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头头和孙莎莎没有多的时间,一天和父母们商量好方案后就回队训练。

    孙莎莎觉得和邱哥在小白球方面配合越来越好,邱哥对她每天的训练起到了很大的督促作用,而她想要沟通的地方也可以直说,他们沟通起来很顺畅。每天虽然很辛苦,但孙莎莎心里是充满动力的,她很明确需要在哪些方面努力,并且有一个全心全意帮助她的人。

    孙莎莎期待着布达佩斯的比赛,她想要在比赛上去检验自己,她抱着美好的希望踏上征程,可是连续两站比赛,她都输了,巨大的失望将她笼罩住,孙莎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当中。

    孙莎莎每天训练得更努力,训练时间更长,可是她却更痛苦,有些时候打着打着好像回到了布达佩斯的赛场上,她的球要么不过网,要么直飞出去,孙莎莎生气地将球拍飞。

    coco见孙莎莎陷入情绪当中,温和地说:“莎莎,休息一下吧,调整调整。”

    孙莎莎强制自己把思绪拉回来,专心训练,coco看她又恢复了状态就没说什么;要是孙莎莎确实打不好那个球,coco会耐心地说“看我来一下。”或者偶尔开个玩笑。

    孙莎莎不想让她的消极影响到别人,尤其是相处了几个月的邱哥,还有王头头,她知道王头头也很担心她。孙莎莎在心里激励着自己“以前也有很多次低谷啊,你也走出来,你一定可以的。”

    孙莎莎装作若无其事,几乎没有人看出来她的不对,况且本来每个人的关注点也不会过多的在别人的身上。可是作为他的教练,coco看得出来她的食不下咽、听而不闻,话痨小女孩没那么多话了,阳光小朋友不那么爱笑了。

    王头头对孙莎莎的反常更是担心,认识她这么久,从未见她这样过,而且比赛完后就没有和他好好聊过,几次王头头起个话题,就会被她躲过去,假期也不和他回家去,只看队里练球。

    马上要出发去成都集训,王头头强行把她拉回家。

    孙莎莎不满地说:“我宿舍里的衣服都够带了,干嘛要让我来跑一趟。”

    王头头看着她问:“莎莎,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可以吗,和我聊聊你的真实想法,可以吗?”

    孙莎莎歪头不看他,说:“我现在挺好的,没什么想聊的。”

    王头头说:“你也就能骗骗叔叔阿姨吧,要不要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判断判断你是不是真挺好的。”

    王头头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孙莎莎一把抢过来,生气地说:“你干嘛非要这样?”

    王头头见孙莎莎着急的样子又心疼起来,放软了声音说:“宝贝,你都瘦了知道吗?你坐坐吧,我给你点了好吃的,今晚咱们不回去了,听话。”

    孙莎莎见王头头走进房间,不由有些颓丧地滑坐到地上,想把王头头的手机放到茶几上,却不小心碰到了按键,手机屏保是她和王头头休斯顿夺冠后戴着奖牌亲吻的照片。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我就输了,现在好像混双也离我很远了,我是不是就这样了?”孙莎莎看着手机屏幕直到它息屏,她才发现眼泪早已争先恐后掉了下来。

    王头头刚拿了件衣服在叠着,就听见厅传来孙莎莎啜泣的声音,他心里一紧,立刻丢开了衣服快步走到厅,抱住了蜷缩着哭泣的孙莎莎。

    王头头紧紧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颤抖着声音说:“宝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孙莎莎在王头头怀里哭得更加用力,王头头拍着她说:“哭吧宝贝,把你的委屈、压抑都释放出来。”

    孙莎莎像是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安全港湾,想把一切痛苦、怀疑、迷茫全都宣泄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孙莎莎的情绪才开始平复,王头头轻声说:“宝贝,起来坐着,腿该不舒服了。”

    孙莎莎听王头头的声音有些沙哑,抬头见他脸上也有泪痕,哽咽着说:“你怎么也哭了?”

    王头头说:“心里太痛了,控制不了。”他说着把孙莎莎扶了起来坐着,把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揉捏。

    孙莎莎捏住他的手“别揉,揉了更麻。”

    王头头拿了湿纸巾帮孙莎莎擦脸,孙莎莎也帮王头头擦脸。

    王头头低声问:“好些了吗?”

    孙莎莎摇头,“我快不知道该怎么打下去了。”

    王头头没想到孙莎莎有如此强烈的自我怀疑,她一直以来是多么坚定的一个人,可现在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王头头看着她,严肃地说:“孙莎莎,不要妄自菲薄,你很优秀,你是天才。”

    孙莎莎再次摇头“我一点都不优秀,我没有办法挣脱,没有办法突破,我太差了,可能我只能到这里了吧。”

    王头头高声说:“你胡说什么,你的大满贯呢,你的奥运梦呢,我们说好要一起拿到那枚混双金牌,一起为国争光,这些都在前面等着你呢。”

    孙莎莎看着他说:“国家已经不需要我了,你和谁一起都能拿到冠军,我已经失去了上场的机会。”

    “你怎么能这么想?”王头头激动地说:“只有我们才能一起拿世乒赛冠军、拿奥运冠军。我回去就和教练说、和刘主席说,我不要再和别人配混双,我只和你配。”

    “别去,他们也是想多试试。”孙莎莎说完又流下了眼泪。

    王头头把她搂到身前,“知道还胡思乱想,你想气死我?我几年前就说过,混双我只和你,而且要是教练们不觉得我们最合适,世乒赛就不会让我们上,对吗?”

    孙莎莎无力地说:“不知道,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头头说:“莎莎,你不只是我的宝贝,你也是很多人的宝贝。比如李指,他一直很关心你、爱护你;比如老杨,他对你和亲女儿没有差别;比如邱哥,他一直说你很有灵气、很可爱;比如宁姐,她以前对你也像亲妹妹一样。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你一定能够完成目标,你也要继续相信你自己。”

    孙莎莎低声问:“我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

    “我们只会心疼你。”王头头逗她“不过要是你等会儿不多吃点的话,我就会很失望,不许再让自己瘦下去了。”

    吃饭的时候王头头一直给孙莎莎夹菜,孙莎莎的情绪得到了很大的宣泄,胃口也稍微好了一些,不再觉得这些饭菜食之无味了。

    睡觉前,王头头问她“要不要给你念书助眠?”

    孙莎莎闭上眼睛说:“眼睛都哭酸了,今晚用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