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身影凝视着陈拾离去的方向,眼神微寒:“怎会又是他?难道此人一直在暗中尾随我?”
......
陈拾满心疑窦地回到了起点。
他的灵觉再次扫向前方,确认那股空间涟漪确实消失无踪。他困惑地摇了摇头,不再多虑,开始与马德一起,寻找法阵的弱点。
九峰山地域广阔,浩渺无垠,两人寻觅了一个多小时,依然没有突破。
此时,天际已染上朝霞,时辰已然不早。
两人只好暂时罢手,返回栈。
刚到四海酒楼的大门前,陈拾的脸色瞬间变了。
只见,楼外聚满了人群,与此同时,酒楼内传来阵阵喧哗。
他释放灵觉,向内探查,随即眉头紧蹙。
“出乱子了!”
酒楼的大厅内。
冯掌柜与丁氏兄弟对面,站着一群陌生人,其中包括五名壮硕男子和一名女子。
为首的是个留着络腮胡须的魁梧中年,身后跟着四名随从,同样高大威猛,手臂粗壮,气势逼人。
络腮胡的右侧,依偎着一位丰腴的女贵族。
这位女贵族约莫三十多岁,肌肤白皙如玉,身着淡粉低领长裙,酥胸半遮半掩,韵味无穷。此刻,她的秀发凌乱,脸上怒意隐现,双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那位中年首领面色铁青,牛眼般的双眸冷冷地瞪着冯掌柜等人。
“此事若不给我一个交代,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中年男子沉声警告。
“夫君,你得为我做主啊!必须让他们知道厉害,否则我往后如何抬头见人!”女贵族摇着络腮胡的手臂,一脸委屈。
络腮胡的脸色愈发阴沉,额头的青筋剧烈跳动。
“限你们一小时内交出人来,否则我拆了你们这座破败酒楼!”他涨红了脸,愤怒地咆哮着...
巫少爷,您的怒火暂且平息!我们的海爷与您父亲是多年的盟友,彼此皆为自家亲信。请您放心,此事我们必定给您一个满意的解答。冯经理不停地擦拭额上的魔法汗珠,赔着笑脸说道。
他转而询问丁氏兄弟:赫尔曼还未归队吗?
抱歉,我刚在外修炼归来,耽搁了。发生了何事?陈拾从门外走进,问道。
哎呀,赫尔曼,你总算回来了,大事不妙啊!冯经理连忙走到陈拾面前,紧张地拭去汗水。
冯经理,别急,详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陈拾沉稳地说。
冯经理点点头,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这位巫少爷是幽玄山脉的青年副首领,昨晚才抵达九峰镇,便入住四海大栈。
巫少爷甫一到达,就被几位好友邀去饮酒,而他的伴侣因身体不适,独自留在房中休憩。然而,她正在沐浴之时,竟遭到了窥视。
九峰镇内的建筑多为简朴的木屋,并无浴室设施,镇东头有一座公共浴池供居民使用。平日里,大家都去那里沐浴。
然而,也有些人不愿去公共浴池,选择在房间内以浴桶沐浴,就如巫少爷的伴侣一般。
窥视者的真实面目,巫少爷的伴侣并未看清,但她看到了对方胸口佩戴的守卫徽章。
陈拾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既然看到了守卫徽章,那就意味着此人定是九峰镇的守卫之一。
难道,这起事件是昨晚负责栈安全的那些守卫所为?
不过,这些守卫陈拾都暗中观察过,他们都是诚实、忠厚的散修,不太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陈拾推测,窥视巫少爷伴侣的人可能是栈外的人员。
正当他想询问对方的体态和身高时,那位贵妇开口了。
夫君,海爷的栈怎么会请一个农夫来当总管呢!难怪这里的安全状况如此糟糕!贵妇一脸鄙夷地瞥了陈拾一眼,说道。
巫少爷的眉宇间也凝聚了疑虑。
此事你必须向海爷提及,像总管这样的安全要职怎能随意交给一个邋遢、土气的乡下人呢?如此下去,栈的声誉迟早会被他毁掉!贵妇再次嫌弃地抱怨。
冯经理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不停地擦汗,仿佛没听见她的讽刺之词。
而丁氏兄弟和身后的守卫们却无法忍受,他们的拳头紧握,面带愠色。毕竟,陈拾在他们心中已是无比崇敬的大英雄,不容任何人诋毁。
此时,陈拾的大手轻轻拍了拍丁老大的手臂,示意他们不要动怒,然后淡然地扫了一眼那位贵妇...
