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举起酒盏,朗声道:“诸位,此杯共饮,为迎接白龙村首位女村长柳婉儿,愿其仕途顺畅,早日融入我白龙村之大家庭!”说罢,含笑凝望柳婉儿。众人闻声,纷纷举杯相向,柳婉儿亦展颜浅笑,五人杯盏相碰,她心中感动,与众同饮而尽。
一盏饮毕,韩阳迅即再满,高举二杯,声震四座:“此第二杯,乃为庆贺铁力归乡,自此我韩阳有得力臂助,我二人定将引领乡亲步入康庄,此誓必践!”言间,他侧目望向铁力,后者点头应和,两母欣然观此景,韩紫萱亦兴奋加入,脆声附和:“我也算一份!”
韩阳瞪她一眼,愠道:“你凑什么热闹?你之重任在于学业,虽成绩尚可,但待录取书至,入了仙府亦不可懈怠,吾白龙村能否育出人杰,全赖你矣!”韩紫萱白他一眼,悻悻放下酒杯,低声咕哝:“就你能!”
众人见此,皆抚掌大笑,柳婉儿目睹这一家温馨画面,内心触动,对比自家纷繁复杂的宗族纠葛,不禁对眼前之人深感艳羡。
这一餐,众人欢声笑语,历时两个时辰方散,皆饮得微醺。铁力起身,搀扶母亲归家。
韩阳欲送柳婉儿返村部安歇,却被韩紫萱拽住,忧虑道:“婉儿姐、哥,那村部破败不堪,门窗不固,若再有歹人对婉儿姐起邪念,加之她此刻酒意微醺,该如何是好?”
她这一言甫出,二人皆是一愣,细细思量,柳婉儿适才遭遇那般变故,心中尚存余悸,实话讲,让她独眠于夜色之下,确有几分难以释怀。两人面露尴尬,目光交织,皆感棘手。
韩阳眉峰微蹙,视线悄然投向四江,自家这方寸之地,仅两间陋室,母亲需居其一,他与胞妹共宿另一,其间仅以布帘相隔,那床榻仅丈五之宽,勉强容得下他们二人,实无余地再纳他人。
他紧锁眉头,目光转向铁力家所在,提议道:“苏仙子,如此这般,今夜您便与舍妹同榻而眠,我则去铁力处借宿一晚。”
言毕欲起身,背后忽闻韩紫萱轻咳一声,提醒道:“兄长毋须前往,铁力家那土屋,前番遭暴雨侵袭,已倒塌一间,他自身尚且栖身无定,今晚怕是要打地铺度夜。”
韩阳闻此一惊,此事他竟全然未知,若早知端倪,定然奔走相助,修复其屋。此刻心生愧疚,这几日任由妹子频往铁力家探望,却疏于照拂。
他心底暗叹,自家与铁力皆贫寒至极,亟待振作精神,奋力改换现况。
柳婉儿低声道:“无妨,我便在村部歇息便是,床边置一木棍,若有宵小胆敢近身,必以棍击之!”
韩紫萱闻声疾步近前,挽住她手臂轻轻摇晃,柔声道:“婉儿仙子,若您不嫌我家简陋,今夜便与我等挤挤如何?我居中,您侧卧于旁,我为您隔开兄长,其实我那床榻颇宽敞,您若不介意,便在此处暂歇吧。”
柳婉儿闻言一愣,若拒绝,是否显得嫌弃人家?若应允,床上却有一陌生男子,她尚未婚配,如何是好?
一时间,心中纠结万分,韩阳亦愕然,未曾料到妹子竟有此提议。
此时,正清理桌案的苏婉华挺直腰身,对众人言道:“不妨如此,苏仙子与紫萱移步我房中安寝,我则去邻家王嫂处借宿一宿。”
柳婉儿忙道:“不必不必,伯母,无需如此周折,依紫萱所言,大家挤一挤便是,无甚大碍。”
言罢,她芳心如鹿撞,面颊泛起一抹羞红,暗自思忖与韩阳共枕之景,心绪莫名纷乱,却又偷偷瞥了他一眼。
虽觉难为情,却并无丝毫反感之意。她心下纳闷,以往有男子示好,她总觉厌烦至极,一度疑心自己厌恶男儿,未料今日与韩阳相遇,竟蓦然察觉,原来自己亦是寻常女子,对男子亦能生出微妙心动之情。
苏婉华含笑不语,凝视二人,轻声道:“既如此,便依你们之意吧。”
话音甫落,他身形微转,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继而背对他们朗声道:“诸位暂且歇息,容我去烹煮仙泉,供尔等润喉洗尘。”
言毕,他满心欢喜,步履轻快地迈向丹房,口中还低吟着仙韵小调,心中对那来自繁华尘世、清丽脱俗的柳婉儿赞赏不已,暗忖此女较之李云熙何止胜出一筹?但愿自家那不谙世事的孩儿能有此福缘,把握良机,将她纳为道侣,共修仙途。
柳婉儿身旁,韩紫萱巧笑嫣然,言道:“婉儿仙子,稍后便请换上贫道的云裳,待我为你取来。”言罢,她轻扯韩阳的道袍一角,递去一个默契的眼神,随后如仙鹤翩跹,径直步入静室。
韩阳一头雾水,紧随其后步入室内。方一踏入,便觉手腕一紧,却是韩紫萱俏皮地贴耳低语:“兄长,可知小妹待你如何情深义重?将如此绝代佳人留于你身侧,今晚你可得抖擞精神,施展男儿英姿,显露出修真者的魅力。婉儿仙子远胜那世俗浅薄的李云熙,若数日之内你能将她收为道侣,携手漫步于李云熙眼前,定叫她悔恨交加,肝肠寸断!”
韩阳哑然视之,未曾想自家妹子竟有如此玲珑心思,暗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