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桐相信他绝对做得出来!

    男人身上的火热温度和强烈的气息将她团团包裹,她要溺死在他的囚笼中,于是拼命推他。

    可她越挣扎,傅砚洲禁锢得越紧,他两条有力的手臂死死捆住她,握着她纤细的后颈,又吻上去。

    唇舌,抵死缠绵。

    他不甘。

    她的若即若离,特别是每次在明山、在老爷子面前,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都在告诉他,她并不是那么坚定地想要跟他在一起。

    一切都似乎只是他在强求。

    他抓不住她。

    想到这里,他吻得愈深。

    顾青桐喘不过气了,她恨死了口中那强势入侵、肆意掠夺的异物。

    男人狠起来,女人只有受害的份。

    傅砚洲放开她时,顾青桐衣衫凌乱,脖子上有印记,腰间残存着指痕,唇更是红肿不堪。

    她甩了他一巴掌。

    “你就是个混蛋!”

    推开他,她踉跄着开门跑出去,进了懿儿的儿童房。

    陈妈叹口气默默出去了。

    顾青桐坐在懿儿的床沿上,轻轻拍着女儿。

    看着女儿甜美可爱的睡颜,忆起儿子冷漠疏离的眼神,她的泪珠一颗一颗掉落。

    对,她就是恨那个男人。

    恨他的失忆。

    她也恨她自己,每一个境遇都那么艰难,每一次都要逼自己作出违反人类情感的选择。

    门外有脚步声。

    停在门口,没有进来。

    顾青桐不想理他。

    他就是混蛋。

    每次都发疯。

    一看见她身边有别的男人他就红眼,还总是威胁她。

    以前拿她爸和白越威胁她。

    现在更不是人,拿孩子威胁她。

    他不知道懿儿是他的女儿,万一他哪天真的伤害懿儿呢?

    再说,他怎么能把“别人的孩子”藏起来呢?

    他怎么想的,这个疯子。

    这样谁能受得了?

    房门的门把手被人拧动。

    顾青桐神经一紧。

    她怕他进来,在懿儿面前对她做什么,吓坏孩子。

    不过好在,傅砚洲也许知道她的心思,也许是不想吵醒懿儿,并没有进来。

    深夜,顾青桐搂着女儿,窗外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

    她很累,头很疼,神经却紧绷着睡不着。

    她迷茫了。

    她在思考一个关于人生哲学的问题。

    人爱人,到底爱的是什么?

    是灵魂、是身体、还是共同的经历衍变为的爱情?

    他不记得她,却又在见过一次面后对她开展猛烈的追求,不介意她带着孩子,强行介入她的生活,她见了别的男人一面他就要死要活的。

    那程筝到底算什么?

    他们的儿子阿训,到底算什么?

    如果是另一个女人呢?代入一下,如果是夏夏带着她的女儿、或者霍明书、纪沉桥带着个孩子,被他看上了,被他这样对待……

    那程筝和她的儿子无疑是悲哀的。

    她自己呢?

    她爱的又是什么?

    那个让她爱过恨过的傅砚洲,已经死在沙漠里了。

    如今这个,忘了他们之间的所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而他们的过往,都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忘了他对她的好,也忘了他对她的坏。

    那么她,还爱这样的他吗?

    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再续前缘、还是露水姻缘?

    几乎是睁眼到天明。

    今天顾青桐上班。

    懿儿醒得早,精力旺盛,在床上一边玩妈妈的头发,一边笑。

    顾青桐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女儿的笑脸是最好的治愈剂。

    她刚想起床抱顾懿去洗漱,儿童房的门忽地被人推开了。

    傅砚洲穿着一身质地上好的浅驼色丝质睡袍走进来。

    柔软服帖垂顺的料子包裹着他的身躯,显得他整个人清瘦纤长。

    浅亮的颜色又为他平添上温润柔和的色彩,任谁都不会相信他是昨晚那个恶劣的狗男人。

    “懿儿,不要吵妈妈,过来叔叔抱着去洗脸刷牙。”

    他温柔地走过来,俯下身在床上逗着懿儿,同她近在咫尺,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侵略性。

    顾青桐明白,谁看了都会明白,他在故意靠近她。

    他似有或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让顾青桐有些不自在。

    他抱起懿儿,亲亲她的小脸蛋儿。

    “走吧,妈妈也得去洗漱,化妆,挑衣服,我们和你妈妈比一比谁更快好不好?”

    “啊……嗯……”

    顾懿在傅砚洲怀里特别配合,点头答应,笑得可甜了。

    她最喜欢的就是傅砚洲。

    顾青桐甚至觉得,她的女儿喜欢傅砚洲要超过喜欢她。

    她一酸,真是爸爸的前世小情人、贴身小棉袄。

    是妈妈的什么?

    ——是妈妈的小没良心的。

    高大的男人抱着小小的女儿出去。

    顾青桐叹口气爬起来。

    有那么一句话她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当然了,前提是有个好爸爸。

    她快速冲了澡出来,裹着浴袍。

    恰好这时傅砚洲进来,拿来她的内衣裤。

    薄薄的、充满女性化的两片布料,经由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递过来……

    顾青桐脸色微红。

    她要接过去时,却被他按着肩膀坐到床沿上。

    他单膝跪在她脚边。

    “我帮你穿。”

    顾青桐的脸轰一下变成绯红。

    她弯腰抢过。

    “你出去。”

    似在娇嗔。

    傅砚洲得逞地闷笑出声,站起身出去,嘴里还不以为意地呢喃着:

    “帮你穿不是很正常的事。”

    等顾青桐收拾好下楼时,一楼只有傅砚洲,西装革履地坐在餐桌前。

    “过来把饭吃了。”

    顾青桐脚步缓了缓。

    “快要迟到了,我不吃了。”

    她往外走时,四周望了望,发现懿儿正被陈妈抱着在花园里玩。

    她正看着,身体忽地被男人从后环住。

    不紧、不压迫,充满温柔和温情。

    “四爷爷留在明山看顾爷爷,给阿训开的药也喝完了,他老人家要继续按照阿训的身体情况配药。”

    男人一开口便抓住顾青桐的心神。

    “那阿训的身体还好吗?”她担忧地问。

    “阿训是从胎里带的病,这几年治得差不多了,四爷爷给巩固一下身子骨。”

    顾青桐这才放心:“哦,那就好。”

    傅砚洲的脸贴着她的,温声说:

    “四爷爷留给你的药也要喝完,不然他知道了,下一疗程要多加一味黄连。”

    顾青桐想起那苦就直恶心。

    “也不能随便加呀,药死我怎么办?”

    “嘘……不要说那个字。”

    “嗯……知道了。”

    “还生我的气吗?”

    “……”

    “不气了,行吗?原谅我。”

    两人之间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的身躯越发灼热,他的嗓音也越发滚烫诱惑。

    顾青桐觉得心和身体,都软了不少。

    男人的话带着热气钻进她的耳道:

    “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