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线索交代！”
张晓倩看见周延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着急的开口道。
周延微微蹙眉，面露不悦：“关于大麦养殖场的线索我们警方已经了解了，你组织策划蓝天福利院灭门惨案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不不不，我是大麦养殖场的负责人，我知道的信息肯定比刘金更多……”
“不需要了。”
周延直接打断了张晓倩的话，看了一眼郭大彪：“赶紧带走，别磨磨蹭蹭的。”
“是！”
郭大彪随即发力。
张晓倩一个趔趄，赶紧继续开口道：“除了大麦养殖场的事，我还知道其他事！”
周延心中一动，面上依旧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什么事？”
“我如果说了，能免除我的死刑吗？”
张晓倩心中知晓自己的罪行，如果没有任何立功表现，基本上就是死刑没跑了。
“我们警方的确有减刑名额，前提是你提供的线索对我们警方有用。”
周延语气随意，迈步朝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审讯室内。
因为和刘金的匆匆一撇。
张晓倩意识到很可能有人正在和自己抢立功减刑的机会，整个人也没有先前的那般淡定了。
“我们时间有限，说吧。”
周延不耐烦的在椅子上坐下，语气中也透着催促的意味。
“大麦养殖场的背后其实是大通地产在支持……”
“苏文斌对吧，而你是苏文斌的情妇，这些信息刘金已经告诉过我们警方了。”
周延直接打断了张晓倩的话：“如果你要交代的只是这些信息的话，我想我们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审下去了。”
说完。
周延作势就准备起身，一副着急送对方去刑场的架势。
“等等，我知道刘金杀过很多人！”
“比如？”
“‘枫林天都’以前修建的时候有一个农民工从脚手架上掉下去当场死了，大通地产赔了50万，但死者老婆不依不饶还闹到了大通地产总部，最后苏文斌又让人赔了100万。”
“然后呢？”
“然后死者老婆失踪了，实际上就是被刘金杀了。”
周延瞥了一眼郭大彪桌前的笔录，不急不慢地问道：“刘金为什么要去杀这家人？是有人指使？”
“这……”
张晓倩顿时陷入了犹豫，似乎内心还在纠结着什么。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交代，又拿不出确切的证据，我们是没办法为你争取立功减刑的。”
“刘金一直是跟着苏文斌的，肯定是苏文斌的意思。”
“还有吗？”
“还有大通地产以前有个经理，因为得罪了苏文斌最后失踪，也是刘金去动的手。”
“……”
审讯缓缓进行着。
郭大彪在笔录本上记录了许多内容，只是这些信息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没有确凿证据。
“好了，你说的这些我们会进行核实。”
“那我的立功减刑……”
“你提供的信息真假还有待确定，况且也没有提供实质性的证据，所以暂时不满足立功减刑的标准。”
闻言。
张晓倩大怒，情绪也显得有些癫狂。
“你们耍我！”
周延不急不慢地起身，看着审讯椅上的张晓倩，语气平静：“张晓倩，我知道你还有秘密没有说出来，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说了，什么时候再来谈立功减刑的事吧。”
“我知道的都说了！”
“是吗？”
周延自顾自地端起水杯离开，只是离开前回头问了一句：“那刘金大老远追杀你是为了什么呢？”
原本癫狂的张晓倩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慢慢冷静下来。
最后陷入深深的沉默。
……
审讯室外。
江檀也旁听了审讯的全过程，看着走出审讯室的周延：“你们后面打算怎么办？”
“你还没回去休息？”
“不困。”
周延看着江檀一脸憔悴的模样，也没有去戳破，转而答道：“明早返回光明市局，把消息和你们谢队同步一下。”
“你想拉他一起去调查大通地产？”
江檀脱口而出。
以她对周延的了解，既然张晓倩交代了关于大通地产苏文斌的事，周延就肯定会一查到底。
“大通地产的总部毕竟在光明市，谢队出面更方便一些。”
“他可不一定会答应。”
“嗯？”
“或者说陈局不一定会答应。”
江檀提前给周延打了个预防针：“大通地产是光明市的纳税大户，一举一动都有许多双眼睛盯着，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想要询问调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着急，先回去休息。”
离开县局大门，一行人朝着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月明星稀。
街道上一片安静，晚风夹着寒意，冻得人止不住的寒战。
“啊嚏！”
江檀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脚步逐渐慢了下来，走在了周延的身后位置。
这种“挡风”的方式以前两人经常做，分手后却似乎还是第一回。
“江主任没多带几件衣服？”
“太麻烦了。”
“我随身多带了一件外套，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嗯。”
江檀缩了缩脖子，难得的没有拒绝。
昏黄的路灯下。
两人一前一后缓步而行，影子越来越长，逐渐重合在了一起。
“周延。”
“你说。”
“先前去吃米线的时候，你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那你自己呢？”
“我……”
周延下意识顿住脚步，紧接着便感觉有人撞在了自己后背上。
“说话就说话，赶紧走。”
江檀不满地催促了一句。
周延继续前进，只是脚步比先前又多慢了一分：“我到了京海市局就一直单身。”
“没人追你？”
“江主任很关心这个问题？”
“没有，我只是觉得毕竟是我前男友，要是分手了没人追，显得我当初的眼光也很差。”
周延哑然失笑，片刻后方才继续开口道：“其实刚来的时候追我的人还挺多的。”
“……”
“不过我都一一拒绝了。”
“呵呵。”
江檀呵呵一笑，毫不气地怼了一句：“周队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
“也许吧，不过确实没骗你。”
“理由呢？”
“……”
周延沉默了许久，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了“周家灭门案”的场景：“说不清楚，可能是不想连累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