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山循着大路追出五里许地,也依旧见不到梁子渊他们人影。

    只是一路上烟尘飞扬显示着他们由此路过而已。

    最后曾山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返回曾家大院。

    “吁…”梁子渊一拉缰绳,对着身后奔腾的其他人说道。

    “先生,接下来我等该如何行事?”洪汉林问道。

    “大张旗鼓回剑阁去。”梁子渊不禁思索道。

    “梁玖先生回来了,梁玖先生回来了。”

    当梁子渊等人踏入剑阁县城门后,消息从城门一下便辐射至全县城。

    “在那里?在哪里?”

    东郭先生更是一马当先。

    “东郭先生。”梁子渊一行人作揖道。

    “可有…”

    “抱歉。”梁子渊说完后,示意东郭先生回到屋内再叙说。

    东郭先生则是眉头紧皱,实难以相信梁子渊会如此的草草了事。

    “东郭先生,这不怪梁……”

    洪兮茶还想为梁子渊辩解,可洪汉林已经在身后狠狠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言。

    “不过东郭先生,梁玖也不是空手而归,我从里面带出来一双可爱的小家伙。”

    梁子渊才刚道完,便从身后拿出竹筒,顺便把竹筒盖子打开。

    “进来,进来,进来。”

    蜃蛇那独有的发声又出现,众人复又陷入幻境之内。

    依旧是亭台楼阁,依旧是仙家景象,只是这次多了一个观众。

    “啪…”

    梁子渊才把盖子给盖上,瞬间幻象便消止。

    “这,这…这…”

    东郭先生有些激动还有些难以置信。

    “不错,这就是从笋峰山腰上捕获的蜃蛇,这两东西织造的幻境在那山腰林中,使得我等几人一下就沉浸在里面,差点就全军覆没。”梁子渊道。

    “是啊,东郭先生,你不知道那时候可危险了,若不是梁恃的话我们都要玩完。”活泼的洪兮茶终于能接上话茬。

    “哦,小兮茶此番也去了?”

    东郭先生微笑道。

    “是呢!我也要和二哥一样,为中华文脉出一分力气。”

    洪兮茶傲娇道。

    “好好好,我们的小兮茶也长大了。呵呵呵…”东郭先生。

    “那你们此番返回是?”

    东郭先生疑惑道。

    “调虎离山、暗度陈仓。”梁子渊确确道。

    “明白了。”东郭先生点点头道。

    “此番归来还是需要做一些准备的。

    先生是不知晓,曾家山那笋峰上。

    是一里之内有怪树,百丈之内有怪兽,十丈之地有怪草。

    笋峰之上更是沟壑纵横,方圆之内荒草萋萋,林木掩于其上。

    稍有不慎便是人死道消的下场。

    如此还仅是笋峰山腰之地而已,倘若是进到山顶阵法之中,可能情况更加恶劣。

    前方我等虽已有所准备,可仍旧是略有不足。”

    梁子渊卖惨道。

    “哦?不知这次需要准备些甚?”东郭先生闻言问道。

    “其他东西倒好说,就是一捆轻便的细绳,一时间难以寻找到。”

    梁子渊轻声道。

    “细绳?我这里一捆杆绳,不知合不合用。”东郭先生道。

    “杆绳?

    可是那个取老麻,阴干月半后油浸半年,再文火烤月余,然后再阴干,再油浸半年,文火烤月余,如此这般不断三次方才成的杆绳?”

    梁子渊惊讶道。

    “便是此绳,上次一学生见我家中灯笼挂不稳,遂送了这么一捆,我去找找。”

    东郭先生如是说道。

    “等下你回去便大宴一些与你相熟,但却口舌不紧之人。

    捡一下不是太重要的东西告知他们。”

    梁子渊对洪汉林吩咐道。

    “先生是想通过他们之口传播出去,让众人皆知我等铩羽而归,继而将目标紧盯诸葛武侯的…”

    洪汉林还未说完就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

    “忠哥,你和子义兄弟去帮我办件事情。”

    说完后小声跟薛忠耳语一番。

    薛忠领命后就把郭子义带走。

    剩下的洪兮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梁子渊,等待着他的吩咐,李未央则是闭目养神靠在椅子上。

    “洪姑娘则要麻烦你和未央姑娘去收集……”

    接下来的话梁子渊不好意思说出口,而是用水在桌子上写着:月葵之血,多多益善。

    洪兮茶看着这里,脸刷一下通红。

    李未央此时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她也有些好奇梁子渊和洪兮茶说了啥,致使她脸色一下通红。

    把众人都打发走后,梁子渊难得伸了下懒腰。

    “小友,你看看这个长度可够?”

