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路是自己选的
“走，我请你吃宵夜去，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你看着办。”
我淡淡地说道。
李衡带着我来到公司附近的一家烧烤摊，点了很多烤串和啤酒。
“辉哥，来，我敬你一杯！”
李衡举起酒杯，笑着说道。
我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羊肉串的油滋滋地冒着泡，
香气混合着孜然和辣椒的味道，在夜色中弥漫开来。
李衡又灌下一杯啤酒，脸涨得通红，眼神迷离。
“辉哥，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这次我死定了！”
他口齿不清地说着，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差点把我手里的啤酒撞翻。
我稳住酒杯，淡淡地笑了笑：
“小事一桩，至于吗？”
“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可是救命稻草啊！”
李衡说着，又开始絮絮叨叨地抱怨起来。
“你知道吗，最近公司的情况很不乐观，那个姓王的王八蛋，处处跟我们作对，抢户，压价格，简直恨不得把我们赶尽杀绝！”
我默默地听着，偶尔应和几句。
李衡压力很大，这段时间房贷车贷压得他喘不过气。
几杯酒下肚，李衡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
他从竞争对手的恶意打压，
再谈到他对未来的迷茫，
像倒豆子一样，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辉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辛辛苦苦创业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
李衡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丝哽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别这么说，创业哪有那么容易的，起起伏伏很正常。你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你坚持下来了，不像有些人，早就放弃了。”
“可是……”
李衡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又是那个王八蛋！”
他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王总……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李衡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但还是能听出一丝颤抖。
我静静地听着，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但还是能听出一些关键词：
“合作”、“条件”、“股份”……
李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说道：
“王总，您的条件我需要考虑一下，明天再给您答复，可以吗？”
挂断电话后，
李衡狠狠地把手机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个王八蛋，欺人太甚！”
他怒吼一声，抓起一瓶啤酒，仰头灌了下去。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夜深了，烧烤摊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我和李衡。
凉风习习，带着一丝秋天的凉意。
李衡已经喝得有些微醺，眼神迷离，
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我从李衡手里拿过酒瓶，放在一边：
“少喝点，喝多了伤身。”
他抬起头，眼神迷离，
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愣愣地看了我好几秒，才似乎认出我来。
“辉哥……你说我是不是特窝囊？”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力道大得惊人，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的手冰凉，还带着一丝颤抖。
我反握住他的手，想给他一点力量：
“怎么了？慢慢说。”
“王八蛋……那个王八蛋……”
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断断续续地开始倾诉，
像打开了泄洪闸，将积压已久的苦水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我这才明白，王总提出的“合作”根本就是趁火打劫。
他要求李衡的公司以极低的价格转让30%的股份，
作为交换，他会停止一切打压，
并提供一些所谓的“资源”。
“30%……他妈的，狮子大开口！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李衡猛地灌了一口酒，
辛辣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仔细说说，王总都提了哪些条件？”
我尽量保持冷静，引导他理清思路。
李衡断断续续地说了半天，
我总算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王总的公司规模比李衡的大得多，资金也更雄厚。
最近几个月，王总一直在用各种手段打压李衡的公司，
抢户、压价格、恶意散播谣言……
李衡的公司本来就资金周转困难，
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就是想逼我破产，然后低价收购公司！”李衡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空酒瓶叮当作响。
“那你其他的合伙人是什么意见？”我问。
“他们……他们都觉得王总的条件还可以接受，毕竟现在公司的情况太糟糕了，与其等死，不如拿点钱走人……”
李衡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丝绝望。
我沉默了片刻，我能理解李衡的合伙人，
商场如战场，胜者为王败者寇，他们只是想及时止损。
但我也明白李衡的感受，
这家公司是他多年的心血，
他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精力，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把公司拱手让人？”
我看着他，轻声问道。
李衡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眼神闪烁不定。
凉风吹过，带着一丝秋夜的寒意。
烧烤摊老板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打烊了。
“辉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衡终于抬起头，眼中只有迷茫。
我看着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当初创业的初心是什么？”
李衡愣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回忆。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
“我……我就是想做出点成绩，证明自己，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
“那现在呢？你觉得自己做到了吗？”
我继续追问。
李衡沉默了，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还没有……”
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
“既然还没有，为什么要放弃？”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
“你还有机会，还有时间，为什么不拼一把？”
我的话似乎触动了李衡内心深处的那根弦。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对！我不能放弃！我还有机会！”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抓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张，明天早上九点，公司会议室，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对，很重要！必须到场！……好，就这样！”
挂断电话后，李衡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老李，明天早上九点，公司会议室，紧急会议！”
打完电话后，李衡深吸一口气，
看向我，眼神中满是感激：
“辉哥，谢谢你！”
我笑了笑：
“谢我干什么？路是你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