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心情复杂地抽了一支烟,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是萦绕在我的心中,让我久久无法释怀。
外面应该开始稀稀落落地下起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雨,雨点敲打着玻璃噼噼啪啪地响着,偶尔一道闪电划过,一瞬间把整个珠城照得通亮无比。
她这是专门回来找我的,可我没有把她留住,反而让她伤心地跑了出去。
这么晚了,文夏会去哪里呢,我知道她除了这里一定还有其他住的地方。
我听田娜说过她好像在“富锦小区”还有房子,但我不知道她具体住在哪栋哪户。
我把还没有抽完的香烟死死掐灭进了烟灰缸里,从屋里找到我雕刻了数日的礼物。锁上门便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雨已经下大了,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一头扎进了雨里,在街边打了辆车后便向“富锦小区”驶去。
“富锦小区”是全珠城最高档的小区,这里面的房价已经赶上一线城市的价格了,当然能住进“富锦小区”人也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在车上我给文夏打了个电话,但电话已经关机了,我又给她发了条:我会一直在“富锦小区”楼下等你,如果你不出来,我就等到你出来为止。
其实我并不知道她是否在“富锦小区”住着,可我知道的只有这一个地方了,如果她心里有我,我想无论她在哪里,她看到我发的信息就一定会来找我的,我就是赌,赌她心里一定有我。
我也不知道我这盲目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车子停在了“富锦小区”门口,下了车我便来到保安室向他打听着有没有见到文夏进去过。
但保安他们也不认识文夏,对于我的描述,他们也是一知半解。
我只好无奈地说了声谢谢后就退出了保安室。
站在一棵树下,看着“富锦小区”里精美绝伦的别墅,那优雅的轮廓,起伏的屋顶和别致的花园,就像是一座座安谧的城堡,矗立在青山绿水之间,让人感受到无尽的宁静与和谐。
雨滴打在我的身上,我感觉不到它的冰凉,我对于外面的一切似乎麻木了,失去了感知能力,脑袋讷讷的,手里紧紧攥着送给文夏的木雕礼物。
一滴滴的雨水穿过树叶落了下来,我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区的大门口,希望文夏能从里面出来,出来见见我,或者让我向她解释解释,我向阳不是她想的那种混蛋,我真的不是。
在树底下也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保安室里走出来一个中年保安,他打着一把伞,手里还拿着一把伞,来到我身边对我说:“兄弟,到保安室坐会儿吧,你衣服都湿透了,是在等人吗?”
他说着,便为我打上了伞。
我抬着眼眸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用了大哥,我在这里站着就行,你不用管我了。”
保安大哥看了看我,问道:“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在这里等她呢?”
我朝他笑了笑,没有回他的话。
这时,保安大哥又开口道:“兄弟啊,你这是何苦呢,你在这里站着她又看不到,大哥是过来人,你听我一句劝到保安室等她,要不然你会生病的。”
我依旧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小区门口。
保安大哥看我态度坚决,摇了摇头,把手里的伞留在了这里,自己返身又回了保安室。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在时间的河里一点点的绝望。
如果我在这里站上一夜还是见不到她,我也就死心了,我心里的那座“理想之城”也将不复存在。
长长地叹了口气,毅然决然地站在这里等着她。
风裹挟着雨一阵阵地向我扑来,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上,我全身已经开始颤抖起来,是那种不受控制的颤抖。
可我全然不顾,我现在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见到她。
我眼前忽然出现了东山镇,出现了母亲,出现了我家的那个小院,一个模糊的影子也出现了,我看不清他,可母亲让我喊那个人爸爸,那个模糊的人难道是我的父亲吗,等我把他的身子扳正想要看清他的面容的时候,忽然他又消失不见了,母亲也不见了,我家的院子也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我的周遭变成了黑色,我不停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应我。
就在我绝望崩溃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足以让我重生的声音:“向阳——向阳——向阳......”
这个声音由远及近,我听的越来越真切,越来越真实!
恍惚中我看到雨中有一个人快速奔跑着向我冲来,但那可恶的雨帘遮住了我的视线,让我看不清楚,可那向我奔来的姿态尤如雨中盛开的花朵,是那样的美丽,又是那样的美好。
近了,又近了,就在她离我十来米的时候,我终于透过雨幕看清了她的容颜,依旧是那张美的令人陶醉的面容,毛绒外套里面搭了一件高领针织衫,下身的紧身牛仔衬托出了她曼妙的身材,这次她没有穿高跟鞋,而是穿了一双短靴。
那美丽的花朵终于来到了我的身边,一股沁人的香水味让我身体有了些许的感觉。
“我要是不来,你真的要在这里站一晚上吗?”文夏含情脉脉地问道。
我有些冻僵的脸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容来,木讷地点了点头。
手臂也没了知觉,我用尽了全力抬起手臂,手上是我攥着的我刻了好多天的木雕,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这是我,我雕了好长,长时间,的,的木,木雕,送,送给,给你......”
文夏接过我手中的木雕,仔细看了看,眼泪便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不顾我湿透了的衣服,拿着木雕紧紧抱住了我。
她身上的体温传给了我,我的身体这才有了热乎的感觉。
保安大哥好像也看到了我们,拿着伞便跑了过来,他用伞为我们遮挡着外面的狂风暴雨,我和文夏在伞下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姑娘,这个兄弟在这里等了你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让他进保安室他也不去,就一个淋着雨等着你,他要是真做错了什么,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你就原谅他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痴情这么执着的男人呢。”保安大哥在一个劲地说着,他希望我们能够和好,希望我们不要吵架。
我抱着文夏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了,我们没事儿了。”
保安大哥看了我们一眼,把手中的伞递给了我:“兄弟,这姑娘不错啊,你可得好好珍惜啊。”说完他便返回到了保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