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凝靠在了简慕安的肩头。
“去游乐园吧。”
简慕安握住了她的手，“怎么突然想去游乐园了？”
盛凝并不喜欢游乐园这种地方，从前也不喜欢。
但此刻她的心情很好。
好到她愿意去看看温宁活着的时候，喜欢些什么东西。
坐上车。
简慕安让司机去女装店的时候，盛凝却摇头，“不用，慕安。”
她笑，“直接去游乐园就行了，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玩那些。”
简慕安笑的有些无奈，“那怎么还要去？”
盛凝望着她，笑意深了几分。
“我只是突然想到，温小姐以前应该很喜欢去游乐园吧。”
“慕安你会经常陪她来吗？”
简慕安敛了眉，她靠在了背椅上，疲倦的揉着眉心。
“阿凝，我以为我们谁都不会再提起这个名字了。”
盛凝笑了，亲了亲简慕安的脸，“好~那以后我们就谁也不提了。”
一个死人，提了也晦气。
-
温宁没有回去她的出租屋。
她回了学校。
林枫比她高一届，已经毕业了。
他靠在车边抽着烟看着温宁走远的身影，喊道，“你之后怎么办？”
温宁没回头。
林枫默了一秒，才略微压低了声音，“盛凝不会允许你活着。”
这句话他说的声音不大，不确定温宁能不能听见。
但他也只能提醒到此了。
-
室友看到温宁回来，都有些惊讶。
还说起了沈秋，“沈秋自打去温宁你以后，也没回来过宿舍了。”
温宁眸色闪了闪。
原本正在倒水的手又开始发抖。
她没有回答室友的话，合衣躺在了沈秋冰冷的床铺上。
“哎，这沈秋的床呀！”
室友出声。
温宁没动。
另一个室友摇了摇头，示意不用管。
熄了灯，温宁的眼泪才汹涌落下，很快打湿枕头。
-
警察的结果第三天才出来。
温宁去警察局的时候，遇到了沈秋的父母。
明明还只是中年的两人，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郎朗晴空，温宁冷的浑身发颤。
她过往二十年都没有过这种情绪。
她恨盛凝。
恨到她觉得盛凝得给沈秋偿命才行。
-
盛凝正坐在沙发上，吃着简慕安给她做的点心，看着新闻。
时而勾着简慕安的胳膊，看看她的电脑。
直到新闻上出现监狱外面车祸的照片。
和主持人提到的“死者吴某、沈某……”
后面的字盛凝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握住了简慕安的胳膊，“慕安，温宁姓什么？”
简慕安侧眸看向了她。
眉梢敛着。
没有回答她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只是语调冷了几分。
“阿凝，你说过我们之间不会再有这个名字的出现了。”
盛凝蹙眉，“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温宁她——”
不该活着了。
简慕安没有追问，只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用目光询问她上一个问题。
可盛凝没有回答。
如果温宁没死的话，那不行的。
她穿了拖鞋朝门口走去，已经弯腰要换鞋了，又忽然停下动作转过了身，匆匆上楼。
人都到二楼了，才跟简慕安说了句，“慕安，我有点事儿，你先忙。”
简慕安没有应声，她只是在片刻后，关掉了电脑。
将新闻后退了少许。
完整的观看完了这段新闻。
电视关掉。
偌大的厅陷入沉寂。
许久，她才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
温宁第一节课结束，就见到了盛凝。
她穿着高定套装，极细的高跟鞋，很漂亮，但是和校园格格不入。
“温小姐。”
盛凝笑盈盈的朝温宁伸出了手，“恭喜你出狱。”
温宁的同学都在围观着。
盛凝不算是太顶尖的音乐家，但是她回国的时候，简慕安为她造势了。
如今没过去多久，学校里当然认识她的人不少。
“哎，那是不是音乐家盛凝啊？”
“她来找谁啊？温宁？”
“是不是想签约温宁啊，温宁之前不也是歌手吗？”
“什么签约啊！温宁是简慕安简总的前女友，盛凝是她现女友！”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人本质都是喜欢看热闹的。
盛凝闻言，面向了围观的学生们，笑盈盈的说道，“这位同学说的不对呢。”
她扫了温宁一眼，“温小姐并不是慕安的前女友。”
她笑意深了几分，“慕安的前女友也是我，从始至终，慕安爱的都只是我一个人。”
“你说的不对。”
有人反驳她，“我们之前都看到了那简总来接送温宁上下学，你怎么能说温宁不是简总前女友呢？”
盛凝在人群中找到了说这话的学生，她笑意浅薄了几分。
声音轻轻上扬，“因为从始至终，慕安都只是将温宁小姐当做我的替身罢了。”
这句话说完，全场哗然。
盛凝很满意这些人的反应，她这才反问着，“这样的话，同学们觉得温宁小姐还算得上是慕安的前女友吗？”
没人回应盛凝的话。
只是场上窃窃私语的声音表明大多数人都觉得她说的对。
落在温宁身上的目光也开始带着怜悯。
温宁很平静。
她就这样看着盛凝和这些学生搭话，看着盛凝将她说的一文不值。
然后她问盛凝，“你又来做什么？”
盛凝便笑着望她，“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来恭喜温小姐你出狱了。”
阳光下，盛凝的目光泛着几分阴凉。
温宁是那种乖巧柔顺的女孩子。
在盛凝面前，她应该被压的毫无气场。
可此刻，温宁就这样淡淡的注视着她。
她说，“盛凝，你不会总赢的。”
温宁走了。
盛凝的脸色凝然了一瞬，才又恢复了那优雅大方的样子。
她望着温宁走远的方向，轻笑了一声。
晚上温宁回去寝室，两个室友忽然都沉默了。
温宁坐在沈秋床上的时候，其中一个室友给温宁端来了一杯水。
她的手有些发抖，说话的时候也不敢看温宁。
“温宁……喝点水吧。”
温宁扫了一眼那杯水，她又将目光落到了室友的脸上。
“盛凝许诺了你什么？”
听到盛凝的名字，那室友手一颤。
水溅了一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