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跑到了她的床边,咔哒咔哒的喊着她:到点了!宿主,去流亡大陆的船马上就要到了!快醒醒!

    只一瞬间她就清醒了。

    紧接而来的是眩晕的感觉,再一睁开眼睛,眼前的光特别刺眼。

    她没有在那个二楼的小床上,反倒是出现在了一艘巨船的甲板上。

    周边是各种破碎的空间碎片,这种场面她一点也不陌生,她这是穿梭在了时空裂缝里面!

    如果不是身边还有破烂屋在叽叽喳喳,她会以为先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

    宿主,你不要担心,这是星船专属的意识旅行。

    破烂屋给她解答着疑惑,大致意思就是为了节省时间,到了时间,星船会召唤走船票票根拥有者的意识,带着她回去流亡大陆,由她说服流亡大陆的人乘船,等她将那些人都带上船之后,她的意识自然会回到身体里面。

    倒也蛮人性化的。

    白苏苏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说法,在她继续接受有关这星船的新知识的时候,流亡大陆那边唉声叹气。

    “也不知道小白活着没有。”坐在海边的一个白胡子男人一边绑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木头,一边忍不住叹气,“当初,就不该同意你们送她走的,就让她和咱们一块死在这里就好了,那样也就不用这么担心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小白那么好的孩子,哎。”

    “别说了,老胡,这不是想给孩子一条活路吗?孩子大了,咱们这些老东西,还能宠到什么时候?”坐在老胡旁边和老胡一起绑着木头,裸着上半身的男人越说越不耐烦了,“老胡,你这木头筏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绑好?还能不能出发了?小白万一在外面受欺负了怎么办?”

    老胡吹胡子瞪眼:“赤男,你还想划着我老胡的木筏子离开这里啊?我老胡的木筏子只坐我一个人。”

    赤男根本不听他说话,只自顾喃喃,越绑越起劲,:“就算是划着木筏子出去掉在大海里面淹死了,我也得去找小白,小白在外面一定受苦了,她什么都不懂,外面的人指定欺负她呢。”

    老胡本来还因为被无视而生气,听到赤男的话,又跟着担心了起来,“是啊,小白实力最弱了,就算她侥幸的活着,可要是惹了祸,被人打死了怎么办?”

    两个大男人说着,眼睛竟都湿润了,“你说她也没有钱,也没有住的地方,还没有我们这些亲人,你说她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在外面怎么活?”

    太过担心白苏苏,两个大男人抱头痛哭了起来,不过很快他们又抹干了眼泪,化悲愤为力量,更火热的投入到了木筏子的制作中。

    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海边小屋里,趴在窗户上三个人,盯着他们两人啧啧出奇。

    其中一个一头长长白发的男人道“他们还没放弃呢?那木筏子在海里都翻了几次了?赤男还不会游泳,他凑什么热闹?”

    “白发,这话你可没资格说啊,要不是你老是半夜偷偷的坐着人家做出来的木头筏子出海,划到船都散架了,让那俩人以为是什么诅咒,那两个笨蛋或许早就尝试到失败然后放弃了。”

    白发,“”他就不该多说这两句话。

    不过他也不甘示弱,“也不知道是谁最近半夜总是偷偷的对着大海哭,那张嘴啊,哭的都咧到耳根了,大嘴,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沓嘴脸部肌肉抽搐:“”

    “我不知道。”

    白发背靠窗台,“哎,明明叫大嘴,却什么也不知道,就会乱说些有的没的。”

    沓嘴:“我不叫大嘴,我叫沓嘴,沓,一沓两沓,沓!!”

    白发,“好,大嘴。”

    沓嘴冷笑:“有的人啊,就是嘴上太缺德,所以这头发呀,早早就白了,还偷偷的吃黑果子,怎么,以为吃黑果子,头发就能变黑了?”

    白发:“”

    两人互相揭短最后恼羞成怒的差点打起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个比一个恼火。

    直到一直没说话的太叔礼嘉开口,“把小白送走,是我的主意,你们不高兴,可以冲我发脾气。”

    本来还闹腾的白发和沓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他们怎么敢和他发脾气。

    太叔礼嘉的年纪比他们小了不少,小白走了,他就是年龄最小的,按理说是要被指使干活的人,可是架不住他实力强,脑子好,长的好,还不爱说话,和他在一起,总有一种相形见绌的自卑感。

    虽然太叔礼嘉告诉过他们,可以不要那么拘束,就把他当成小辈来对待,可是他们不敢。

    太叔只是站在那里喘气就让他们觉得不好惹。

    “太叔,我们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白发和沓嘴解释道,“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小白好,而且你的这个提议,我们也是都同意了的,我们只是我们只是太想小白了。”

    小白是个粗神经,性格也好,有了小白,这个鸟不拉屎的流亡大陆都热闹了很多,连太叔礼嘉这个站在神坛上的男人都看着好相处了不少,小白走后,这地方真的是无聊透顶了!

    两人说完,也没得到太叔礼嘉的回话,这个小子就站在那窗边上凝望着大海,美好的像是个不会说话的画一样。

    “太叔,你不想小白吗?”白发真的没忍住,从小白离开了这流亡大陆之后,他们这些人就都各种担心,各种丢脸的尝试都做了,唯独太叔礼嘉,他几乎什么反应都没有,除了每天像是个石头一样盯着海面,但盯海面也不能说明什么,这小子以前也爱盯着那海面出神。

    本以为太叔不会回答他的,他甚至都打好道歉的草稿了,却听到太叔道:“想,我也很想她。”

    连这不爱说话的小子都说想小白了,白发和沓嘴两个人瞬间又伤感了,“要是小白能回来看看咱们就好了。”

    可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说回来,就是出去都很难,这么多年,他们也仅仅成功的送出了小白一个人而已。

    唉声叹气间,他们突然发现那海平面有了些微的变化。

    ——“我好像看到一艘船。”

    ——“我好像在那船上看到小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