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笼罩住了整个“塞拉莱”,在第一缕曙光透出云层之前,这座城市只会显得更加的阴沉压抑。
通往南区主干道的卡仑立交桥上方,子弹轨迹交织出的火网彻夜不熄。
从多处建筑物中架设的机枪,已经在整个区域形成了完整的交叉火力。
从上空俯瞰,可以清晰的看见从街道中试图冲出反击的小股部队,他们每每都在这片火力网下一次次被压制了回去。
在缺乏重型火力的情况下,只依靠枪支根本无法对这些建筑物里的叛军形成有效反制。
眼看着地平线上即将泛白,政府军方面正试图集中力量做最后的尝试。
“哈哈哈……后面的小子,赶紧再给我弄两弹鼓过来……
我要让这些该死的政府军通通都下地狱……”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对面巷口,那里本该是一间精美的灯饰店。如今经过子弹一夜的洗礼,却是变得摇摇欲坠。
此时的机枪子弹正好把承重柱最后一处支撑点给打碎,轰隆一声巨响,两层高的小楼在弥漫的烟尘中终于塌陷了大半边。
几个原本躲在墙后的政府军士兵还没来得及从惊恐中反应过来,从另一个方向响起的狙击枪声已是把他们永远留在了原地。
“呦吼……干的漂亮我的朋友……”
楼内的机枪手与身边的另一人愉快的击了一下掌,射倒那栋楼,正是他们今晚最主要的节目。
显然,这能在极度的无趣之中帮助他们找到点有趣的事情干。
“少废话,现在快把我的一百美金拿出来,愿赌服输……”
“噢,该死!你真是个好运的家伙!要不我们再赌一次,还是老规矩,二十个弹鼓……”
身边那人不情不愿的把一百美金拍在了窗沿上,似乎还想继续翻本。
“哈哈……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再跟你再赌一次,不过这次的赌注是五百美金……”
“谁怕谁,五百就五百……”
这人财大气粗的就要往怀里掏钱,可是忽然身体猛得一颤栗,接着就整个人如同定格了一般。
突突突……突突突突……
身边的机枪手刚刚把新的弹鼓按上去才扣动了几下扳机,忽然间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好像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许多的样子,整个楼层怎么听着却只有自己这挺机枪的声音。
待到他缓缓回过头来,却是见到之前那个还想与自己打赌的家伙,这时候却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其后脑处则是插了一把餐刀。
“啊……敌……敌袭……”
这货刚呼喊出声,一颗子弹已是从其眉心穿入炸出了一捧豆腐花……
刚从柱子后面漫不经心走出来的杨不惑,看着脚下那捧白花花的脑浆也是一脸无奈。
“哈哈……三号楼清除完毕……”
对面楼顶上的托尼竖起了两根手指,这家伙知道楼里面的杨不惑肯定是能看得见。
“别得意忘形,小心暴露了自己……说不定他们还有隐藏的狙击手……”
杨不惑走过去将餐刀从头颅上拔出来,又在尸体的衣服上擦干净。
这玩意用起来实在是趁手,像这栋楼里的十几个人,他一把餐刀就全给解决了,无声无息的甚至连枪都不用开。
“亲爱的阿惑,你就放心吧!可不是所有拿狙击枪的都能叫狙击手……
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呀……”
托尼说着转头看向身边的两具尸体,脸上露出一抹近乎癫狂的笑。
也就在此时,耳麦中传来巴图兴奋的欢呼。
“哈哈……五号楼清空了……上帝……那个华夏女人简直太厉害了……楼里面可是有二十几个叛军啊……我甚至都没捡到开枪的机会……”
原本暗自得意的杨不惑一听这话,突然间脸上表情就垮了下来。
还以为自己单枪匹马再这么短的时间内清空一个据点,起码能挽回之前抓舌头时丢的面子。
可现在那个姓宁的女人也这么快的攻下据点,且听巴图话里的意思,敢情在对敌人数上还要比自己多得多。
更加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是,巴图这个混蛋竟然连个人头都没捞上。
奶奶的,他杨某人也是要面子的。好歹重生过来带主角光环的存在,三番五次的被一个女人给打脸,简直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啊……
“妈了个巴子,六七号楼我的了,谁敢跟我抢我跟谁急……”
杨不惑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想到姓宁的那娘们居高临下看自己的眼神,心里就特别扭。
平时看着挺理智的一个人,这时候直接就给强行降智了。
“我来提供掩护……”
雷尔憨厚的声音适时响起,说着就要从托尼所在的大楼里冲了回来。
“傻大个……没你啥事好好待着,老子一个人就行……”
仗着自己超强的身体素质,这家伙居然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就要往标定的六七号楼冲去。
而就在这时,众人的耳麦中突然传来宁教官一通冷笑。
“呵呵……听我命令,全员即刻撤退……”
“撤退?为什么撤退!不是还有两栋楼没清除干净么?之前计划不是这样的……
还有,这呵呵是什么意思,咱怎么感觉自己被阴阳了呢……”
“全员撤退,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冷到渗骨的语气中,众人已经可以听出里面宁教官饱含的怒火了。
“退退退……现在就退……阿惑乖!听话……赶紧退……
对面就要开始反攻突围了,再晚一些咱们就得全陷进去……”
托尼站得高看得远,他知道自己的那位小弟弟就是要在女人面前争回点脸面。
可是刚才从狙击镜中也看到了,那个华夏女军官杀起人来是既快又狠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想在她身上挣面子,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正犹豫间,杨不惑已看到前方宁教官从拐角处出现,后面屁颠颠的跟着个黑鬼子巴图。
前者目不转睛自面前悠然跑过,完全就是对某人的无视。
后者则是摊了摊手表示无奈。没办法,他现在对于前头这个华夏女人也是由衷的佩服。
之前总以为自己这个兄弟的身手已经算是很厉害了,可刚才一见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华夏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