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簌簌的声音不断响起,像是有人拿砂纸在耳边摩擦一般。
只有在场的人知道,这些声音全都来自于活物。
不断有黑色的蚂蚁从土地中涌出,这片除了大树再无他物的土地之下居然藏了如此多的蚂蚁。
魏文熙和卢煜恒带着人不断地后退。
谢大金用剑刃不断地划开地上翻涌而来的蚂蚁潮。
黄色的汁液从蚂蚁壳中爆出,本就浓郁的臭味中又带了点酸味。
魏文熙连忙对卢煜恒说道:“这蚂蚁有腐蚀性,要小心。”
汁液溅到谢大金的腿上,裤腿被烧灼出一个洞。
“无碍。”谢大金大大咧咧。
他不断划开蚂蚁坚硬的背壳,但也无法阻碍蚂蚁潮来势汹涌。
“来得太快了,当如何?”他始终站在前头,偶有蚂蚁汁液溅到他的皮肤上,他也浑然不觉。
“从这边走。”面对眼前的剧变,南哥总算是回过神来,领着他们三步并两步走到一个石堆旁。
他猛地推翻了石堆,泥土地旁赫然移开了一扇石门。
“进去。”他一声令下,魏文熙、卢煜恒和小北都跳了进去,谢大金走在最后,也夹着周妈妈进了石门之内。
南哥见所有人都进来了,眼疾手快摸着旁边的石墙凹陷处,顶上的石门缓缓合上,甚至还夹死了几只蚂蚁。
那黄色的汁液在头上喷落下来,还好有谢大金以身相挡,没让底下的几个人淋到分毫。
还有几只漏网的蚂蚁涌了进来,魏文熙和卢煜恒各自拿着匕首解决。
他们这才发现,那蚁壳是如此的坚硬,之前看谢大金毫不费力就划开了,到他们的时候,仅仅是对付几只蚂蚁,就已经全身脱力。
尤其是卢煜恒,差点还被蚂蚁顶上的大钳子给夹到,最后还得靠魏文熙补刀。
几人死里逃生,都靠在石道里面喘着气。
魏文熙打量着这条石道,周围没有照明的石壁,唯有小北手中的火折子勉强照亮前路。
目之所及的石壁之上缠满了老藤蔓,这条石道竟让她生出一种历史悠久之感。
她没有急着往前探索,反而问:“方才那些蚂蚁是怎么回事?周妈妈为何能召唤这些蚂蚁?”
小北和南哥眸中同样是一阵疑惑,小北试探地说道:“那是食腐蚁吧?”
他看向南哥求证,南哥点点头:“应该是食腐蚁不差,但食腐蚁为何会出现在种园呢?”
卢煜恒喘着大气出声:“你二位说话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丝毫不了解前因后果的我们呢?”
南哥眼中流露出些许歉意,又似是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说明。
魏文熙决定从头开始问起:
“此处是种园,对吧?为何只有一棵树,没看到孩子?”
南哥点点头,回答了她的问题:“孩子在生命树之下。”
“之下?”卢煜恒没听明白。
南哥没有隐瞒,继续说明:“是的,大树之下一共有三层,最接近地表的一层是两岁以上的大孩子和照料他们的种母所居住的地方,等到他们八岁就陆陆续续去各个地方做工。”
“而中间一层,是照料婴儿的地方。最底下一层是产种区,孕母和待产母都在那个区域统一管理。”
魏文熙终于明白,原来所谓的种园是个地下世界。
“那我们方才在地面之上,可是已经接近种园区域?周妈妈是守卫吗?”
话题提到了周妈妈,小北抢了先:“周妈妈不是守卫,平常会有专门的巡逻小队巡逻,今日不知为何没看见巡逻小队,反而周妈妈出现了。”
说到这里,魏文熙便也觉得奇怪,守卫全无的情况之下,反而让一个丧失理智的种母在地面之上,而且这个周妈妈恰好又是生养小北和南哥的人。
世事哪有如此巧合?
加上那食腐蚁,完全就像是故意将他们……驱赶到此处?
就像有双无形的手将他们这群小老鼠赶入迷宫。
魏文熙眼神变得凌厉,她看向卢煜恒,卢煜恒同样反应过来了。
“此地是何处?是种园内部吗?”魏文熙问。
“不是。这里是祭坛。”南哥说道。
“祭坛又是何地?”
南哥挠了挠头,“祭坛就是供奉神明的地方啊。”
魏文熙和卢煜恒对视了一眼,这些小孩长久以来受的教育都是极不正常的,所以在小孩眼中极为正常的事物,他们都有办法解释。
就好像一个视力正常的人没法与瞎子表述自己看到的世界一样。
因着概念和常识之偏差,双方语言的底层逻辑都不一样。
魏文熙只能尽可能缩小这种差距:“你之前说过你见过神明,是在这祭坛中吗?”
南哥忽然像是被说中心事一般:“你如何知道?”
魏文熙心下了然,那么这一切估计就是那所谓的神明为他们设下的局,幕后之人这是要现身了吗?
既然如此,那就去见见。
“当时神明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事吗?”魏文熙试图打探更多关于神明的事情,毕竟那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了,独自一人在祭坛之处,是被关着呢?还是自己愿意待在这幽暗的地底呢?
“没有呢,她就是现身了一下。”南哥随意说道。
魏文熙站起身:“外面已被食腐蚁所占据,应该出不去了,能带我们去祭坛看看吗?”
南哥和小北又对视了一眼。
“不可以吗?”魏文熙耐心地问。
小北挠挠头:“倒也无不可。就是很奇怪。”
“奇怪?”魏文熙追问道。
小北点头:“因为没有人愿意去祭坛啊。”
“为何?”卢煜恒问道。
“可能是因为可怕吧。”
祭坛可怕?
卢煜恒开始脑补,莫非是绑人给神明吃的地方?
但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妪,还有能力作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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