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砸锅卖铁
我看着他近乎崩溃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之前我一直劝他谨慎一些，但他完全听不进去，
现在，果然出事了。
“具体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我有些焦急地问道。
李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苦笑一声：
“说来话长，我……”
他突然停住了，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李衡！”
我提高了音量。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的！到底发生什么了？”
李衡叹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了：
“成本…成本失控了。我低估了研发和生产的难度，实际投入比预算高出了将近一倍。而且，市场竞争比我想象的要激烈得多，几家大型汽车厂商也推出了类似的新能源车型，我们的产品根本没有竞争优势……”
我心里冷笑一声，当初我提出这些问题的时候，
他可是自信满满，完全听不进去啊。
现在说什么幻想？早干嘛去了？
“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李衡的声音低沉下去。
“成本严重超支，竞争对手也推出了类似的产品，而且……”
他苦笑了一下。
“他们的价格比我们低得多。”
“低得多？”
我重复了一遍，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只有窗外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
一下一下，像是敲击在我的心上。
“到底低多少？”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李衡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他们的价格，只有我们的一半。”
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一半？这仗还怎么打？
我们投入了那么多资金，
那么多人力物力，到头来却要被对手以碾压性的价格优势击败？
过了一会儿，李衡突然抬起头，
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辉子，其实…其实我这次叫你来，还有另一件事……”
我看着他，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事？”我问道。
李衡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
我有些疑惑。
“我能帮上什么忙？”
李衡站起身，走到窗边，
背对着我：
“我需要你…帮我离开这里。”
我愣住了：
“离开这里？你要去哪儿？”
李衡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道：
“辉子，我知道你有很多朋友，路子也广，我希望…希望你能帮我弄到一个新的身份，让我…让我重新开始。”
我看着他：
“李衡，你…你这是要跑路？”
李衡缓缓转过身，眼神里充满了无奈：
“我没有选择…辉子，如果我不走，那些债主…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衡的请求让我感到为难，
一方面，我同情他的遭遇，
另一方面，我又觉得他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
“辉子，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为难，但是…但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李衡的声音近乎哀求。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李衡，你让我好好想想……”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李衡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哪里还有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企业家的影子？
我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衡，你他妈的傻啊！跑路能解决什么问题？你跑了，债主就能放过你？就能放过你的家人？”
李衡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辉子，你不懂，那些人…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我欠他们的钱…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还不清就不还了！大不了从头再来！你他娘的以前多牛逼啊，白手起家，创下这么大的家业，现在这点困难就把你吓倒了？”
我忍不住爆了粗口，心里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
李衡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
“从头再来？怎么再来？我现在一无所有，身败名裂，谁还会相信我？”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几乎是吼了出来：
“我信你！老子信你！就算全世界都不信你，老子也信你！”
李衡愣住了，他看着我，
眼神里渐渐有了一丝光彩。
我松开他的衣领，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李衡，听我说，跑路不是办法。你跑了，问题依然存在，甚至会变得更糟糕。我们一起面对，好吗？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李衡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辉子…谢谢你…”
“谢个屁！咱们是兄弟！说这些见外的话！”
我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李衡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出了一个数字。
我听着，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紧了。
这个数字，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这么多……”
我喃喃自语，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我知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也很困难…”
李衡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困难个屁！”
我强打起精神。
“不就是钱吗？老子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帮你把这个窟窿填上！”
李衡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辉子…我…”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别他妈的婆婆妈妈的了！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解决问题！你把所有的债务情况都告诉我，越详细越好，包括债主是谁，欠了多少钱，什么时候到期，等等。”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我们一直在讨论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老张，这次真的麻烦你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我焦急地对着电话说道。
“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张的声音给我带来一丝希望。
我把自己的人脉资源全部调动起来，
联系了几个在金融圈和法律界的朋友，
比如老张和李律师。
“我朋友公司资金链断裂了，现在债主天天上门催债，我……”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我明白了。”老张沉吟片刻。
“我先联系一下李律师，看看法律上有什么办法，你也别慌，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经过一番紧张的讨论和分析，我们制定了一个初步的方案。
“首先，我们要尽可能地拖延还款期限。”
老张在电话里说道。
“争取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投资人。”
“李律师也建议，要积极与债主进行沟通。”
我补充道。
“争取达成和解，尽量减少损失。”
“好，就这么办！我先去运作，保持联系。”
老张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这只是权宜之计，要真正解决问题，
还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但是，我不会放弃，
我绝对不会让李衡一个人面对这场风暴。
我们一直忙到深夜，才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我看着疲惫不堪的李衡，心里一阵酸楚。
“李衡，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说。
李衡摇了摇头：
“辉子，我不能休息…我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