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是来谈和的,结果没谈成,以最坏的结果收场。

    他离开时,心里憋着一团火。

    他们仨的离开,对林海没有造成丝毫影响,该吃吃该喝喝。

    见他没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兴致,李钢拿起酒瓶又往他的酒杯里倒了一杯。

    “林海,今儿是个好日子,咱爷俩多喝点。”

    李钢说这话的意思,是说天气好,适合喝酒。

    但话传到生性多疑,还没走远的易中海的耳朵里,就成另外一个意思。

    在他看来,李钢说这话,明显是在嘲讽他们。

    别人嘲讽他易中海,他或许能忍忍。

    但死对头李钢嘲讽他,他是半点都忍不得。

    “李钢你个坏东西,一直在背后使坏,别以为我不知道!”

    “有本事来搞我,支配个木偶,搞我徒弟算什么本事。”

    易中海瞬间红温爆炸,转身指着窗户另一端的李钢一顿骂。

    刚给林海倒完酒,忽地被易中海骂一顿,喝得醉醺醺的李钢顿时一脸懵

    “林海,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海想都没想说道:“他认为是你在背后操控指使我做事。”

    “无聊!”

    听林海一解释,李钢就明白了易中海话里的意思。

    冷笑一声,坐下来继续喝酒,不去搭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易中海。

    面对易中海莫须有的责问,李钢无视的做法是正确的。

    易中海已经认定的事,不管李钢怎么解释,他都是不信的。

    解释自己,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会起反作用,陷入自证陷阵。

    一旦陷入自证陷阱,除了把自己肚子剖开,证明自己吃了几碗粉外,没有其他办法。

    易中海乱骂一通,已经准备好接招,做好和李钢大干一场的准备。

    结果李钢没搭理他,头都没回一下,这让憋足了劲儿的易中海有力无处使。

    杵在原地,骂也不是,走也不是,活像一个小丑。

    顿了片刻,没等到李钢的反击,只好转身悻悻离开。

    “师父,这件事真是李钢在背后指使的?”回去的路上,贾东旭问道。

    “当然是了,我刚才骂他,他都没反应,说明什么,说明心里有鬼。不光这件事是他指使林海干的,林海搬家的事,也是他指使的。为了劝林海搬家,李钢把他女儿李梦洛许配给林海了。”

    “是么……”

    “怎么,你不信?”

    “不是不信……我就觉得吧,要真是他指使的,李钢这人城府也太深了。”

    “人心隔肚皮,别看李钢面善,肚子里一堆坏水。”

    “……”

    易中海一通分析,分析得头头是道,贾东旭不得不信。

    不由自主的,想起林海搬家那天的场景。

    以前他从来没见过林海和李梦洛有过任何交集,搬家那天,李梦洛却破天荒地陪在林海身边。

    最近在路上,也好几次见到林海和李梦洛。

    要不是关系非同一般,俩人也不会肩并肩有说有笑。

    看来真如自己师父所言,李钢为了操控林海做事,达成自己的目的,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林海了。

    “嘶……李钢这人真坏啊!他整我们,我们就这么算了?”

    “等着吧,总有一天,让他知道我易中海不是随便可以惹的。”

    易中海带着贾东旭、秦淮茹,气冲冲地离开了院子。

    而林海这边,接着奏乐接着舞。

    喝着喝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转头一瞧,是罗驼背。

    罗驼背是院里的一名住户。

    跟隔壁聋老太一样,罗驼背无儿无女,是一个孤寡老人。

    虽然和聋老太有相似之处,但他却不能像聋老太那样当五保户住福利房。

    聋老太能当五保户住福利房,而他不能的原因在于,(据传)聋老太是军烈家属,给我军做过草鞋,而罗驼背没有这些光辉事迹。

    听李钢说,罗驼背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来到院里的。

    那还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某个积雪过膝的夜晚,李钢出门上厕所,赫然发现院门口躺着一个人。

    躺着的这人,正是现在站在门口的罗驼背。

    李钢不知道罗驼背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躺在院门口。

    也不知道他躺了多久,只看见大雪覆盖了他全身。

    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李钢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试了试他鼻息,还有气,赶紧招呼人,把他抬进屋子。

    “老人家,老人家”,叫了几声没反应,一摸周身冰凉人已冻僵。

    李钢赶紧把他挪到火炉旁,脱掉他身上已经冻成冰疙瘩的破棉袄。

    盖上两床厚棉被,在他全身撒上盐不停地揉搓。

    揉搓了十几分钟,身上开始暖和,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出来。

    感受到温暖,罗驼背“咳咳”咳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人群,开口就要酒喝。

    酒能暖身,李钢当即拿来一瓶白酒放在他手里。

    有酒在手,罗驼背心里踏实多了。

    拧开瓶盖,又咳了两声,对嘴喝了起来。

    连喝几口,喝完身子暖和多了,气色也跟着好了起来。

    空腹喝酒伤身,李钢舀了碗粥,拿了两个馒头,一盘豆干放在他跟前。

    罗驼背不碰粥,只吃馒头和豆干。

    两个馒头一盘豆干下肚,一瓶酒也见底了。

    喝完瓶里的最后一口酒,罗驼背才把粥端起来,三两口喝完。

    喝完热粥,罗驼背彻底活了过来。

    “老人家,叫什么名字?”

    “没名字。”

    “……”

    “家在哪里啊?”

    “没有家。”

    “……”

    “有亲戚朋友吗?”

    “没有。”

    “……”

    “你要去哪里啊?”

    “没地儿去。”

    “……”

    一问三不知,敢情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外面风雪大。

    李钢出于人道主义,让他在家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找了些旧衣服给他穿上,把他送去了救助站。

    以为送去救助站就完事了。

    没料到过了两天,他又回来了。

    回来了也不闲着,不是帮着打扫院子,就是帮着搬蜂窝煤。

    总之。

    只要是他能干的活,他都抢着干。

    虽然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但传递出来的信号已经很明显,他想留在四合院。

    李钢人善,虽然同意他留在四合院,但这事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对此他召开了一个全院大会,让大伙投票决定罗驼背的去留。

    投票的结果,是院里大部分人,都赞同他留在院里。

    就这样,罗驼背留了下来。

    李钢把后院的一个小杂物间腾出来让他住。

    派给他一些打扫院子,开关院门,拉蜂窝煤拉白菜之类的活儿。

    活儿不白干,每月开工资。

    活儿少给三四块工资,活儿多给六七块工资,工资由大伙出。

    别看罗驼背一把年纪了,但人勤快,干活麻利。

    因为活儿干得漂亮,得到住户们的表扬,他很快就融入了集体,成为四合院的一份子。

    罗驼背本来只干些粗活,成为四合院一份子后,有需求的住户,会把买菜卖肉,接送孩子的活儿也交给他干。

    这些活儿属于私活,干完了会单独给他点钱。

    给多给少,罗驼背无所谓,从没抱怨过。

    就算不给钱,也会给他端碗吃的,打二两酒,或把些不穿的旧衣裤给他。

    就这样。

    罗驼背在院扎根下来,成为了院里的“万金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