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我思考一番,还是叫上了小饼和刘双,让他们两个,陪我去参加彭权举办的庆功宴。
我们三个来到了西城区的一家酒店,一进包厢,就见屋里的圆桌围坐着七个人。
这些人中,只有彭权和林晨我认识,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
“来了,夏天,坐吧!”彭权笑着。
我看了看,只有彭权正对面的副座空着,那自然不用多说,肯定是给我留的,我也丝毫没气,拉开椅子坐下。
彭权看着众人,抬手指着我笑着介绍道:
“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夏天,目前在门头沟的三所就职。”
“当然了,这是他明面上的身份,白天他是兢兢业业,保护人民群众的夏副所,到了下班时间,他就是门头沟天合的老大。”
彭权介绍完,除了林晨之外,其他人都笑着冲我示意。
而彭权手指了桌上一人,那人立刻端着酒杯起身,侧过身子,对准了我。
彭权开口说着:
“夏天,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环保部门的,能管到你们工程的噪音,灰尘等等问题。”
那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微微弯腰将酒杯冲着我笑着:
“你好夏老板,鄙人周海山,能跟夏老板认识,真是幸会。”
我身后的刘双忍着笑小声嘀咕着:
“还有人自称逼人的……”
我看了看周海山,也没起身,淡淡的说了一句:
“抱歉哈领导,我身上还有伤没好,不能喝酒,小饼啊,你替我跟领导喝一杯吧。”
“好的天哥!”
身后的小饼向前一步,自顾自的倒了杯白酒,还没等他端起,周海山笑着:
“兄弟,你要是替夏老板喝酒,可不能就喝一杯啊,要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周海山此话一出,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小饼脸色尴尬的看了看,拿起白酒瓶,将分酒器倒满。
“领导,我拿这个喝吧。”小饼笑着。
还没等周海山开口,我抬起胳膊,将小饼手里的分酒器抢下,反手将里面的白酒倒在了桌上。
这一刻,全场安静,周海山也变了脸,刚才贼眉鼠眼的贱笑,顿时全无。
我靠着椅子,翘起二郎腿淡淡一笑:
“领导,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
“你算什么东西,我让我兄弟跟你喝酒,也算是给你面子了,你别赛脸,还想压我们一头?”
彭权此刻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这也说明我想的是对的。
我这么做,不是故意装逼找茬,而是顺着彭权,给他们一个敲打。
当彭权介绍这个周海山是管环保的事的时候,我就反应了过来,在座的这几位,除了林晨之外,其他人也都是仕途上的,且和我天合工程息息相关的部门。
而彭权找他们来,是为了给我介绍关系,但是同样我也看的出,他们似乎对彭权也只有表面上的尊敬。
我心里猜测,这些人,可能以前都跟白山关系不错。
周海山皱眉道:
“夏老板,你年轻,我就当你闹小孩子脾气了,不跟你计较太多,你自罚三杯如何?”
我被逗的一笑:
“你脑袋是不是被篮子夹了?老实给我坐那,不然别说我削你!”
周海山咬着牙坐下,转头看着彭权抱怨着:
“彭少,是您窜的局,说是让我们以后照顾夏老板的工程。”
“可这夏老板,似乎看不起我们,不好交啊。”
彭权笑着,一副和稀泥的态度:
“老周,你也是着急了,我还没说夏老板的做事风格,你就要跟他喝酒,这不是找刺了么?”
“行了,没多大个事,都别放在心上,夏天性格就这样,太直了不会拐弯。”
“我提一杯吧。”
彭权说完,一旁的林晨有眼力见的给彭权满上酒。
彭权端起酒杯套着:
“我说两句哈,今天呢,是个双喜临门的日子。”
“这第一喜呢,是今天大家齐聚这里,以前啊,想和你们都凑在一起,挺不容易。”
“第二喜呢,是咱们京城,破获了一起重大的走私兽制品的重案,我身边的林晨,就是这个案子的办案人员,所以值得庆贺。”
“各位,我真没想到啊,这个走私案的主犯,居然是白家的白山,平时看着他挺老实的,背地里不声不响的干这么大的事。”
“什么,是白山?”
周海山惊呼一声,瞪大双眼问道:
“彭少,这个消息准确么?”
彭少看着周海山玩味一笑:
“老周,你反应不至于这么大吧,难道白山的生意,你也有份?”
周海山闻言呵呵一笑:
“彭少真会开玩笑,我老老实实上班,不搞那些扯淡的。”
彭权扫视众人一眼:
“消息非常准确,白山早上被逮捕,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招供了。”
“当然了,你们若是谁想他,只能进去看他了。”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但是那几个人脸上都没了好脸色,有的忧心忡忡,都是心照不宣。
彭权呵呵一笑:
“各位,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今天大家坐在一起喝杯酒,啥事都淹没在了酒里,我只希望大家以后别在站错队,搞清自己的位置。”
“那是自然,我们更看好彭少,希望能有彭少的照顾。”
“没错,彭少是天生的贵人,虽然比我们年轻,但以后仕途上,肯定还有更远大的作为,我们就等着借彭少的光了。”
在座的几人,你一句,他一句,开始恭维起来了彭权,这一刻他们把变脸的速度,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杯酒喝下,彭权放下酒杯,还算还有良心没忘了我,指了指我正大光明的说着:
“夏老板的工程,我朋友也参了一股,,以后工程上,有个大事小情的,还得靠你们帮衬。”
我听完心里暗暗感叹,这彭权嘴皮子是真的厉害,就差明摆着告诉他们,天合工程,老子也有份了。
而有了彭权给的铺垫,刚才还对我不满的周海山第一个换了态度。
他端着分酒器,走到我身边,弯腰笑着:
“夏老板,刚才我态度有点急躁,你就以茶代酒,我干了。”
我看着周海山,勉强的将分酒器的酒一饮而尽,这时候心里更加唏嘘。
不进仕途,想象不到权力的影响有多大,等自己进了仕途,亲眼所见,发现认知限制了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