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万峻峰的小山路一直走,江东群山连绵,魏文熙带着柳明臣绕了三个山坡,直到看到了面前一片碧波如洗的湖泊,才拐入了一侧的小村落。
柳明臣随着魏文熙走向山下的一片渔家。
这个村落人烟不多,错落的房子间外院都挂着渔网,看来是靠湖捕鱼为生。
魏文熙带着他走得不快,一边走,一边好似还在辨认方向。
最终停在一个渔家前。
这家与其他任何一家的房子外观上没有不同,但细看就能发现房门缝处夹了细发,院角一个虚掩的夜香桶里闪过寒芒,显然是暗箭对准了门口。
魏文熙把院中的陷阱一概处理干净,径直走向那门前。
门上没有锁,她以一种特殊的节奏晃着门板,听到嗒的一声后,便轻轻推开木门。
“先进去坐吧。”魏文熙招呼道。
“不要紧?”柳明臣问道。
柳明臣回身看向那门上装的锁头,是个特殊的弹簧结构。
看似无锁,其实是用门板的震动挪动门后的榫卯来上锁,甚是精巧。
这种锁经过专门设计,普通人根本无法撬开,甚至在门板上也装有锁叶,无法通过拆卸门板进屋。
可见设计之人心巧,亦可见房内之人的警惕。
显然魏文熙认识屋主,但屋主如此警惕,能让他们贸然进入吗?
“没关系。”
魏文熙看向门外,柳明臣明白她这是担心被人盯上,快步进门。
进门之后,一阵淡淡的草药味盈满鼻腔。
他虽然对房主的身份有所猜测,但还没来得及细问,窗口便朝他射入小箭,被他稳稳接住。
下一秒,一个皮肤黝黑的姑娘举着渔叉破窗而入。
渔叉朝着柳明臣的脸直冲而去。
柳明臣身体本能地侧身闪开,用手臂推开渔叉,一气呵成。
举着渔叉的姑娘已经进了屋,黝黑的皮肤下双眼炯炯有神,抿紧嘴唇的样子英气逼人。
她刚要反手举起渔叉一划,被一道声音叫住:
“落落……”
温落落转头一看,魏文熙从阴影中走出来。
她手上动作一顿,满目大喜,把手上的渔叉扔掉,跑到魏文熙面前抱住了她:
“熙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魏文熙被温落落抱住转了两圈,也难得露出了淡淡的笑脸。
“这位是?”
温落落拉着魏文熙的手,忽然想起屋里的陌生男人,转头问魏文熙。
魏文熙为两人介绍。
“什么?你的夫君?”
温落落上下打量柳明臣,虽说此人仪表堂堂,但是她还是怒了。
柳明臣不明所以,难道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惹怒了这位温姑娘?
“温姑娘有何意见,不妨直说。”
“当然有。”温落落转头看着魏文熙,抓着她的手撒娇道:
“熙儿,你竟然嫁人了也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
魏文熙摸了摸鼻子,解释道:
“皇上赐婚,办得仓促,就没有通知什么人。”
温落落闻言,心里舒服了些。
本来最好的朋友忽然嫁了人,甚至也没通知一声,她肯定是要讨个说法的。
皇上赐婚的话,那估计两人也没什么感情,再看两人生疏的样子,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难怪魏文熙都不请她来。
同样的想法也在柳明臣心里扎了根。
虽说当时两人婚礼办得仓促,但他和魏文熙也确实都没有请好友到场。
莫说闻西陵,连秦喜墨也没请,现在想来不免也是个遗憾。
当时只想多考察考察魏文熙的品性,如今却有些后悔,回头必须补办一个热热闹闹、备受祝福的婚礼。
温落落凑到魏文熙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熙儿,你以后若是认定了夫婿,一定要再办一次热热闹闹的婚礼。”
言下之意是新郎是谁无所谓,只要她能到场。
魏文熙推了推她的头: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话说出口,魏文熙自己都惊住了。
温落落一挑眉,一副好事的表情看着她和柳明臣,小声说:
“这是认定了?”
魏文熙挥挥手说道:“一边去。”
笑得倒是很暧昧。
一路上,魏文熙将过去在老药谷修习的事跟柳明臣讲了个大概。
柳明臣只是静静听着,没有多问,倒是有些赞赏之色。
闲暇之时还不忘到处游历,喜欢学医便去拜师求学,不愧是他喜欢的女子。
面前这位温落落性格开朗也健谈,便是魏文熙之前提起的同在老药谷修习的小师妹。
他拧眉细看两个人的互动,发现温落落的开朗大方让魏文熙很受用,便默默地记在了心里,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魏文熙跟温落落打闹了一会儿,没忘正事,让温落落帮忙看看李立清的情况。
温落落给李立清把过脉后,正色道:
“余毒只能用玉骨香解。”
魏文熙点点头:
“我刚从老药谷过来的,何云峰说玉骨香已经没了。”
提及何云峰,温落落抿紧嘴唇,拳头也攥紧,一脸的怒意。
魏文熙轻轻将手掌放到温落落的肩上,她不知道老药谷大火的实情,但看样子温落落没少受刺激。
“他是不是说我放火烧谷?”
温落落抬眸看她,眼里全是冷意。
魏文熙点点头。
温落落轻呵一声:“果然如此。”
“老药谷发生了什么事?”魏文熙问。
老药谷出事之时,她正在塞北焦头烂额,影宫传来了消息,她也无暇照拂。
要不是温落落当年曾经带她来过自己的老家,她今日估计也不能马上就找过来。
“当年你走了之后,师母突发恶疾,一病不起。”
温落落回忆往事之时,带着点神伤。
“突发恶疾?”魏文熙不解,师母身体调养得极好,一直都很少生病。
“对。是毒,老裘一下就发现了。”
“毒?师母平日深居简出,若是毒的话,只能是……自己人。”
魏文熙说罢之后,便开始拧眉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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