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五公里结束,所有人满身大汗。

    宋厌没停,在训练场上一圈接着一圈跑,被困在在自己的心笼中。

    只有这样,她才能平静下来。

    程筝没有打扰她,她此刻的心情非常激动。

    从刑警队出来后,她直接驾车去了宋厌家。

    没错,她去找夏夏。

    去找她算账。

    “我做过指导员,明白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于是,我去了宋厌家。”

    “你能想到吗?我想去了解宋厌家里有什么困难,她的眼睛是怎么受伤的,可宋厌的母亲……她竟然自豪地跟我说,宋厌的眼睛,是她打坏的。”

    程筝开着车,气得发抖,路怒症都快犯了。

    到了地方,家里没人。

    程筝不用猜都知道她在哪里。

    她先是报了警,然后直接杀到一家隐藏在附近居民楼里的麻将馆!

    一进去,乌烟瘴气,搓麻将声、喊叫声让她耳鸣。

    她捂着鼻子、扇着烟,目标明确,直接找到夏夏!

    “走!”

    她粗鲁地扯着夏夏的袖子!

    “这谁啊?”

    “诶,干嘛呢!”

    夏夏身上全是烟味,也不知打了多久,神色萎靡。

    她脚步虚浮,用力甩开程筝的手!

    “你有病啊?”

    程筝反过来吼她:

    “你才有病!”

    夏夏冷着脸瞪她一眼,又坐回麻将桌上,摸牌……

    哗啦!

    咣!

    程筝直接把麻将桌掀了!

    “妈的!”

    “C!”

    “找事吗?啊?敢掀桌子!”

    周围一片骚动。

    这时外面的动静更大,是警察来了!

    所有人都老实了。

    程筝把夏夏拽走,带回她家。

    他们在楼下遇到傅程训。

    “阿训?你怎么也来了?”

    傅程训看着两人的架势,明白肯定是夏夏伤害宋厌了,不然他母亲不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吴局告诉我,您可能过来了。”

    程筝“押”着夏夏上楼。

    夏夏面色不善,压着火、藏着怨,恨恨地瞪着程筝。

    程筝也同样从未有过地咄咄逼人!

    “厌厌的眼睛,是你打的?”

    傅程训吃惊地看向程筝,又看向夏夏!

    宋厌最近肯定有心事,他实在探不出来,便去找她领导。

    领导吴局告诉他,刚跟他母亲说完,他母亲应该是去找宋厌的母亲了,所以他也来了。

    听到宋厌的眼睛被人打了,他急了:

    “怎么回事?”

    夏夏故意让他俩着急般,得意地不开口。

    程筝再次厉声问:

    “厌厌的眼睛到底是不是你打的?”

    夏夏在沙发上环着臂,翘着二郎腿,仰起头挑衅地答道:

    “是我打的,怎么样?我生的女儿,我愿意打就打。”

    她的回答和表达让程筝和傅程训胸口都升腾起无边的怒气!

    傅程训更是心疼难忍。

    原来他的厌厌这段时间不是忙,而是眼睛坏了。她不仅忍受着眼睛的疼痛,还独自饱受心理的折磨。

    怪不得她瘦得这么多,还郁郁寡欢的样子。

    怪不得,她宁愿搬去宿舍,也不愿住在家里。

    他沉下气,保持着理智问:

    “为什么打她?她哪里惹到你了?”

    “惹?哼,她就是贱啊。”

    “你……”如果对面不是宋厌的母亲,管他男女老少,傅程训肯定揍他!

    程筝握紧拳头,咬着牙说:

    “你知道厌厌无论是格斗还是射击,在学校、在单位都是佼佼者吗?”

    夏夏漠不关心地翻个白眼。

    “你知道如果现在有人威胁到她或者她眼前人的安全,她可以很有把握地制服他吗?厌厌她不是打不过你!她那么好的身手,你打她,她既不还手也不躲,让你出气,你怎么忍心一次又一次伤害她!”

    程筝吼完,眼睛都红了。

    这么多年,她无数次想让宋厌跟夏夏断绝母女关系!

    夏夏也许被戳到某个痛点,终于表露出回应的反应。

    她幽怨道:

    “她有好日子不过,还不贱吗?她明明可以有那么多优质的选择,可每次她都跟我作对,故意气我,连自己大好的前程、富贵的人生都不要,她不贱吗?”

    “那是因为你逼她做她观念里不对的事!她是个好孩子、而你是个疯母亲!你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孩子!”

    夏夏定住,手抠进沙发里,死死瞪着程筝。

    终于,她拿出“王牌”——

    “你儿子睡了我女儿,你说,该怎么办吧?”

    傅程训拧紧眉头。

    一个母亲该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女儿的隐私吗?

    就好像她女儿的贞洁一点都不重要,没了就没了。

    程筝也再次被她气到。

    她缓和下情绪,她明白跟夏夏是讲不通道理的。

    她伸出手指,努力平静地说:

    “第一,我喜欢厌厌,我从没把她当外人,我太愿意她当我的儿媳妇。”

    “第二,如果两个孩子真的情投意合、私定终身了,我们傅家马上下聘,风风光光地迎娶厌厌进门!”

    “第三,你都不了解你自己的女儿,厌厌是个很矜持、很纯洁、很美好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阿训都不敢轻易玷污。”

    “别拿你龌龊的思想和语言去侮辱厌厌!你这个生母不在乎,我这个养母在乎得很!谁都不能这么说我的厌厌。”

    夏夏张张口,嘴唇颤抖。

    她自己都知道在程筝面前,她是一个多么糟糕的女人!

    她一阵眩晕,气息发虚,用尽全力说:

    “你们母子,给我走!出去。”

    程筝重重地看她一眼,警告、鄙夷全都有,转身出门了。

    傅程训皱着眉低头看她,似上位者的可怜、又像是不屑。

    他淡淡道:

    “我会娶厌厌。”

    夏夏错愕地看着他。

    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直接地告诉她。

    “宋厌是我的人,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让她难过、受伤。”

    “你是她母亲,你应得的,不会少。但如果你再伤害她……”

    傅程训冷眼威胁:

    “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离开。

    夏夏呆坐了一会儿。

    然后,她好像突然接收到了某种信号般,露出笑意,笑得剧烈。

    傅家……要娶她的女儿了。

    傅家,要娶她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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