身边,还有你的兄长们,都在呢,别害怕!”
很快大夫便给出了诊断。
是因为顾若婷前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踢了被子,而底下的丫头没有及时进来给顾若婷盖被子,贪了凉,所以才染上了风寒。
听到这样的结果,顿时叫顾丞相火冒三丈,当即就下令,将顾若婷昨日晚上在屋外看守的婢女全部杖责三十,并且给发卖了。
并且给顾若婷用了最好的药,一点都不舍得自己的乖女儿受半点的苦。
然而,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此时的房间里少了一人。
是顾若溪。
她就好似被所有人都遗忘了一样。
没有人想起她的存在,更没有人提起她为什么没有出现。
……
马车缓缓在丞相府的大门口停下。
随从见自家公子一脸不安地睡着,忍不住开口叫醒:“公子!大公子?”
顾北辰缓缓的睁开双眼。
感觉到马车不再像刚才那样颠簸着,微微蹙起眉头,他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嗓音沙哑地开口:“到了吗?”
随从恭敬地回答着:“大公子,已经到丞相府了。”
这会儿顾北辰才渐渐地反应过来。
而与此同时,他的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打湿。
脸色惨白,就连唇色看上去也没有半点的血色。
“大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刚才着了凉,身体不舒服啊?”
随从看着自家大公子脸色那样的不好,顿时担忧起来。
而且这段时间他们家公子的睡眠也很是不好,总是会梦魇,时常会在半夜惊醒。
有的时候,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便再也睡不着了,就那样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发呆到天亮。
总之,就连他都能感觉到最近,他们家公子真的很不对劲。
顾北辰此时的脸色苍白到极致,他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些头疼。”
是他的头痛症又犯了。
“啊?这该如何是好啊,大公子,你每次犯头疼症的时候,都会痛不欲生,先前有五小姐为您配置治疗头疼的香囊倒还好些,可是现在……
唉,那些大夫全部都是废物,连公子您的头疼症都治不好!”
随从在旁边十分焦虑的开口说道。
听见他的话,顾北辰的神色又是一顿。
是啊,如果是从前他的头疼症犯了,顾若欣的小丫头总是会在他的身边,无时无刻不贴心地照顾着他。
甚至为了他的头疼症,还去学了医术,为它配置可以缓解头疼的香囊。
可是每一次他也只有在头疼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佩戴,一旦不疼了,便会立马拿下来丢出去。
顾若溪给他做了不止有一百个香囊,可是现如今,却连一个都没能留住。
因为他知道,就算是他把香囊扔掉,等到他真正头疼的时候,顾若溪还是会第一时间为他送来一个崭新的香囊。
这么多年,早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可是现如今,他头疼的时候却没有人在给他做那个他曾经十分嫌弃的香囊了。
因为那个为他心甘情愿做香囊的小姑娘,彻底地被他弄丢了。
顾北辰想着,嘴角便露出一抹苦涩与悲苦的弧度来:“扶我进去吧……”
他的头此时就仿佛要炸开一样,痛得他浑身忍不住发抖,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沙哑到不行。
顾北辰下了马车,只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在迈进丞相府的门槛时,不知为何脚下一沉,瞬间被绊倒。
如果不是一旁的随从手疾眼快,顾北辰肯定会摔倒在地上的。
随从一脸的惊恐,神色也顿时变得担忧起来,他一手紧紧的搀扶着顾北辰,一边担心地开口问道:“大公子,您怎么了?”
顾北辰摇了摇头,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眉头紧紧蹙起,就连他被随从搀扶的那只手,此时也在隐隐地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