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打了将近半个小时,墓园门口的两个保安就站着听了半个小时。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听着面前这个家伙默默的装逼,狗屁的三百万美金,要是真有这么多钱,那还送个毛外卖啊!
哦,好吧!人家还兼职当跑腿加代扫墓!
别的且不说,面前的小哥这个月加这次都来第四回了。
前三次也是捧着束花,傻不拉几的整个墓园都逛了大半才找到正主。
“喂,小兄弟,又来给人扫墓呀!
这次扫得又是谁啊?”
见打招呼的是两保安,杨不惑笑呵呵的就凑了上去。
虽说厚厚的口罩戴脸上,笑不笑的也没人知道,但现在两个保安却是很满意的笑了。
没办法,谁叫人家小哥太会来事。每人一包利群塞手里,那态度即刻就亲近了许多。
“哎呀,这次可麻烦了!两位老哥今天可得帮小弟个忙啊。”
杨不惑麻溜的从兜里又摸出一包烟出来给面前两人各续了一根。
“咋啦?墓扫多了让人家阿飘给缠上啦……”
“哈哈哈……要是个女鬼不也挺好的……你不是还有三百万美金,不是有句话么,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想你老汉推个车也不是个事……”
“哈哈哈……如果游戏里面的钱能当真的来花,那何止是推车,坦克咱也推得动啊……”
两保安见这小子说话有趣也是笑得挺开心的。
杨不惑很狗腿的赶紧用打火机给人家把烟点上。
“两位老哥,实不相瞒,今天小弟接了个外地的私活。
倒霉的是手机摔坏了,现在就只记得半个名字。
这么大的一个墓园,有名字还要找个半死,只剩半个名字还不得找到猴年马月啊……”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是这事!
放心别看我俩只是看门的,但这后面里头,只要是新坟就还算熟悉。
不过要是超过三年的老坟可就悬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抽了人家的烟,这俩保安也是够意思。
“新坟,肯定是新坟。雇主说是两年前才迁过来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名字叫陈什么欣,中间那字我给忘了……”
杨不惑可怜巴巴的连连拱手,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急切。
“两年前?姓陈,还是十几岁的小女孩……”
俩保安相互对视了一眼,几乎不用思索就得出了答案。
“我道是哪个,原来是那一口啊……”
“老哥认识?”
杨不惑有些意外,因为能在这短时间内能不假思索得出答案的,要么是这坟墓位置很特别让这两看门的都印象深刻。
要么就是前来扫墓的人身份特殊或者是大人物,如此才能让人刻意去留意。
“别的墓或许还要想一想,如果你找的是那一座的墓话,便是再熟悉不过了……”
“嘿嘿……实话跟你说吧,老哥哥我现在每月有闲钱偷偷喝几顿酒,便是因为这座墓……”
原来,这墓的位置并不在这山下的大墓园里,而是在山顶。
这区别就等同是普通商品房和大别墅,杨不惑这几次都是在山下一层层的找过去自然是没有收获。
半个小时后,杨不惑就来到这座所谓的“大别墅”面前。
果然,不愧是山顶豪宅。单是占地面积就是山下的十几倍,不只四周绿植成荫,环境也是坐南向北风水极佳。
对照墓碑上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娃娃脸肉嘟嘟的带着些可爱,杨不惑终于是暗松了口气。
一个多月来,他走遍了整个海城附近的三个墓园,今天总算是找到正主了。
摸了摸几乎纤尘不染的墓碑,看来那两家伙拿了钱办事还算尽心。
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这个墓的家人姓陈,是个长得很美很好看的贵妇人。
从能花钱雇人每天过来打扫的动机上判断,应该是与这女孩的关系属于极为亲密的那种。
那保安很八卦的对比过墓碑上照片,分析出两人很大可能就是母女。
杨不惑把手上的鲜花轻轻放在墓碑前,心中不知不觉就涌起了一股异样的烦躁,不过很快又被他强行压制了回去。
他起身把手放于墓碑之上慢慢摩挲着,就像是在揉捏这个女孩的小脑袋一样。
“呼……第一次见面,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重重做了个深呼吸,杨不惑远眺山下一片冷冰冰的碑林缓缓说道:
“首先,我叫杨不惑。你或许曾经认识我,但可以肯定的是,我自己并不认识你……”
此时突然一阵山风刮起,惊得几只渡鸦从松柏树中飞快窜出往远处飞去。
“是不是很好奇,既然不认识,那又为什么会来给你送花?”
杨不惑突然把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死死盯着墓碑上的照片。
“因为你,我有幸被人用最为残忍的方式结束掉生命……”
这句话犹如来自九幽地狱,里面夹杂着无尽的怒火与仇恨,却又阴冷得可怕。
山风骤然停歇,就像是被这股透彻灵魂的冰寒所冻结。
“呼……”
杨不惑再次长长呼了一口气,极力的控制住随时随地暴走的情绪。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五分钟,他那充血的双眸才有了一丝回褪的迹象。
“好在我的运气要好一点,许是这贼老天因为愧疚,所以才重新给了一具新躯体吧。
尽管我很同情你,在有机会的情况下也很乐意帮你找到伤害你的凶手。
但很抱歉,这并不能成为原谅的理由!”
随着撑着墓碑的手指开始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山间的风又开始刮了起来,而且比刚才更加的猛烈。
渡鸦从各个方向四散惊飞,刚才还是晴朗的天空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朵巨大的铅云。
“我知道,整件事起源于误会!误会啊,它本是可以解释清楚的,但为你复仇之人却偏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不管我如何证明如何哀求,他手中的刀就是丝毫没有停顿半分。
我的手指被一根根的折断!我的耳朵被生生撕扯下来!硫酸在不断烧灼我的皮肉!铁钉深深钉入了骨髓中!
我说我没有伤害你!我说我根本不认识你!可他不听,无论我怎么说他就是不听……”
咔嚓……
天空一声霹雳降下,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浑身湿透的杨不惑缓缓蹲下身子,目光与那照片上的女孩双眼平行对视。
“为你复仇者必定是你至亲之人,今天来此只为告知一声。
来日若查明与此事有关联者,无论老幼病残,我杨不惑必以同等手段虐杀之……”
轰隆……
一道白光径直从天穹斩落,位于百米外的一棵老松应声断为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