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酒红色的丝绒缎带散落了一床,有一根似乎是松松散散地交缠在了少年的腿上。
缠得并不紧。
末端也没有打结。
少年的另一条腿上更是什么都没有。
像是少年缠到一半的时候就放弃了一般。
然而这样松散散落着的缎带让床上姿态慵懒,身形已然接近成年却还仍旧保存着一分柔韧的少年变得愈发诱人。
唐今不知道自己究竟注视了多久。
应该没有太久,但也绝对不是一秒、两秒这样太过短暂的时间。
应该是足够床上的少年有所反应的时间。
可他趴在那里,像是等久了,有些无聊了一样翻着手底下的一本书,明明应该听见了唐今开门走进房间的声音,也感受到了她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直到唐今的目光将他身上的每一寸都扫过,他才终于放下书,偏过了头。
那双蓝灰色的眸子里不复以往的冷冽,而是某种有些旖旎的愉悦。
优雅动听的声音是点燃房间里干燥气息的导火索。
趴在那里,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绮丽香艳的少年撑着下巴,如等待喂食慵倦傲慢的猫一般,悠然唤她:“过来。”
……
像是冷艳的玫瑰在堕落与腐败之后,汲取它的鲜血重新生长出来的罂粟。
此时此刻,陷在那床漆黑羽被里的少年,有种令人混沌的吸引力。
唐今眸底的色彩翻涌了一瞬,但很快又回归了平静。
她并没有在少年的诱导下走过去。
唐今伸手将卧室的房门按到最大,让出了身后空荡荡的门口。
“出去。”
平静淡漠到近乎冰冷的声音实在有些伤人。
苏闲趴在抱枕上睨着她,良久,缓缓侧过了身。
从漆黑羽被间流露出来的景色更为靡艳。
长长睫羽掩盖的眼尾晕开着某种红,苏闲抬起了下巴,那双蓝灰色的眸子看起来和平常一般有些傲慢,“要给成年礼物,就该给点像样的东西吧。”
唐今看了他一会,转过了身准备离开。
但在她才刚转过身的时候,身后就再次响起了苏闲的声音:“你答应过的。”
苏闲提醒她,“不‘过分’的东西,你都会给我。”
与她的一夜。
这就是苏闲想要的东西。
对于唐今而言这算是过分的东西吗?
摒弃掉心里其他的那些想法,如果那个对象是苏闲的话,其实还真不算。
但问题在于。
其他的那些想法,都是无法轻易摒弃的。
唐今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有的这种心思,或许早就有了,或许是最近才有的,她现在也不想去探究了。
她只是按着不知道是因为失眠太久,还是因为眼前这场面的影响而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懒懒道:“苏闲,别忘了你是我——”
唐今口中的话语,在将目光转回苏闲身上,与他那双干净而清明的眼睛对上时,戛然而止。
苏闲注视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半晌,他抿唇笑了起来。
像是在笑她终于意识到了一样,他将讽刺的话语都说得异样甜腻,“如果你想让我那么叫你,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
苏闲撑着手下柔软的羽被,那具诱人的身躯也完全展露在唐今面前。
“仅限在这张床上。”
少年刻意咬重了最后的两个字。
……
如果今天换个有些道德底线的人站在这里,或许仍旧会选择转身离开。
但站在这里的,偏偏是一只本来也不在乎什么道德规矩的,妖。
妖族忠于欲望。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那个少年,就代表着欲望。
……
在将床上掉落的酒红缎带缠上苏闲的手腕时,唐今有种极为微妙的感觉。
她果然是个变态。
不过。
她这个变态还是养出了一个很不错的孩子的。
摆在床头的电子钟翻过新的一页,所有的数字都变得相同。
苏闲看到了。
很少出现在他脸上的,那样堕落糜烂的媚态变得更盛。
“零点了姐姐,我成年了。”
少年轻轻张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