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氛围慢慢严肃起来。
周延在椅子上坐下，认真听着谢哲的讲述。
对于光明市辖区内的青山县情况，这位光明市局刑警队长自然是比自己更了解情况的。
“青山县的人口数量怎么样，如果以社区为单位，通过‘人口筛查’的名义上门调查情况行得通吗？”
周延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搜查方式放在大城市里想要完成的可能性不大，但对于青山县这种小县城而言。
人口基数小，流动人口少。
这样挨家挨户的搜查倒是未必不能取得效果。
“我们已经联系青山县的社区基层开始走访调查了，但工作量也不小，短时间内未必能有突破性的进展。”
谢哲语气也有些无奈，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喝了一口浓茶：“另外县局也安排了人手对一些营业场所进行检查，目前都没有什么消息。”
“嫌疑人没抓到，小偷倒是抓了几个。”
众人面面相觑，都颇有些无可奈何。
青山县这种小县城就是这样，一年到头都遇不到几个大案，反而是小偷小摸的案子层出不穷。
“没事，先这样吧，这种追凶本来也没办法一蹴而就。”
谢哲活动了一下脖子看向周延、李痕和郭大彪三人：“晚些时候局里聚餐，顺便给江主任接风，你们要不要一起？”
“好。”
周延没有任何犹豫，爽快点头。
——
所谓的接风宴其实也就是订了一家小餐馆的包厢。
毕竟是警察的特殊身份，即便是常装出门聚餐也需要注意影响，万一被拍到出入高端酒楼总归是有麻烦的。
江檀抵达小餐馆的时候，包厢已经基本坐满了。
“江主任。”
“谢队。”
江檀看了一眼谢哲，又看着光明市局的同事们一一打招呼：“老钟，一个月不见头发又少了啊。”
老钟是个秃头的中年民警，痕检科出身，在局里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痕检了，性格好，为人和善，跟谁都能开得起玩笑。
“阿震、小云……”
“江主任。”
被叫到的两名警员也是纷纷开口问候。
阿震全名雷震，算是和江檀同一年加入市局的，身上的腱子肉仅比郭大彪略逊一筹，嗓门则是出了名的大。
小云名叫尚小云，妥妥的年轻警员，眉目清秀，男生女相，单论样貌绝对和“警察”两个字不沾边，但其网络安全技术绝对是全市甚至全省的Top3。
打完招呼。
江檀随意挑了谢哲身侧的一个空位坐下，目光看向了谢哲另外一侧的周延。
不等江檀开口。
谢哲主动开口解释了缘由：“这次算是咱们给你接风洗尘，正好周队带队过来协作办案，也就当时欢迎宴了。”
江檀微微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一桌菜很快上齐。
所谓天下警察是一家，即便是周延三人在场，但整个饭局的气氛还是非常的和谐。
双方各自交流着办案时遇到的奇葩事情。
雷震和郭大彪两人更是一眼看出了对方身上的“健身”属性，聊起来颇有话题。
李痕则是主动和尚小云攀谈起来，一度让性格内向的尚小云招架不住。
社恐终究是沦为社牛的玩具。
“周队，我听说你们京海市连着发生了好几起命案，陆局估计觉都睡不踏实了吧？”
谢哲随意地调侃着。
省内各个市局之间都会互通有无，也大概了解其他兄弟单位的情况。
京海市这种接连发生命案方案全国都算少的，自然也算是在省内警察系统出了名。
“还好，前面两个案子的犯人都抓到了，好在没变成积案。”
“听说那两个案子都和苏医生有关？”
“嗯？”
周延微微蹙眉，看了一眼江檀。
兄弟单位知道发生命案不算什么大事，但这种涉及案件信息的内容往往是需要保密的。
江檀感觉到周延质疑的目光，直接开口怼了回去：“看我干嘛？又不是我说的。”
周延秒怂，收回目光。
谢哲也意识到了问题，赶紧解释道：“江主任还真没和我说过这些，我是听苏医生自己说的。”
苏云鹤作为国内资深的心理学专家，在犯罪心理学方面颇有建树，曾经就联合光明市局一起参与过案件，和谢哲这位光明市刑警队长的私交自然也不算差。
“他说两起案子的嫌疑人都是自己治疗过的患者，不过具体的嫌疑人信息就没有多说了。”
闻言。
周延倒是点了点头，顺着话茬说了一句：“谢队和苏医生的私交不错？”
“还不错。”
谢哲点了点头，倒也没有隐瞒：“前几年发生的楼顶奸杀案，苏医生也是无偿跟着咱们一起熬了几个通宵，后面局里遇到一些棘手的案子，也都会找他帮忙参考。”
“他会有犯罪或者教唆犯罪的可能吗？”
周延夹了一口菜，动作很随意，但问出的话却颇有几分锋利。
“应该……不会吧。”
出于一名老刑警的警惕。
即便两人的私交不错，谢哲也没有直接给出肯定的回答：“他那些病人都是心理方面存在缺陷的，这一类本来犯罪的可能性就比正常人高，那两起案子应该有巧合的成分吧。”
周延颔首，没有继续问下去。
反倒是江檀全程听着两人的对话，隐约从周延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你不会怀疑这个案子也和苏医生有关吧？”
江檀还是问了出来。
谢哲等人的目光也齐齐地看向了周延。
周延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透露了一个消息：“因为前两个案子的愿意，我对羲和心理咨询中心一直有关注，最近托朋友去看过一次，苏医生近期不接诊了。”
众人没有回答，默默等待着下文。
周延也没有吊人胃口的意思，继续开口道：“我让老吴盯了一下苏医生的动作，他应该也来光明市了。”
话音落下。
包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先前所有人都在听周延和谢哲两位队长的交流，一开始也觉得巧合成分居多，可再加上这个消息。
现场都是警察。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开始怀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