海爷将我委以大总管之职,其中必有深意,而酒馆的声誉,无需你挂念。”陈拾语气淡漠,再次凝视对方,续言,“我倒是纳闷,酒馆中佳人众多,比你美貌者不在少数,为何窃贼独对你下手?莫非你身藏秘宝?”
“无知之人,竟敢污蔑于我?找死不成?”少爷面色如霜,眸中尽是狠毒。
她开始不住地摇晃巫少的手臂。
“夫君!你看他……”
巫少挥手打断她,冷目直视陈拾。
“念在海爷的情分上,今日之事暂且放过,若你无法找出那神秘之徒,休怪我无情!”
言罢,他周身瞬间弥漫起初阶玄级的威压。
然而,下一瞬,他的脸上显露出惊诧之色。
面前的农夫依旧神情平淡,仿佛并未受到他的威压影响。
“这……怎么可能?难道这家伙也是玄级强者?”他心中暗惊。
陈拾内心冷笑。
早在酒馆外,他已探明这些人的真实实力。
除了巫少是初阶玄级,其余皆是黄级境界。
这般实力,对如今的陈拾已无威胁可言。
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一阵冷笑。
“新任大总管上任首日便遇此丑闻,真是令四海集团颜面扫地!”
刘全与蒋河领着七八名绝风谷弟子,气势汹汹踏入酒馆。
他们脸上均挂着嘲讽的笑容。
陈拾面色微变。
他发现刘全曾被他重创的那只手臂竟已康复,想必是余乾的手笔。
只是,他在镇中未寻到对方踪迹,难道余乾也如同海爷一般,隐居于九峰山中?
“巫少,此次九峰山之旅,你受累了,竟在夫人身上遭遇此事!对此,我们深感痛惜!”蒋河上前施礼道。
“哼!你们身为九峰镇的守卫,此事亦有失职之责!”巫少冷哼。
“巫少,你来晚了,有些事尚不清楚。自昨日起,四海大酒馆便由大总管亲自治理。不过,我们的大总管以往只是农夫,未曾涉足‘治理’这般高阶职责。往后只怕还会有更多不测之事发生。”刘全语带嘲讽。
“这是你们内部事务,与我无关。我给你们一小时时间,无论手段,必须找出那神秘人。此等狂徒,胆敢觊觎我妻,定要剥其皮!”巫少怒声道。
对于这等邪魔,剥去他的兽皮,实乃过于宽容,我以为应当斩其四肢,使之成为魔兽。”刘全煽动道。陈拾闻言,眉头深锁。
“大护法畏惧了?这神秘的魅影莫非便是你们中的一员?”刘全窥见陈拾的神色,阴测测笑道。
巫少一听,立刻以凶狠的目光瞪向陈拾。
“哼!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唯有他们才有机会做出这等恶行!”少主满面怨毒地宣称。
刹那间,门外的围观者也开始窃窃私语,他们注视着陈拾等人,个个面露愤慨之色。
蒋河和刘全等人则一脸得意洋洋。
冯主管依旧沉默不语,只是不住地擦拭,仿佛汗水无穷无尽。
唯有丁氏兄弟和散修们,气得面色铁青,他们满怀期待地望向陈拾,盼着他能为他们伸张正义。
陈拾淡然瞥了一眼少主,走向巫少面前。
“断肢之刑,太过残忍了吧?”陈拾质问。
“能保全一命,已是仁慈之举。怎么?难道真的是你的手下所为?”巫少面色严峻。
“你想多了,我只是忧虑到时候你会犹豫不决。”陈拾平静回应。
“你这话什么意思?”巫少追问。
“这位女子真是你的伴侣?”陈拾未作回答,反问。
“……没错,她是上月才迎娶进门的夫人。”巫少虽怒火中烧,但还是如实相告。
“啊!这下可糟了,你家族的墓地恐怕要冒出嫉妒之焰了。”陈拾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我讲清楚!”巫少面色阴沉,怒吼道。
“我的意思是,她背叛了你。”陈拾直言不讳。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脸上皆显露出惊愕之色。
玄阴山脉是个声名显赫的宗门,其实力并不逊色于绝风谷,甚至更胜一筹。
倘若玄阴山脉的少主被妻子背叛,那么整个玄阴山脉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该死的乡巴佬,你这是恶意诽谤!我要杀了你!你这个下贱的蝼蚁!”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少主,她瞬间像一头母狮般跃起,面目狰狞地尖叫。
“何……何陈啊!这话不能乱说啊!”此刻,就连一直保持沉默的冯主管也被陈拾的话语吓得不轻,额头渗出大片冷汗。
陈拾的话语犹如一枚重型炸弹,在人群中激起轩然大波。
“诬蔑!他一定是在诋毁巫少夫人,这个农夫死定了。”刘全满脸狰狞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