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三头蛇
玉珠的眼神太可怕了，苏茶头皮发麻，连头都不敢抬，颤声说：“我不想在身上刺东西，可能要辜负你的美意了。”
“好意？哈哈，你可真会装，怪不得大人那么偏疼你。”玉珠笑得花技乱颤，捏着长长的针在苏茶脸上轻轻滑了一下，感觉到苏茶身体的颤抖，她笑得更欢实了，轻啧一声道：“你别怕嘛，我是在跟你商量，又不是在逼你，你看看你吓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哎。”
说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轻抚着自己的没有受伤的那半边脸，伤心地说：“在这深宅大院里，女人全靠一张脸争宠。现在可好，我的脸算是被你毁了，大人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我，以后怕是更不喜欢我了，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越说越伤心，玉珠背过身去，呜呜地哭了起来。
苏茶干巴巴地说：“你脸上的伤，找个好大夫看看，不一定会留疤的……”
“你说不留疤就不留疤啊，没伤在你脸上，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玉珠时不时地抬起胳膊，看样子是在抹眼泪，抽抽嗒嗒地说：“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就挑一个，让我给你绣在身上，我马上就原谅你。我去求公主把你放出来，此事就一笔勾销。”
“这个，很疼吧？”苏茶瞄着针，神色犹豫。
“要是一点儿都不疼，怎能抵消你毁我脸的疼痛？”玉珠目光闪烁，手里的银针泛着寒光。
苏茶一想也是，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如果事情能够得到完美解决，那最好不过。“好吧，我喜欢梅花。”
“梅花啊？这个太难了，我们来个简单的，就刺蛇头，三头蛇怎么样？”嘴里说着，玉珠已经靠过来，怕苏茶反悔似的，着急忙慌地往下扒苏茶的衣服，急切道：“我这就让丫头拿墨水过来。你想一想呀，黑色的蛇头再配上你一身的好肉皮，大人看了一定欢喜极了。”
大人看了会喜欢才怪，一眼看上去包管给吓软了！
玉珠在心里冷笑着，吩咐侍女道：“别干站着了，去给我拿些椒盐胡椒粉，还有墨砚过来。”
“是。”
侍女应了，急急忙忙地走了。
抚摸着手底下脂玉般细滑的皮肤，玉珠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一想到这么好的皮肉就要毁在她手里了，她兴奋得捏着银针的手都在微微发着抖。
“有点儿疼，你忍着啊。”
话说得温柔，玉珠手上的动作可一点儿都含糊，干净利落地刺下来。
玉珠才下了几针，苏茶就疼得死去活来，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滴落，她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后背上全是汗。
玉珠心中得意，假惺惺地问：“疼吗？”
“……疼！”苏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近乎哀求地说：“你能轻点吗？我，我真的好疼啊。”
“疼也没办法，忍着呗。一会儿啊，你会更疼的。”玉珠勾了勾嘴角，笑得更得狰狞，她要的就是苏茶疼，苏茶越疼，她就越兴奋，手中的银针在雪白的后背上缓慢地游走着，这更加剧了苏茶的痛苦。
血从伤口上流出来，顺着雪白的美背往下淌。
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玉珠满意地笑了，轻快地说：“真漂亮！”
苏茶剧烈地颤抖着，她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姨娘，东西拿来了。”侍女跑进来，喘着粗气说。
玉珠拈起一小撮椒盐，对苏茶说：“本来，刺绣用椒盐就行了，但你细皮嫩肉的，大人又那么宠你，我怕光用椒盐没有用，还得加点儿胡椒粉，这样效果才最好。”
椒盐加胡椒粉，疼痛只会是双倍的。
话音落地，她一扬手，那撮椒盐落到苏茶新生的伤口上。
“啊！”
苏茶再也忍不住惨叫出声。“还有胡椒粉呢。”玉珠再次扬手。
“啊！”
苏茶又是一声惨叫，她趴在地上，双手的指甲深深地抠进泥土里。
“才开始呢，你就疼成这样，这样可不行。”玉珠把一块木头塞进苏茶嘴里，柔声说：“咬着吧，很快就好了。”
就这样，撒一撮椒盐，再撒一撮胡椒粉。
苏茶疼得死去活来，中间晕过去，又疼醒过来。
终于，玉珠停了下来。
苏茶满脸是汗，努力撑起身体，一脸期待地问：“是不是结束了？”
“没有，这才到哪儿啊，我累了，停下来歇会儿，还有两个蛇头没绣呢。”玉珠轻声细语地说。听到这话，苏茶顿时眼前一黑。
“我不刺了，就刺一头蛇好了。”
“哎，你刺的是背，可我伤的是脸啊，我都被你破相了，你吃点儿小苦头都不行吗？”玉珠故意把受伤的脸往苏茶眼前晃。
苏茶哑口无言，玉珠休息够了继续。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酷刑终于结束了。
玉珠一边吩咐侍女收拾东西，一边问苏茶：“倘若大人问起你身上的图案，你会怎么回答？”
苏茶有气无力地说：“我会跟他说，是我自己愿意的。”
玉珠甜甜地笑了，“你破我相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我们一笔勾销了。我这就去求公主，让她把你从柴房里放出来。”
说完，她脚步轻快地往外面走去。苏茶努力坐起来，忍着疼痛拉好身上的衣服。
走到门口时，玉珠停下来，转过身来又说：“对了，你身上的纱布至少要包五日才能拆除，到时候我去找你。”
“好。”苏茶点了点头。
柴房的门被紧紧地关上。
出了门，玉珠就把自己说过话抛到了背后，没有去周怀玉那里，她先回了自己的院里，又是沐浴又是吃饭的，再到周怀玉那里，周怀玉早早地睡下了，看门的婆子不开门，她连周怀玉的面都没见着就回去了。
等到下人们进来时，苏茶已经靠在墙上晕了过去，她是被人抬出去的。
苏茶就发起了高烧，烧得人事不醒，嘴里一直在说胡话，不停地念叨着小七的名字。
“小七，小七……”管家愁坏了，赶紧去请了大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