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梁说着又扑了上去,与林朝顿时再次战成一团。
陶善一开始吓得魂不附体,这时见林朝这个强敌分身乏术,被任梁缠斗住。
于是觑准了个空子,遂从房门口悄悄溜出院子,苦于说不出话。
待陶家大管家带领一众庄客赶到,总算在院中被团团簇拥保护起来,他才心中稍微放松了一口气。
那老管家则扯着公鸭嗓门大叫“前后门封了,众庄客都先来擒拿贼胚,谁拿住了,赏钱五千贯!”
至此,林朝是弄巧成拙,彻底败露了自己的卧底内应意图不说。
现在更是被这群人团团围堵在了这个狭小的厅堂内,与他手下两百多人远远隔绝了开来。
尤其更是还遇到了任梁这样的强力对手,旗逢敌手,不说脱身了,甚至就有可能随时阴沟里翻船,把性命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他内心也是暗恨自己大意多事,后悔不迭。
林朝在敌人团团围困中杀得兴起,上纵下跳,左劈右削,刺挑勾抹,招招出手狠毒。
他也是被激起了争强好胜心,想看看自己的潜力究竟有多大,正好需要通过生死打斗的压力,来逼迫自己突破当前自身武力的更进一步瓶颈期。
眼见敌人愈聚愈多,屋里难以施展,他最终还是没有能坚持住,一个鲤鱼跳龙门从窗户中跃了出去。
林朝一眼瞥见陶善也退到了院子里,正被老管家带领一群庄客乡勇层层环护住,似乎是在等大厅屋内击杀林朝的结果。
骤然看到林朝猛然从窗户中纵逃了出来,急得呜呜大叫,只可惜喊不出话来。
那老管家也极快的反应过来,明白了他的用意,冲周围的彪形大汉打手们一招手,大叫道“大家快一起上,先宰了他,别让他召唤过来二百从者。”
这些庄客家丁们吻地一拥而上,瞬间又围住了林朝厮杀。
奈何敌人数目实在太多,双拳难敌四手,林朝虽使尽浑身解数,终因持续气力不济,显得脚步渐渐不稳。
守护在“哑巴”陶善身边的老管家遂大喝一声,激励鼓动道“大家伙加把劲,这个恶贼眼见快要不行了,我们胜利在望,杀贼者乃我陶家大功臣,老爷一定重重有赏!”
哪知林朝此时猛地一扬左手,几枚飞镖同时出手,四周围攻他的众人已被撂倒了三、四个。
林朝杀得热汗淋漓,自觉难以支持。
由于听见敌方老管家喊叫,大厅里的原来那群强敌眼见又已经尽数冲了出来,要对自己再次形成合围。
便趁那四人倒地,其余人躲闪飞镖,骤然空出一片空档时,他一纵身双手攀住房檐,再一个鹞子翻身便上了屋顶,暂且及时脱离了强敌环伺之中。
“恕不奉陪了,老子脱身去也!”
临离去之际,他还回手甩了一把飞镖,又居高临下击中了地面几个庄客,纷纷扑倒在地不起。
紧接着,便头也不回飞步蹿房越屋,走得无影无踪。
这时,整个陶家坞堡上下,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一方面林朝的突然发难,内部之乱已起。
另一方面是甯黑、石勒和汲桑率领的三千匪寇已到,正在呼呼喝喝,使劲呐喊鼓噪进攻坞堡正面大门。
此时前所未有的危机,正浓浓笼罩在夜幕降临下的陶家坞堡中。
“各路堵好,”老管家咆哮道,“不要放走他!”
话音刚落,眼见林朝就要越过屋顶,彻底没入黑暗中,失去踪迹。
刚刚才从大厅中追出来的任梁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沉着脸,劈手夺过身边一个人的弓箭,想也不想,狠狠拉开弓,就朝着在屋顶上纵跃的林朝后背“嗖”的一箭射了过去。
黑影里只见林朝脚下踉跄了一下,发出一声踩踏屋顶瓦片碎裂的声响,有碎瓦砺顺着屋顶斜面滑落掉下。
地面上的众人发出一阵高呼,待身手高强者随任梁扑上屋顶追击时,但见地下一摊血迹,林朝早已不知了去向。
而陶家坞堡周围,只见有几处燃起火光,应该是贼人故意在放火。
随即所有的火把,都朝着坞堡围涌上来,山贼一来就齐声呐喊,正式总攻的号角已经吹响。
“当当当……”
陶家坞堡之中,正在疯狂地筛着铜锣。
夜里山村静谧,巨大的动静骤然而起,隐约幽幽回荡在天地之间传播开去。
此时陶家大郎陶恭和二郎陶善苦于中了林朝的哑药,说不出话来,无法发号施令,只能干瞪眼着急。
而陶家大老爷陶景白又年事太高,身体中风偏瘫,根本无法到场指挥。
在这关键时候还得是看老管家和任梁展现发挥能力调度指挥。
二人各自提着大刀和长枪就出来,并不理会惊慌乱窜的奴仆和家眷,径直去往护院家丁们的院落。
原本他们这些护院家丁、庄客乡勇也都乱作一团,但老管家和任梁的出现,稍微稳定了人心。
“所有家丁庄客乡勇,迅速集结,准备全力御贼,今晚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我们落到了贼匪手里固然只有死路一条,恐怕还有更恐怖的生不如死,我希望你们都想清楚,哪怕为了自己活命,你们也都应全力以赴!”
老管家沉着冷静,将坞堡中的能战之士都召集起来,足有一千多人,很快都拿起武器聚集在陶恭和陶善兄弟身边。
他哥俩虽然无法开口说话,但好歹有老管家这个老狐狸当传话筒,只要有他们坐镇中枢,稳定住局面和人心。
再加上有任梁这样的强力好手全力辅佐,并领导一千多庄客家丁乡勇进行御敌,坞堡防御可说还是固若金汤的。
原本并不用担心甯黑贼匪的攻击,但现在坏就坏在林朝率领的二百多人混进了坞堡中,突然变卦发难。
成了最大的内部隐患,随时有可能与外部的匪寇们里应外合。
这个变数不可控,并且是极其要命的。
老管家替陶家兄弟下令道“任梁,你遣两队人去把两道偏门守严了。”
“正门,就由你亲自带人去守。”
“一定要把门堵死,不准任何人进来,将贼匪严防死守拒之门外。”
“至于我与两位少主,则率人巡防坞堡中各处,并居中联络抵御,到各处救应!”
这些护院和家丁庄客,都不是什么脱产正规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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