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里出来,我和贺明各自分开。
本来想着会是一场充满温情的订婚,可最后却以柳若冰的逃跑而结束,这是不是造化弄人啊。
虽然我跟柳若冰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但我们毕业以后就没有了交集。
今天是这自毕业以后第一次见到她,她还是那样的光鲜亮丽,无论走到哪里她都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我苦笑一声,踩着满地的落叶,心情也莫名的失落起来。
抬头看看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仍旧那么火热,似乎夏天还没有离我们而去。
街上的俊男靓女仍旧穿着夏日的着装。
虽然是午后,可是路上仍然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我不想开车了,我想就这样漫步在我生活了几年的城市中,看看那些熟悉的街景,想想这几年的自己。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我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去哪里了。向左还是向右,这对我来说是个问题。
我不想回家,因为不想辜负这美好的秋后时光。
索性就这样走着吧,没有目的地的走着,可柳若冰的脸庞就像烙在我的脑海里一样,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我们在大学的时候到底算什么关系呢,朋友,男女朋友,还是闺蜜......我始终搞不明白,她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或许普通朋友更恰当一些吧。
......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不自觉地走到了我的“理想之城”珠江沙滩。
这里确实是我的“理想之城”,每当我心里难过悲伤难以平复时,就想到这里坐一坐,吹吹海风,听听海浪,沐浴下美丽的阳光,躺在沙滩上,看着天边的鸟儿飞来飞去。
每每来到这里的时候,心情便会莫名奇妙地平静起来。这么说来,这里确实是我的“理想之城”,我心中的“梦想之国”。
在这里我可以暂时忘却烦恼,把一些不快抛之脑后,尽情享受这难得的个人时间,我喜欢这里,我的心属于这片大海。
......
直到黄昏时分我才从珠江沙滩走出来,独自走了很长的路才回到自己住的“碧雅苑”小区。这是郊区的一个新开发小区,由于地址偏僻,入住率还不到二成,大部分楼层都没有卖出去。
这里远离闹市区,也没有大型的购物广场,就是买个菜也要走很远的路。
虽然是新小区,可是每栋楼尽显孤独与颓废,好像这里已经被城市所遗忘。
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我向自己住的那栋楼走去。
让我意外的是:空旷的停车区停着一辆黑色奔驰E级车。
这辆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总感觉有些眼熟。
不过像这种小区,好像没有出现过这等豪华的轿车。
我也没有多想,顺着台阶向着自己的房子走去。
回到家后径直躺在沙发上,不想动,也不想吃饭。
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在躺在屋子里,直到西边彻底看不见太阳的踪迹,直到黑夜拉开帷幕。
想起白天的订婚仪式,想起台上的柳若冰,心情又止不住的烦闷起来。
我走到当初柳若冰送我的那套唱片机前,选了一张燥动的摇滚唱片,把音量调成最大。我想让自己沉浸在这炸裂的摇滚声中,让自己的大脑不再乱想。
燥热的音乐节奏立刻充斥着这个狭小又逼仄的房子,震动的音乐好像要把这间房子的屋顶掀翻一样。
没想到这台唱片机质量和音质还是这么好,这么多年的使用,音质依旧清澈明亮。
正当我沉浸在音乐声中时,隐约听到有人敲门,而且力道一次比一次大。
我有些纳闷:这么晚了,是谁啊,这栋楼也没有什么人居住啊。
就在我迟疑是否开门时,没想到门外的人开始用脚跺门了。
“我靠。”我嘴里一边问候着他的家人,一边打开了房门。
我正要破口大骂,可令我意外的是门外站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姑娘,第一眼看上去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不对,我见过她,在珠城大酒店的停车场,跟我争抢车位的姑娘。
我这次借着灯光才看清了她的面貌:一头微卷的披肩长发,眼神依旧清澈,同时多了一份自信。皮肤白晳,好像一掐就能出水一般,就是柳若冰与她比起来也要逊色一筹。
此时的她正气呼呼的撅着小嘴,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她好像也认出了我,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
“是你?”这个“你”字后面拖着长长的尾音。
“你怎么在这儿?”我下意识地问道。
“哼,这个世界真小啊,哪里都能遇到你这个混蛋。”
听到她又骂我,我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分:“我怎么混蛋了?”
“你还不承认,上午刚跟我抢了车位,晚上又扰乱我休息,你是不是成心跟踪我,要报复我,你个跟踪狂?”
“我认识你吗,我跟踪你,再说这是我的房子。”
这时,那个姑娘踮起脚朝屋里看了看,然后又反讥道:“就你,这房子是你的吗,你有钱买吗,租的房子也好意思说成自己的房子。”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谁呢,我怎么就不能有房子了?”我最受不了别人对我人格的攻击。
那个姑娘好像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忙转移话题道:“我不想跟你这种人废话,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要睡觉了,你把音乐放那么大,我怎么睡觉,你有没有点同理心啊?”
我压根就不知道她住在我隔壁,可是这女人说话也太尖酸刻薄了,虽然我理亏,可心里就是气不过。
“谁规定我不能放音乐了,再说了我正要找你呢,你把我的车都给踢坏了,你得给我修车?”
“车不是我踢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踢的车?”那个姑娘一副神气的模样,根本不打算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亲眼看到的,这不算证据吗,你要是不赔钱,我可报警了,让警察叔叔好好跟你说说。”我有点威胁道。
她瞅了我一眼,脸上并没有露出惊慌之色,反而讥讽道:“你报警去吧,到时候我就对警察说你非礼我,我看警察是信你,还是信我。”
我确实没有证据能证明车是被她踢的,即使停车场有监控,也可能没有拍到,看来我的威胁对她来讲一点作用也没有。
“你必须赔钱,否则我不可能把声音调小的,你爱睡不睡。”我有些赌气说道。
“原来我只以为你就是个混蛋,没想到你还这么无赖。”说完她也懒得跟我废话,气冲冲地进了她的房子,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在后面喊道:“你赔我修车钱呢,那车又不是我的车。”说着,便走到她的房门前,“咚咚咚”地敲着门。
敲了几下,房门突然打开了,只见她手里拿着菜刀,怒气冲冲地站在我对面,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再敲门别怪我手上的刀不气了。”说完,又“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生猛,我其实就想让她服个软,可没想到,她不但没服软,我倒被她拿刀的架势给吓住了。
“至于嘛,拿个刀,吓唬谁呢。”我小声嘟囔着,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可是我还是不打算把声音调小,我就想让这声音继续在这房子里飞一会儿。
“咚咚咚”拍打墙壁的声音随即传来,我知道,这是她又一次的无声反击。
我也学着她,对着墙壁“咚咚咚”地敲了几下,她又用力敲了几下,我同样以相同的声间“回馈”给她。
就这样拍了一会儿,她那边居然偃旗息鼓没了动静。
经她这么一闹,我烦闷的心情缓解了一些,躺在沙发上,睡意也随即向我袭来。
就在这爆炸的音乐声中,我竟然睡了过去。
......
次日一早,我睡到了自然醒。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窗户外看去,昨天停在那里的奔驰车已经不在了,我想那姑娘大概已经出去了吧。
唱了一晚上的唱片机已经不再唱了,我随手把唱片机关掉,然后简单收拾了下,便坐公交车朝公司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