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回到徽王府,换下繁重的衣物,悠悠倒了一杯清茶。
张怀德从外走进来,躬身道:“陛下,梁公公领着人在外求见,瞧着带来不少东西。”
周尧低头抿了一口茶,抬了抬眸:“让他进来。”
张怀德转身走出去通报。
周尧执着茶杯晃了晃,没想到云皇这般急切想得到这枚龙佩,她才刚回来,东西就送了过来。
梁公公捧着东西走进来,恭敬道:“晟皇,皇上说将这些东西送与您。”
周尧挑了挑眉,示意张怀德接下,搁下茶杯道:“云皇有心了。”
她抬手将东西递给梁公公:“叫你们皇上以后放宽心,别有事没事宴请朕。”
宫里的饭菜还没有巷子里好吃。
梁公公听着这番话,脸色苍白,但是想到这话出自晟皇,便能理解了。
待梁公公离去,张怀德让银耳两个人将宫里送来的东西收好。
周尧抬手打开楚垚递过来的木盒,里面放着一块玉圭。
她拿起瞧了瞧,此玉圭乃是德敏太子曾经留下来的,但是却属于红叶大祭司。
这些时日她并没有让无影司闲着,将当年南疆国的事查了个底朝天,其中就包括这块玉圭。
当年红叶大祭司将玉圭放在德敏太子手里,随后发生变故,此玉圭作为德敏太子的遗物一直留存在宫中。
周尧把玩了一会儿,发现暗角镌刻着属于南疆的图腾,唇角微微上扬。
有玉圭在手,这龙佩又算得了什么?
区区五万龙武军,暗藏的南疆人何止五万。
她将玉圭收好,支起头,思索着如今的霞光大会,虽说热闹非凡,但暗潮汹涌。
良久,玄一从外面快步走进来:“陛下,刘絮柔和半山居士有了行动。”
周尧起身掸了掸衣服,饶有兴致道:“哦?想来半山居士为我而来。”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淳国公计划打破,不恨她才怪呢。
玄一见她猜到,神色一凛,点头回道:“淳国公正往徽王府而来。”
周尧低头理了理衣袖,悠悠道:“将及己唤过来。”
玄一眼底一亮,含笑点头:“属下这就去。”
有及己在,半山居士也不敢有什么多的动作。
淳国公和半山居士走进来的时候,瞧见周尧和一个白发男子坐在炭火面前烤肉,想来应该是晟皇的喜爱的男人,两人便迅速收回目光。
“臣南宫瑜见过晟皇。”
周尧抬了抬眸,抬手示意道:“淳国公求见所为何事?”
南宫瑜款款落座,神色略带歉意道:“陛下贵人多忘事,臣所来是为小女一事。”
周尧挑了挑眉看着他,轻笑一声:“南宫流霞不愧是南宫府的嫡女,自己得罪朕,还需要自己父亲来赔罪。”
及己给他们两个人倒了一杯茶,继续坐在一旁烤着肉。
南宫瑜面色尴尬,干笑了一声:“陛下说笑了,臣并非只为辰妃娘娘而来,而是为了国公府。”
周尧置若罔闻,侧眸问道:“这位是?”
半山居士拱了拱手:“草民见过晟皇,在下只是无名小卒,江湖上人称半山居士。”
周尧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呢喃道:“半山居士。”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居士谦逊,哪里无名小卒,朕在周国可是听闻过居士。香山宴上,不知居士可有印象。”
半山居士一阵恍然:“哈哈,没想到陛下还会关注草民。”
能不关注?
一根搅屎棍。
周尧搁下茶杯,支起头继续说:“居士说笑了,朕可是听闻居士在文人骚之中,颇有名望,乃是一代大儒。”
半山居士尬笑了一声:“虚名而已,虚名而已。”
周尧睨了他一眼,又看向南宫瑜:“诶?淳国公与半山居士看样子颇为娴熟嘛,不然也不会将此人引荐在朕面前。”
她瞧见两人具是神色一僵,唇角掠起弧度,继续开口:“淳国公不愧是云皇的左膀右臂,居然如此惜才,不知居士擅长什么呢?”
南宫瑜强扯起一抹微笑:“晟皇,这半山居士……”
周尧截断他的话:“哦,是朕糊涂了,居士乃是大儒,自然是在学府谋个一官半职,不知居士是想在国子监,还是青山书院?”
半山居士沉默不语,这……
他们不是来下蛊来的嘛?
怎的扯到他做官。
南宫瑜瞧见半山居士迟迟不敢动手,心里一急,笑着道:“陛下这是在烤肉吗?瞧着真的是色香味俱全。”
周尧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南宫府没有烤肉吗?”
及己将烤好的放在一旁,拿起一根色泽最好的递给她:“姐姐,你尝一尝。”
周尧垂眸瞧了一眼半山居士的动作,拿过及己递过来的肉串道:“居士和淳国公都尝一尝?这是刚买来的鹿肉。”
南宫瑜笑着附和:“多谢陛下。”
半山居士抬手拿过肉串的瞬间,手里快速撒下不知名的东西。
及己皱了皱眉看着半山居士,拿过还没有烤的鹿肉在一旁重新烤,随后拿起烤好的肉串递给半山居士:“你吃。”
半山居士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已经服下解药,笑着接过:“多谢公子。”
及己垂着眸认真烤着肉,瞧见南宫瑜和半山居士吃着烤肉,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南宫瑜见目的已经达到,与周尧寒暄几句,以公务繁忙为理由,两人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