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进到东海妖族领域，在海面上环顾一圈，也算体会了什么叫沧海茫茫，浩瀚无边。
以往走过一段路，偶尔还能看到一座岛。
现在放眼看去，别说岛了，沙洲都没有。
有一点是好的，不会再有成群结队的妖进攻过来。
清净了不少。
不过听南熠说，她消失的一个月里，前面想要挡路的妖族没找到她，海上找了一圈，都散开了。
陆朝在海里遇到的那群，有可能只是刚巧路过。
妖族此时，彻底失去了陆朝在东海的踪迹。
“谷羽。”
水中传来南熠的声音。
陆朝低头，速度没减慢。
“通行令。”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缩回水里。
陆朝往前看。
拿着鱼叉的夜叉随着水波出现在陆朝面前，陆朝拿出了通行令。
夜叉面无表情接过通行令，妖力渡入其中，他把通行令扔回来给了陆朝，又马上回到了水里。
陆朝接住。
平平无奇的石头上，多了一丝微妙的妖力。
陆朝看着手中的石头，心里想的是——那乌贼没骗她。
接下来，每走一段路，都会有一只妖出来检查通行令，同样渡入妖力，他们什么都不阻止，回到水里。
“没想到你们妖族还挺严苛。”陆朝感慨。
“是我们妖族，谷羽。”
妖族皆知“陆朝”，知道“谷羽”的不多，入妖族地界后，南熠就一直这么叫陆朝。
陆朝挑眉。
行吧，她现在的身份是去东海寻找方法，成为真正妖族的邪修。
“也只有东海这样。”别的地方也办法这样。
陆朝想了想九州现状，点了点头。
人族和妖族同在一个人间，可人间只有那么大，为了生存，自然会你争我夺。
“前面那片海域，我来说。”南熠开口。
“难得。”陆朝轻啧。
南熠：……
他一直很积极的好嘛。
南熠为何要回东海，陆朝没有问过他。
也没什么好问。
他是东海鲛人，回东海不就是回家。
没多久，陆朝飞进了南熠说的海域，也久违的看到了一座岛。
陆朝落在岛上，拿出通行证。
只是茫茫大海，前面也没妖族出现，所以通行证给谁看？
陆朝疑惑在这片海域张望。
“轰隆~”
沉闷一声响起，巨浪翻滚。
陆朝脚下猛地一晃！
陆朝第一时间跳开，站在了半空。
水里，一个巨大的黑影一点点升出水面。
陆朝拧巴着脸把整个岛看了一圈，抬手扶额。
好吧。
她找不到妖，是因为妖在她脚下，也就是这个岛。
这个妖，是大海中间一只巨大的海龟。
真大啊。
潜在海里，海上完全没有海龟的气息。
海龟露头，才能察觉那微妙妖气。
“老棱！老棱！”
南熠游到老龟面前，利用海水把他身体拖起来，送到陆朝身边，他还不忘伸手打招呼。
老棱缓缓睁眼，墨色的眼睛如深沉的大海一样平静无波，然后它皱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你啊，小鲛人。”
南熠有点感动，“老棱，你还记得我啊。”
他离开东海都几百年了。
老棱笑出了声，“当然了，你那年路过，才那么点大，急急忙忙跑到藏进了我爪子缝里。”
南熠额角滑下黑线。
这些事大可不必说的这么清楚。
“爪子缝？”陆朝打趣。
南熠尴尬摆了摆手，“过去了，都过去了。”
“人族？”老棱看到陆朝，脸上的笑容一下垮了下去。
“邪修，她喜欢我，想为了我成为妖族。”南熠也学着陆朝，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老棱垮下去的笑容瞬间扬起。
“好好好，成为妖族好啊，当人有什么好的。”
陆朝保持着微笑，一言不发。
南熠的话她没有反驳，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又不是南熠说她喜欢他，她就会喜欢，能省麻烦就行。
“通行令。”南熠微笑冲着老棱点头，小声道。
陆朝拿了出来，石头到老棱面前。
老棱渡入妖力，石头马上闪烁出光芒，接着，一道妖力打入通行证内。
石头飞向陆朝，陆朝接过，它再次恢复平平无奇。
“小姑娘能拿到这枚通行令，看来是真心想要成为妖族。”老棱笑盈盈赞许。
陆朝笑得依然标准。
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难道还跟他解释，什么真心不真心，多伤灵石。
“那是。”南熠一脸自豪，“对了，老棱，我听说有个很厉害的修仙者来了东海，你没事吧？”
说完，南熠已经是一脸担忧。
“他啊，他过去我没拦他，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老棱说完，一脸气愤，“听说他去找姒妺了，那可是我们水族女王，区区凡人！”
“可不是。”南熠附和一声，非常不走心。
陆朝看着南熠。
鲛人一族单纯。
人间多待几年，再单纯也是人精。
想来南熠到人间后，受过不少“人情世故”的毒打。
“那……蓬莱呢？追我的那个仙人？”南熠试探蓬莱的事。
当年被追杀，老棱是知道的，南熠这么问，也不会暴露什么。
南熠提起蓬莱，陆朝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认真。
“蓬莱？它消失很多年了，你离开后不久，它在东海彻底消失，追你的仙人？我也许久没见过他了。”
沧洺没回东海。
“谢谢老棱。”南熠认真道谢。
这次，是真的感谢。
“过去吧过去吧，回去可要小心些，最近的东海不太平，可别死在里面。”老棱说完，头缓缓垂落，然后落入水中。
海面上巨大的泡泡“咕咚”了几下，又没有任何动静。
陆朝和南熠相视一看。
“走吧。”南熠跳回水里。
陆朝飞走。
东海不太平？
夜晚降临。
“陆朝，前面有个岛，我们都休息一下吧。”南熠提议。
他需要休息。
快游吐了。
陆朝犹豫点了一下头。
从老棱那离开后，陆朝发现东海深处的灵气比九州要强盛许多。
她再看看能不能算一算师父的位置，这样也能尽快找到他，否则茫茫东海，蓬莱还消失了，她要去哪找人？
“你们好麻烦啊。”
头顶突然响起吐槽的声音。
南熠：？？？
陆朝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