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喜墨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烤鸡回来,那香味惹得整条街的早点摊子都没了生意。
路人们尽管嘴上说着“早上吃什么烧鸡”,但都不多不少地觉得手上的烧饼、油条、馄饨、煎果都不香了。
路过聚福楼的时候还探头探脑地问店小二:“你们这里大早上的有烤鸡吃?”
店小二苦笑:“那是我们老板在宴客,店里早点还是面条馄饨包子油条。”
食客们都摇头晃脑地走了,可惜可惜。
只能多吸两口香味。
魏文熙看着那色泽焦黄、油脂肥润的烤鸡,也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这是凌驾于御厨之上的厨艺。
眼前这个人绝对是天选做饭人。
秦喜墨撕下一只大鸡腿,直接递给她:“试试?”
就像当年给她递来烤雀一样随意。
魏文熙没有推辞,直接一大口咬下,鸡肉瞬间爆出汁水,混杂着腌料的味道,麻辣馨香。
当即决定吃完烤鸡再说话。
秦喜墨吃得很少,托着腮看着她吃。
面前这个人是真的爱吃啊,吃得满嘴流油,有一种看她吃饭就很开胃的感觉。
虽然是沈棋的装扮,但那眼神就是一只餍足的小老鼠。
魏文熙见是熟人,也懒得再装了,还有什么比大早上吃饱更重要的事?
放下最后一块鸡骨架,魏文熙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巴,由衷地称赞:
“秦老板这手艺该进宫当御厨。”
“可别。”秦喜墨挥挥手,“到军中当炊事兵还可以考虑。”
魏文熙笑了笑:“那不行。”
秦喜墨:“为何?”
“跟你说个秘密吧,”魏文熙显然心情很好,狡黠一笑:“其实炊事兵都是精锐。”
秦喜墨一脸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魏文熙坐正身子,神情变得严肃:“两年不见你都已经是京城大老板了。”
秦喜墨自嘲一笑:“我算哪门子大老板,就是个掌柜的。”
“一般掌柜可不能跟你比。能有多少人想到拿住京中买卖房屋的消息渠道?”魏文熙回到正题。
秦喜墨愣了一下,复又笑了:“沈棋,你我是过命的交情,这些虚言可以免了的。”
秦喜墨的这番话让魏文熙彷佛又见到了当初那个小游商。
她见过多少人得意时趾高气扬的样子,眼前的秦喜墨并没有被金钱或是地位改变。
再说场面话就不礼貌了,尤其是刚才还吃了人家的烤鸡。
魏文熙直入正题:“影宫需要调查近一两年的房屋交易资料,不知道秦老板这边方不方便……”
“你等我一下。”秦喜墨离开房间,到旁边账房去拿记录簿。
路过楼梯之时,他瞥了一眼大堂,坐得满满当当。
他拦住了店小二:“那么多人来吃早点?”
店小二忙着跑堂:“还不是被掌柜你那烤鸡香味勾来的。”
秦喜墨摇了摇头,回到了厢房里。
他把记录簿递给魏文熙:“我在京中做这个房屋消息的事也就一年多,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魏文熙接过记录簿赶紧翻开,里面按照日期,一条条写明了房屋的地址、面积、出售人、购入者、购入时间和交易金额等等。
开始还会有几个空单,出售人自己找到了买家。
后来基本上在聚福楼放消息卖房的人,都是通过秦喜墨介绍找到了买家,可见口碑渐渐做起来了。
魏文熙看着记录簿上的小楷,感叹道,秦老板的记录很详细,哪怕一天有几十条消息,还是一条不落的全记下了,所花的功夫非常人所及,是个极心细的人。
她看得很快,近乎是一目十行,翻到半年前的一页记录时,忽然停了下来。
上面写着“柳湾巷二十号,购入者淑芳,金额五万两”。
柳湾巷二十号,就是之前完颜不败开私栏的地方,那次若不是有柳明臣,恐怕她已经死了。
她指着这一行问秦喜墨:“秦老板对这宗买卖还有印象吗?”
秦喜墨一看,微微蹙眉,之前这个宅子据说忽然倒了,是与沈棋有关系?
“我没记错的话,淑芳应该是玲珑斋的老板娘,她那段时间急着找宅子,是加价买的。
“当时她提了几个要求,要京中闹市的封闭庭院,面积非常大,而且不要祖宅。这样的房子说实话不好找。”
不要祖宅……
魏文熙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
若是原宅子是某人的祖宅的话,可能会阻挠动工,哪怕宅子已经卖了。
若是淑芳这笔交易都在秦喜墨这里留下了痕迹,那是不是也有机会找到完颜不败的其他窝点呢?
魏文熙接着问:“还有类似要求比较古怪,或者加价买的宅子吗?”
秦喜墨想了想,熟练地翻开其中几页,给魏文熙找出了几个地址。
魏文熙一一抄下,满意地点头:“秦大哥,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
她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这些就当是为秦老板的事业添砖加瓦。”
秦喜墨看着面前的一沓银票,在想怎么回绝,他又不是为了钱才帮忙的。
魏文熙塞到他怀里:“秦老板就不要推辞了,坊间都说你爱钱,老是让你忍痛割爱的话,后面还怎么合作?”
秦喜墨语塞,我其实也不是那么爱钱。
不过为了后续合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魏文熙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沈棋,”秦喜墨指着记录簿,表情认真:“你告诉我这个生意还能接着做吗?”
显然这可能涉及到了些非/法交易,否则官方不会过来查。
“能做。只是……”魏文熙一顿:“不要让人知道你认识我。”
末了还回头补了一句:“死都不要。”
秦喜墨愣了一瞬,还是点点头。
楼下忽然传来喧闹的声音,“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敢踩小爷我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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