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很有可能就是它的第一个猎物。”
“不会这么倒霉吧?”苏梦哀叹了一声。
“正如你刚才所说,桥面上一点血迹都没有,而寄生体们应该不会有打扫卫生的习惯,再考虑到城里越来越多的寄生体和越来越少的幸存者,除了咱们两个以外,应该不会再有具备登上这座大桥的能力的人了。”
“那它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攻击我们?偏要等到我们率先发现它?”
“当然是为了取乐,”叶凡恶狠狠地盯着桥塔上的寄生者解释道,“好不容易等到有人类登上它的狩猎场,而且一次还是两个人类,它当然不舍得直接将我们击杀,因为进食不是它的目的,它想得到的,是狩猎的快感。”
叶凡如临大敌,因为能进化出这种行为和思想的寄生体,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普通的野兽在大自然中生活,唯一的目标就是通过狩猎来填饱肚子,所以狩猎只是它们用来维持生机的必要手段。
但在获得了强大的能力之后,某些野兽开始逐渐偏离求生本能。
它们将狩猎当作乐趣,当作提升自己能力的一种途径。
在非洲草原上,就曾经出现过让动物学家都匪夷所思的一幕。
一只猎豹接连咬死了十几只羚羊,但却完全没有吃掉它们的尸体,直接消失在了茫茫草原之中,就好像在完成什么屠杀任务一样。
事后动物学家们分析,这是掠食者在占据领地,彰显自己猎杀能力,并锻炼自己的捕猎技巧,凡是出现这种行为的野兽,在其种群中都是好战善战的佼佼者。
很明显,大桥上的这只寄生者就是这样一只凶猛残暴的猛兽。
“早在我们上桥的时候,它就已经注意到了我们,但它就在桥塔上静静地看着,等到我们自投罗网,然后像猫捉耗子一样,开始享受它的狩猎游戏,直到咱们两个被它玩弄到失去行动能力,它才会出手杀掉我们。”
“而且我推测,它既然有信心不在第一时间出手,反而把自己的位置故意暴露给我们,那么它的攻击范围一定可以覆盖整座大桥,否则的话,它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
“狂妄自大,它真以为咱们两个是吃素的?”苏梦把望远镜收起来,将匕首掏出来握在了手里。
“按照你说的,我们走到了这儿,跑是跑不了了,只能跟它比比谁的拳头硬。”
叶凡看着苏梦的架势,嘴角微微一笑,然后对她抬了抬自己手上的枪。
“跟这种级别的寄生体干,还是用枪稳妥一些。”
叶凡将子弹上膛,枪栓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喀哒”声,5.56mm的弹药被推上枪膛,随时等待着叶凡扣动扳机。
“而且你不用在意枪声的问题,现在我们就算是把这座大桥炸了,其他寄生体也不敢靠近分毫。”
苏梦听话地把匕首换成了手枪,关闭报保险后立刻将子弹压上了枪膛。
苏梦以前跟随父亲去专业射击场打过靶,在业余组别来算,成绩还算是比较好。
前几天叶凡还针对性的指导了一下苏梦的用枪方式,所以她现在完全可以熟练使用手枪。
二人举枪站定,保持着警戒姿势,并一左一右分开站在马路两边,中间间隔着两条车道。
按照叶凡的说法,他们两个必须一直向前挺进,一旦转身逃跑的话,会被对方从背后毫不犹豫地杀死,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享受杀戮的掠食者会喜欢屠杀逃跑的猎物,只有不断挣扎,甚至敢于向它发动进攻的猎物,才会获得与它周旋的机会。
至于分开站,是打算避免二人被同时牵制住,这样即便某一个人遭到攻击,另一个人也可以即时提供支援。
二人的动作被桥塔上的寄生者看的一清二楚,它缓缓站起身来,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和双臂,微微屈膝降低身体重心之后,双脚猛然发力,冲着桥面上的苏梦叶凡二人飞扑而来。
“苏梦小心!”
在意识到对方发动攻击之后,叶凡立刻出声提醒,苏梦连忙向护栏一侧闪去。
寄生者的身体如同炮弹般疾驰而来,在接近桥面的时候,苏梦和叶凡同时听到了它在半空中高速移动的破风声。
但寄生者并没有直接对二人发动攻击,它瞄准的是二人中间的空地。
在接触地面的瞬间,一股强劲的气流席卷而来,一时间竟吹开了本应该砸落在苏梦二人身上的雨滴。
寄生者双脚贴地滑行了一段距离,被雨滴覆盖上一层水膜的马路顿时激起两道水花,仔细看去,柏油路面上留下了两道漆黑的印记,如同汽车的刹车印一般。
苏梦为躲避突如其来的攻击而闪到了一边,就在她稳住身形做出防御姿态的同时,寄生体也缓缓站起,转身看向二人。
这只寄生者体型高大,比叶凡高出一头左右,外型明显区别于苏梦此前见过的所有寄生体。
它的双腿粗长,远远看去就好像两条被放大了几十倍的蚱蜢后腿一样,使其不能够在保持站立姿势的同时让大腿伸直,结实的肌肉层层贴合在它粗大的腿骨上,像是变异增生出来的一颗颗肿瘤一样,充满了违和感。
不过上面根根暴起的血管和时不时跳动一下的表皮,无不证明了这夸张的腿部肌肉是自然进化而来的,都是组成它身体并可以为它所用的重要部分。
寄生者的双臂也变得很长,似乎是为了配合双腿的机动性,即便它的大腿已经长到了非常夸张的长度,但它的手掌可以垂到膝盖的位置,手臂上的肌肉根根突起,就像是饱经风霜的树皮一样。
它的手指像是五根插在手掌上的枯木枝一样,细长且尖锐,深红色的血渍一直蔓延到小臂处,手指的尖端甚至已经被染成了黑色,分不清指尖和指甲。
寄生者的躯干非常小,而且骨瘦嶙峋,可以直接透过它的皮肤,看清楚它躯干上的所有骨架,就好像一位病入膏肓的百岁老人一般,也许轻轻用手一点,就能把它的骨头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