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缨走过去抱起了她“放心,他不是答应过你,一定会来接你吗?他答应过的一定能做到。”
小啾啾认真的点点头“我相信凡哥哥的。”
曹缨微微一笑“是的,姐姐也相信,他答应过姐姐的都做到了,所以,今后我们一起等他好不好?”
“嗯……”
江凡不在其中,进城之前他已悄然脱离了队伍。
“你配得上这荣耀。”
丁少安策马来到他近前,听着城中传来的欢呼。
江凡目光黯然“不,我不配。”
他无法原谅自己,不论再多的理由,始终要承认,当时屠杀无数让他心生不忍,抱了一线仁慈,多少带着对那些老幼妇孺的同情,没去伏击大狼头最后的队伍斩草除根,希望留下他们给这些老幼妇孺活下去的机会。
而对敌人的仁慈,终于变成对自己的残忍。这,无疑为初经战阵的他上了刻骨铭心的一课。
云扶摇轻声道“对不起……”
江凡摇摇头“你没错,不怪你。”
他叹了口气“我只怪我自己,不过这件事给了我很大教训,战争就是战争,慈不掌兵啊,古人诚不欺我。”
江凡叹口气,面色逐渐恢复如常,诚然,这件事让他很自责,但人不能停留在过去,挫折会让人成长,负重有益于前行,这个道理他懂。
林南燕此时策马来到江凡面前“江凡,我欠你的活命之恩已报,此后你我依然势不两立。”
江凡笑笑“我知道,但你现在还杀不了我。”
云扶摇看看林南燕“师妹……我答应过,还不到一个月,所以你还不能杀他。”
林南燕咯咯一笑“师姐,我们已经不是同门,多谢师姐以往的照拂,小妹感恩不尽。还好在杀江凡这件事上我们是一致的。既然你答应过,等到了时日再见。”
说罢,策马奔驰而去。
丁少安道“公子,此间事了,我们该往何处去?”
江凡想了想“你还真把我问住了,回去还有个女帝等着杀我呢
。”
云扶摇道“她不亲自出手,半月内你无忧。”
江凡意外的看看她“仙子难道还要一起?”
云扶摇垂着头“还有十五天,我怕找不到你。”
“哈哈,”江凡大笑一声“那还怕什么,走,回中原!”
有史以来,天下从未有过大秦这样一个国家。
民风凶悍,尚武成风,不重礼仪,唯尊律法。
尤其女帝登基以来,手段强硬,铁血治国,大秦的军力飞跃发展,终于成为纵横天下的无敌劲旅。如今的大秦在女帝的治理下可谓强盛空前。
对这位杀兄弑弟反父的女帝,人们从开始的不喜到接受,到现在的举国推崇、万民归心,并没有经历太长时间。
强盛的国力,好战的民心,让大秦越发想要迈出一统天下的步伐。然而,就在万众期待之际,女帝却失踪了。
随即,皇太后与杀神高起联手,再临朝堂。皇太后称女帝所为倒行逆施,被上苍降下天雷惩罚,灰飞烟灭。大秦,需要矫枉过正。于是,黄老之学再被推崇,大量律法废除。退位已久的秦文王在皇太后扶持下重归王座,而因为文王病体欠安,由高起为摄政王,总领一应军政大权。
万众哗然,秦的朝野上下、军兵万民都对此极度反对,纷纷声讨皇太后。然而她背后有秦国最强大的军方首领高起支持,虽未曾掀起腥风血雨,却也镇压了大量非议者,女帝的拥蹙更是纷纷下狱,无比的惊怒笼罩在秦人心头。
血性十足的秦人如何甘心历史倒退。在大秦万民的呼声下,军方以老帅蒙傲、大将蒙田和上将军王翦为首的忠于女帝的势力终于拉起大旗,誓要与高起决一死战,推翻文王和皇太后,寻回女帝。
二十万大军由王翦统领,兵临咸阳城下,与高起在咸阳城下对峙。
天风刚烈,战旗林立,刀出鞘、箭上弦,强大的秦终于内部崩裂,战争一触即发,国家分崩离析只在旦夕之间。
此时,恰好是江凡离开中
原北上的第二天。因此他并不知道,大秦国内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变故。
“王翦!蒙傲!你们这是谋反!”
皇太后伫立于城头之上,戟指王翦。
黑压压的大军之中缓缓走出一员战将,他仰头高声道“太后!王上!陛下生死未卜,天降雷霆更属无稽之谈,大秦唯有今上才是众望所归,还请太后和王上不要倒行逆施,静等陛下归来。”
皇太后怒斥“逆贼!女子称帝违背家国人伦,何况杀兄弑弟威逼父王之凶徒乎!尔等还不放下刀兵等候处置!”
王翦沉声道“今上治下,拓土万里,国富民强,军力纵横无敌,开大秦之盛世,功绩无双,万民归心,试问还有何人可比肩?王翦不才,蒙陛下厚待,势要为陛下死战,纵万死亦不悔!”他一字一句道“请,太后还政,请,王上退位!”
“放肆!大胆!”
皇太后气的浑身发抖“你这忤逆之徒,高起!给哀家拿下!拿下!”
一个高大的黑甲战将缓缓从队伍中策马走出。
王翦愤然拔剑出鞘“高起!今上待你何等荣宠,未曾想你这狼心狗肺之徒,竟不思恩德,为权利蒙蔽反叛陛下,逆贼当诛!”
高起沉默不语,只是举起长枪直指王翦。下一刻,他身后骑兵同时长枪平举,这是冲锋的前兆。
“执迷不悟!”蒙傲老帅怒吼一声“王翦,休要与他废话,擒杀叛逆!”
战鼓陡然响彻八方,大战将起!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悠长的号角从远方传来。顿时双方皆是一滞。随即,整齐而沉重的马蹄声传来,一队骑兵缓缓自东方而来。
“黑甲黑骑,是我大秦骑兵!”
一名将领惊道。
骑兵人数不多,只有大约两千众,沉默中前行,军容森然,杀气直透云霄。
“是高荣的旗号!”
那名将领惊呼“高起的伏兵吗?”
“备战!”王翦怒目圆睁,厉声道。
那队骑兵不疾不徐,缓缓走近,终于在双方东侧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