    东郭先生拿出杆绳后,对梁子渊道。

    梁子渊看着仅比针大一些的杆绳。

    绳子呈金色,有一种金属的质感,重量比起其他的绳子却要轻便。

    经过一番测量,最终这一捆杆绳的长度居然达到百余丈(一丈:三米/>“东郭先生,在下恐怕要在你处借宿几日才行了。”

    待检验过杆绳后,梁子渊才对东郭先生道。“如此甚好。

    此番小友借宿刚好可以与我一起交流交流,老朽可是有许多许多的问题想通过小友去解答。”

    东郭先生道。

    “东郭先生一直都称自己为老朽。

    可小子看先生容貌感觉先生也仅是中年之龄而已啊。”

    梁子渊疑惑道。

    “哈哈哈…老朽幼年曾误服一颗草。

    所以如今才保持着这番容貌,老朽年龄比起冯可道还要年长三岁。”

    东郭先生道。

    “如此看来,东郭先生也是身负大气运之人啊。”

    梁子渊道。

    “日前我听长安客道,有人于长安城外飞升,后经多番打探乃是冯可道?”

    东郭先生问道。

    “确实是冯道前辈。”

    “这家伙不是说不想飞升的吗?怎么忽然之间这么仓促呢?”

    东郭先生不解道。

    “其实,冯道前辈飞升并非他主动。

    乃是一个意外才导致他不得不飞升而去。”

    “迫不得已?”

    “当时有一个亚麻卷发的人,他称自己为哈里发。

    是从大秦过来,寻找他们的圣火权杖。”

    “大秦?秦地?”东郭先生一脸疑惑道。

    “大食,也就是波斯之地。

    此人异腔怪调,但冯道前辈却是不知为何会如此发怒。”

    梁子渊道。

    “如此也就能明了,冯道他们一族与大食国之人势同水火。

    曾经的怛罗斯之战,冯可道的族人有许多便是牺牲在这场战争之中。”

    东郭先生说道。

    也是在此时,梁子渊方才明了。

    原来这才是冯道为何面对哈里发会如此发怒的原因。

    “冯可道给我的来信中对小友是赞不绝口。

    说小友对于经史典籍的理解比起一般人来,更有一番独特见解。”

    东郭先生适时提出自己关心的话题。

    “真是冯前辈缪赞。”

    梁子渊谦虚道。

    “小友对于《老子》(道德经,刚开始名称就是老子加个书名号)这一书,怎么看?”

    冯道问道。

    “东郭先生怎么突然对《老子》这一书感兴趣了呢?”

    梁子渊很是不解。

    “老朽没有冯道的才情,而我等修炼之人到了这个境界。

    再打坐什么的都是多余,剩下的主要靠悟。

    冯可道也是和小友几番交谈后,才有所突破。

    而老朽的一身修为皆尽是靠自悟。

    道德经中的五千言,给了老朽许多感悟。

    而今想听听一些推陈出新的言论已经是难上加难。

    所以才有和小友论道一番的打算。”

    东郭先生道。

    “《老子》这一书成书与诸子百家时期的前夜。

    通篇里多有提及的是道和德,这是多次强调过的。

    而说其书之前,我们应当要了解一下老子李耳这个人。

    他当时身为周王朝的守藏史的史官。

    在这里面见惯了各地的阴暗以及龌龊。

    遂觉天下皆醉我独醒,方才出函谷关后消失在华夏的历史长河之中,只留下这五千余字的《老子》。”

    梁子渊说道,见东郭先生也颇为认同这段历史。

    “如果把这书中各种传说皆尽去掉的话。

    这书中乃是一位智慧的老先生给各位治国者问题解答之书。

    而全书里强调的几乎全是事物皆有两面。

    而我们多数只看到有用的一面,没有见到无用的那面。”

    “无用之用,无用之用,无用之用……”

    东郭先生反复不断地重复着。

    梁子渊见其已经陷入自我内心深处的思维中,端起茶碗坐于一旁凳子之上。

    只是,看着看着梁子渊忽然便觉不对劲。

    只见东郭先生身边漂浮着一些尘埃,正静止于空中。

    而漂浮悬空的尘埃范围已经在慢慢扩散。

    正以东郭先生为中心一点一点地向外面辐射。

    梁子渊被震撼时洒出的茶水也暂停在空中,并没有掉地上。

    当这种时间停止的能量圈覆盖完整个房间的瞬间,一股推力。

    “轰…”

    梁子渊再次体验那种被静止,只有思维能转动的状态。

    这股大推力作用下,他直接被当成肉垫子砸在墙壁上,一个人形窟窿形成。

    “噗…”

    感觉身上五脏六腑都已经位移,喉咙甜咸间一口鲜血喷出。

    飞出房间后,失去推力以及时间静止的空间范围,梁子渊也恢复活动能力。

    此时的他静静躺在地上,即便很狼狈也不管那么许多。

    望着秋日的天空,失去水汽遮蔽格外的蓝,天阔云高,秋风飒爽。

    “怎么了?”

    听到异动的下人一窝蜂地跑过来。

    喜欢人在大宋当国师,被逼破碎虚空国师,被逼破碎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