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放在沙发上的衣服就要去珠江沙滩,但忽然想到韩明前几天对我说过的话,我又犹豫了。
我的大脑仍在停滞着,我知道,只要她约我,我是一定会去的。
我现在只是把柳若冰当做普通同学,甚至连朋友可能都不算,我心里坦荡荡,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想到这里,我把手机放进衣服口袋里,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衣服冲了出去。
在赶往珠江沙滩的路上,我接到了阿哲打来的电话,他让我今天晚上到安静酒吧一起排练。
我在电话里告诉阿哲,我这里忙完以后,就会到安静酒吧找他。
光怪陆离的灯光照着不断前行的汽车,柳若冰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约我呢,当初的她对我到底是什么看法呢,我从未拥有过她,可我的心却没有放下过她。
虽然很想忘记,可她真的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心又会不由自主地躁动起来。
......
等到了珠江沙滩,我四处寻找着柳若冰的身影。
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
于是我又想起了我的那一段鲜有人去的“理想之城”。
当我赶到那里以后,果然看到了一个孤寂的背影站在那里。
我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慢慢地走了过去。
“找我什么事儿?”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柳若冰看着远处汹涌的大海用平静地语气说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她背对着我,并没有转过身来。
我想要自己在她面前表现的自然一些:“你出来约我,韩明知道吗?”
“你何必在意他知不知道呢。”她只是淡淡地回了我一句。
然后,我们就陷入到了沉默中。
空气好像都凝重了,这是这么多日子以来我第一次单独面对柳若冰。
毕业以后,我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她,她也一样。直到她订婚的时候。
我们在大学的美好时光镌刻在我的脑海里,我无法忘记那段经历,如果当时我能勇敢点,能够主动点,我和她的结果或许会不一样吧。但这仅仅是我的臆想罢了。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柳若冰:“昨天晚上那个姑娘是谁?”
她的话把我从回忆中拉回到了现实中:“她是我的邻居。”
“邻居,仅仅是邻居?”
从她的语气中我能听出来她对我说的话有些不信。
“是的,而且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对于她的其他情况,我则一概不知。”我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来找我不会是来聊那个姑娘的事儿吧。”
柳若冰冷笑一声道:“我还没有那么无聊,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说完,我们又陷入到了沉默中。
为了缓解此时的压抑,我摸到了刚才在杂货店买的香烟。
点上一支,抽了一口。
烟雾进入口腔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好像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
剧烈的咳嗽后,肺里好像吸了有毒气体一样刺激难受。
柳若冰听到我的咳嗽才转过头来,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你抽烟了?”
我的咳嗽还没有停止,她似乎看出了什么,又说:“不会抽,就别学人家抽,对身体不好。”
咳嗽了好大一会儿后,我才慢慢缓了过来。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你不会只是让我过来陪你吹海风的吧,打听打听那些无聊的事儿吧?”我又咳嗽了几声才终于感觉舒服了一些。
柳若冰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盒女士香烟,为自己点了一支,然后吸了一口,又把烟雾从嘴里吐了出来。
“我没有想到你也抽上烟了?”
“去年试着抽了抽,就喜欢上了。”柳若冰又抽了一口。
“你刚才还让我少抽,你自己倒抽上了。”我嘲刺地对她说。
她并没有在意我的嘲讽,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远方,远方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我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
过了一会她又问道:“向阳,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啊,呵呵,不好不坏,自由自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用几个字简单的概括了自己的生活。
我虽然说的洒脱,可是我内心的纠结,内心的痛苦也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不见她的这几年,我每每想起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里就会揪的无法自拔,我也只能把自己的痛苦埋在心底,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半分。
柳若冰终于转身与我对视着,我终于能近距离的看到她的正脸了。
她的面容还是那样美丽动人,只是看上去憔悴了一些,不过这也丝毫无法掩饰她的迷人。我多想把她拥入怀中问问她过的好不好,问问她这些年有没有想过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大胆对她说出我曾经不敢说的话。
但理智告诉我她已经订婚了,我们已经越走越远了。
“你呢,你过的怎么样?”我问道。
她仍然用那双灵动般动人的眼睛看着我说道:“没有你那么洒脱,不过过得也不错。”
我避开了她热烈的眼神,又抽了一口道:“那就好。”
她又转身看向大海,直到把那支烟抽完没有再跟我说一句话。
等烟抽完了,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然后说道:“你知道我订婚那天为什么跑出去吗?”
我抬头看了看她,眼里也充满了不解,我避开了她的眼神,然后才缓缓说道:“我怎么会知道?”
她又是一阵沉默,半晌过后说道:“那天,你是怎么看我的?”
我想了想,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真实感受告诉她。
想了片刻后我向前与她并肩,眼神望向远方开口道:“虽然这么多年没有见你了,不过见到你的第一眼还是感觉像在大学里一样,呵呵。”我痴笑几声又继续说:“你跟韩明能在一起,我也真的挺高兴的,韩明是一个好男人,有责任心有担当,最关键的是会赚钱,你们在一起也算是天造之合了。”
“你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了,我希望你们在一起能够幸福。”
“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向阳你是在跟我讲笑话的吗,我怎么感觉这么好笑,哈哈哈......”柳若冰发狂似的大笑不止。
我看着她痴癫的模样,忽然又有些心疼她。
过了几分钟,她终于止住了大笑,掖了掖自己的衣服冷声说道:“这里风太大了,我该回去了。”
说完,她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只留给我一个孤寂的背影。
我又机械般地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在转身的一瞬,她似乎又恢复成了当初她高冷的样子,对待别人那种冷漠的样子,或许我在她心里也不再特殊,也和其他人一样。
我多想让她在这里再多陪我待一会儿,给她诉说这些年我的思念,我的痛苦,我的快乐,聊一聊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哪怕聊到天亮我也觉得还不够。
可这些都成了我的一厢情愿。
......
从珠江沙滩出来,我打的来到了“安静酒吧”,阿哲已经和阿静还有其他乐队成员在排练了。
看到我来了,高兴地说:“向阳,你终于来了,我们这几天要抓紧时间排练排练,还有几天我们就要举行募捐义演了。”
我有些抱歉地说:“这几天事太多了,排练我也只能晚上来了,白天我还要上班。”
阿哲笑呵呵地说:“理解理解,我们总归要生活的嘛,这样吧,你每天下了班就来这里跟我们一起排练。”
“那真是太好了。”我同样回以他一个温暖的笑容。
在这里我认识了乐队里的小乐,三毛和疯子。
几个人由于是第一次合作排练,在一些细节处理上还有一些问题,默契度也不是特别好。
不过大家都觉得这不是问题,只要再排练几次,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
......
排练完以后,已经是凌晨。
这里离江澜的家不远,我照例来到她家帮她养的那些花浇水。
开开窗,让屋里的空气流通一下。
我不知道晚上浇水对花好不好,可我白天实在没有时间过来,如果由于晚上浇水而把花给害死了,我希望江澜回来后不要责怪我。
浇完花以后,我打的又回到了“碧雅苑”小区。
又朝停车场看了看,那辆我心心念念想要看到的奔驰轿车并没有停在那里。
回到家里,我长叹了口气。
今天我准备睡到床上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在床上睡过了。
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睡沙发的,可沙发毕竟是沙发,还是没有床舒服。
简单洗了个澡,穿上睡衣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天晚上我没有再那么焦虑,也没有再想念谁,就是那样自然而然的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