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岳承运的变化
“以后，秦某能否跟在江先生身边做事？”
江寒雪挑眉，“你是副将，我过些日子就要离开军营，你跟着我能做什么。”
他前所未有的正经，语气也很诚挚。
“我不想当棋子，更不想被高高在上的谋臣摆来摆去，还不如跟在您身边为将士们做些实事，改善伙食就很好。大越国上下没人这样做过，您是第一个，晚辈十分敬佩您。”
江寒雪诧异，他好真诚的样子。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被人利用吗？
可她此时若是信了他的鬼话，是不是要被秦海利用了。她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我就只是一个理想主义的妇道人家。在很多人看来，我的行为有些愚蠢，并不可取。”
“可是，这才是君心所向，除了高高在上的权臣，您的做法才是难能可贵。”
看着因为鸡丝面而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将士们，秦海心中无比动容。
“人人都说我是个伪君子，特别会谄媚迎合，会奉承达官贵人，是秦家最会做人的。”
他自嘲一笑，“那些并非秦某自愿，只是迫不得已。”
“那你应该拜谢铭为师，或许他会同意的。”她平静的出声。
秦海没有说话，只是在微凉的晚风中，认真的凝视着她。
若不是知道自己不是二十四岁的年轻姑娘，看着秦海这双眼睛，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对她动心了。
或许是她的行为，让这孩子唤起了内心的纯良吧。
“不用想那么多，也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做自己就好。”
秦海的目光闪了闪，轻声呢喃，“做自己就好……”
放在现代，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刚刚大学毕业，在社会上刚开始历练，还是个没有多少经验的孩子啊。
可是古代人都早熟，若不是知道秦海才二十三岁，她都要以为他是三十岁的成熟帅哥了。
“娘，您怎么坐在这里，”这时，岳承运走了过来，瞥了眼秦海，“拜见秦将军。”
秦海对他点点头，转而对江寒雪道，“秦某改日再找您。”
“娘，您太厉害了，”岳承运抱着她的胳膊，“能够让几万人吃到鸡汤面，大家都觉得您简直就是活菩萨。”
“一顿饭而已，哪有那么夸张？”
“可是，我问了我们的百户长，他们已经两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岳承运的声音轻轻的，显然这段时间的练兵，让他褪去了曾经的稚气。
“他们过年的时候不是有肉吃吗？”
“但也就是水煮肉，不怎么熟的肉加在糙米汤中，就算是加餐了，只有正七品以上的人，才有大骨头吃。”
岳承运满腹感慨，幽幽的感叹道，“我以前就是活得太幸福了，才会处处抱怨，不知足不上进，老想着去哪里吃喝玩乐。”
江寒雪安静的听着，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娘，我会好好坚持的，”他忽然拔高了声调，“我会努力训练，不让你跟我哥失望的。”
“好孩子，你长大了。”她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来这里半个多月了，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岳承运开心不已，小麦色的脸上带着憨憨的笑，“我不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了吧。”
“不是了，”她不由失笑，“是娘的错，打击到你了。你是小男子汉，作为母亲，只希望你能积极向上，不会走上歪路。”
“可是我想当将军，”岳承运激动的站了起来，“我们百户长说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只要能吃苦能耐劳，我就能当将军。”
说到这儿，他眼里涌出泪花，蹲下来将半张脸埋在江寒雪的肩膀处。
他的声音闷闷的，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娘，”他吸了吸鼻子，“你知道跟我一起新参军的士兵里，有好几个十岁的孩子，他们有的父母甚至被大梁兵杀害，弟弟妹妹无一幸免……他们太苦了。”
江寒雪眼眶一酸，将他揽入怀中。
“好孩子，要哭就哭吧，在娘这里哭，不丢人。”
她知道自愿参军的小孩，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
她白天的时候看到了很多不到她肩膀高的男孩子，在练兵场顶着大太阳训练，咬牙坚持着，受伤了也不吭一声。
“你有悲悯之心，是个好孩子，”她拍着他的后背，“若是你坚持不住了，我也不会阻拦你的。人都是自私的，若是你不想受苦了……”
“我二哥当初都坚持下来了，我不要当逃兵。”岳承运擦干眼泪，仰起头雄赳赳的道，“我才不会像世子那样，每天都嚷嚷着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