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周末之后，时间正式跨入十二月，江城气温直接跌破十度，起床上班犹如上坟。
沈雾在车上昏昏欲睡，到了公司楼下也不想动。还是徐宴行说再不上楼同事可能会脑补更多，才把她臊下了车。
卖场还没开市，只有外围几个小商家在做卫生，但电梯前却已经有好几个人，两人一过去，众人的视线便瞬间挪了过来。
公开的好处是不用躲躲藏藏，但尽管沈雾做好了心理准备，被这般瞩目还是有些不自在。
到了五楼，沈雾进到办公室，等徐宴行继续往里走远，金萍和宋佳欣一下子全围了上来。
“我去，你跟徐总一起来的？”宋佳欣脑子转得飞快，“你们不会住一起了吧？”
沈雾坐到工位开电脑，脸颊泛红：“……没有。”
“你这个没有毫无可信度！”
“消停点吧，胆子这么大，还敢八卦起老板来了。”金萍拍开宋佳欣，自己却凑上来，“我听运营的姚月说了，丁雅楠是不是造谣你给人当小三？”
沈雾愣了下，上周五公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和徐宴行身上，所以丁雅楠制造的动静暂时没发酵出来。
不过这事传开是迟早的，沈雾对此没太大反应，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
宋佳欣本来也想问，见真有，嫌弃不已：“丁雅楠脑子不好使吧，上哪给你杜撰了个男人出来！”
沈雾：“……”
宋佳欣又问：“徐总是怎么个意思？”
“什么怎么意思？”
“你被造谣他难道不帮你出气？比如炒了她？”
这些事沈雾不能干涉，她点开文档开始打印表，“不知道，今天要开月会呢，你还不去准备。”
宋佳欣一拍脑门：“靠，差点忘了，十二月了啊！”
月会是大会，行政部主持，所有部门都参加。因为徐宴行今天来得早，所以他也出席。
沈雾和宋佳欣照例先去会议室做准备，快到九点半，参会员工陆陆续续到位，沈雾正从茶水间拿了袋纸杯过来，迎面就遇到徐宴行。
他动唇正要说什么，沈雾喊他一声“徐总”，喊完规规矩矩让开路，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徐宴行多看她一眼，转身走进会议室，沈雾跟在他后面，全程面色平静。
年终最后一个月，议程很多也复杂，月底都抓业绩指标，所以少东家的火力也开得很足。
运营和采购永远首当其冲，财务部随后，最后到信心十足的杨依萌这里，都被徐宴行批评了句：“耗损资产放库房难道还要继续用？又不是体制内，该报废报废，节约这点成本没有必要。”
刚才还笑盈盈听老板训其他人的杨依萌连忙表示：“徐总，我们马上就改。”
会议室气压有些低，所有人大气不敢出，等一条条议程走完，徐宴行才提到了周五卖场纠纷的事。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又活了起来，纷纷投向沈雾。
这是得知“两人是情侣”后，第一次亲眼目睹两人的交流。
沈雾感到点压力，但她提前写好报告，所以没有怎么慌。她汇报完又轮到店长，全程徐宴行面无表情，看不出生没生气。
等两人都汇报完，他才开口：“既然是跟卖场无关的纠纷，为什么不请去办公室处理？”
店长解释：“主要是劝不动，我们也不好硬来……”
“劝不动就由人在卖场闹事？保安出面没用就报警，应急预案里没有？”徐宴行看向沈雾，“事情解决了吗？”
沈雾连忙道：“应该解决了。”
“应该？”
“我会处理好的，您放心，不会再有下次。”
徐宴行看她会儿，收回视线，进行下一项议程。
批评结束当然也会有令大家放松并期待的话题，比如年会，比如评奖评优。
后面的气氛就要好很多，徐宴行也收起锋芒，给了大家畅所欲言的机会。
散会后徐宴行径直离开会议室，其余人紧随其后往外走，等人全都散了宋佳欣才开玩笑：“你和徐总有必要在公司一板一眼的吗？”
沈雾关掉投影，把水杯一个个丢进垃圾桶，“工作是工作，私下是私下。”搞混了容易出事，影响也会不好。
她继续收东西，宋佳欣在后面说：“你也太谨慎了……”
回到工位，沈雾埋头开始做纪要，金萍和张淮站窗边闲聊，满办公室，就她一个忙人。
纪要表列了整整两大页，做完发给杨依萌，等她那边复核。
沈雾去茶水间接了趟热水，再回来看见电脑在跳红点，坐下点开，是明初晓。
上周五把齐羽恬的事发出去，明初晓和樊羽丹后面都给她回了信息，一个问情况，一个道歉，这之后的两天，就没什么动静了。
明初晓今天就是来给她说后续的：樊羽丹加了齐羽恬。
Yo：撕了？
明初晓：废话，这能不撕？
Yo：所以最后结果是怎样？
明初晓：奇葩就奇葩在这里，你知道齐羽恬最后说什么吗？
Yo：别卖关子了，我一会儿还有事。
明初晓：齐羽恬问我同事跟程嘉池到了哪一步，樊羽丹怎么可能跟那渣男有什么，直说了就是搞他，连手都没牵过，还劝齐羽恬认清渣男赶紧分。
明初晓：呵呵，结果齐羽恬听她说没有实质进展，想原谅程嘉池。
Yo：……
沈雾的沉默震耳欲聋。
过会儿她又问：后面呢？
明初晓：后面就没什么了，樊羽丹跟那种娇妻没话聊，直接拉黑了。
事情的发展超出预料，沈雾想到那天齐羽恬在卖场发疯的样子，一时间有点无语。
她震惊又意外，完全没想到齐羽恬会喜欢程嘉池到这种地步。
原则都不要了么……
明初晓的消息又滚出一条：不过你放心，樊羽丹都有解释清楚，这件事应该不会再牵扯到你了。
Yo：嗯，但愿吧。
沈雾确实烦透了关于程嘉池和齐羽恬的破事。
结束聊天，沈雾被杨依萌叫去了办公室，今年春节早，年会也该筹备起来。
“你先做个方案发我看，”杨依萌坐在办公椅上跟沈雾说，“再摸下底，有没有自愿出节目的，最好是舞蹈类，能带动气氛的。”
沈雾没搞过这种活动，问得比较认真：“有要求吗？”
“当然要正经的表演，导向要正，主题明确，滥竽充数和那种低俗的不行，舞蹈、小品、唱歌都可以，你先去问，凑不齐人就各部门点人。”
“好的，我回头就去。”
领完任务沈雾就出去了，先在群里发了条通知，再把审阅过的纪要转发给了徐宴行。
没一会儿，对面弹出条消息。
X：来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