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你这幅恶心透顶的样子
苏茶想要浮上去，头顶上的手死死地压着她。
散发着恶臭味道的脏水顺着她的鼻子，嘴巴往她身体里灌去，她无法呼吸，肺部憋得快要爆炸了。
开始时，她还能挣扎几下，挥舞着双手徒劳地在浴桶边缘着抓挠着，木屑深深地扎进她指甲里，浴桶上布满了一道道抓痕……
渐渐地，她挣扎的幅度小了，不用别人按，她自己就往水底下沉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她被人抓住头发拽出了水面。
腹部硌在浴桶上，她像块破布一样垂落下去，胃部受到强烈的挤压，喝进去的脏水全吐了出去。
“真难闻。”周怀玉捂着鼻子，踩着一地脏水走过来，在苏茶面前走了几圈。
苏茶越惨，她心里就越痛快。
苏茶双眼通红，鼻头酸涩无比，胃里火辣辣的，难受得快要死了，耳朵里嗡嗡的，周怀玉说什么，传到她耳朵里，就像隔了好几道墙壁一样，细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她听不见，眼前也是模糊一片，看什么都在晃。
“你的身子脏了。”周怀玉贴近她的耳朵，得意地宣布道：“真应该让萧北看看你这幅恶心透顶的模样，他一定会恶心得吃不下饭去。”
见苏茶没反应，周怀玉心中发狠，一把抓住苏茶的头发把她拽到了地上。
底下是苏茶刚刚吐出来的那滩脏水，苏茶趴在里面，感觉恶心之极，哇地又吐了。
“啧啧，脏死了！”周怀玉嫌弃地在鼻子下面扇着风。
就在这时，有个下人悄悄打开门走进来，附在周怀玉耳边，低声说：“公主，管家回来了。”
周怀玉目光微暗，看着趴在地上的苏茶说：“算你运气好，今天就到这里了。来呀，给苏姨娘沐浴更衣。”
脏水被抬出去，换了干净的凉水进来。
苏茶再次被按进浴桶里，水太冷了，冻得她牙齿格格作响。几个婆子围着她，七八只手帮她洗澡。等洗干净后，又帮她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完全看不出有被虐待过的痕迹。
周怀玉抬起苏茶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阵，满意地笑了。
“洗干净身上的脏水后，你还是那么漂亮，真是太好了。”她似是夸赞，又似是讽刺地说：“这样一来，不管你告诉多少人，我折磨你了，他们都不会相信，包括萧北在内。”
“是吗？”
苏茶瞪着她，眼中的恨意犹如实质。
“不信你可以试试。”周怀玉贴近她的脸，长指甲从苏茶眼角滑过，压低声音，阴森森地说：“你的眼睛好大，大得我想把它们挖下来喂狗。”
说完，她喜怒无常地把苏茶推到地上，叫来两个婆子把苏茶架起来扔到外面。
苏茶手软脚软，全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破布似地被两个婆子拖着走。
“苏姨娘，慢走啊。”
到外面，两个婆子把苏茶往地上一丢，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话。
苏茶手扶在墙上才没有摔到地上去，看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她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管家匆匆赶过来，见到苏茶安然无恙，他长舒了一口气，道：“夫人，你没事太好了。吓死我了，我有急事出去一趟，回来就听说你让公主叫去了，幸好你没事，不然大人回来，我都没办法跟他交代……”
怎么可能没事？
苏茶张了张嘴，想告诉他自己在周怀玉那里受了不少罪，但她低下头看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她噎住了。
她穿成这样，身上又没有伤，就算她如实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呢？
管家会信吗？沈萧北会信吗？
换句话说，就算沈萧北相信她，又能拿周怀玉怎么样？
周怀玉是公主，只要大周朝不亡，她就永远高高在上。周怀玉！
苏茶用力咬住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夫人，你怎么了？”
见苏茶一直不说话，管家心中一跳，小心地问。
“没什么。”苏茶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脸色看起来不好。”管家关心地说。
“我，我就是有点儿累，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再离开。”苏茶说。
见她神色如常，管家放心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苏茶身上恢复了力气，她捶了捶发麻的双腿，慢吞吞地站起来。
她低着头往前走，每走几步，她就会停下来休息一下。
走着走着，她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啊，对不起……”苏茶嘴里道个歉，慌忙让到一边。
“讨厌，谁这么不长眼啊？”
诅骂声传来，紧接着苏茶被狠狠推了一下。
苏茶本来就没有力气，被人这么一推，当即站立不稳，狼狈地跌坐到地上。
女人格格地笑了起来，笑得像只打鸣的公鸡。
“无缘无故的，你为什么推人？”苏茶愤怒地抬起来，看到一张年轻又漂亮的脸。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小姑娘，约摸十六七岁，花儿一般的年纪，眉目含情，粉面桃花，捂着嘴巴巧笑嫣然地看着他。
“你撞了我，我推了你，我们扯平了。”
女孩歪着脑袋，一派天真地看着她。
“我不是故意的。”苏茶愣了一下，急切地辩解道。女孩撇了撇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说完，女孩踩着苏茶的衣服走了过去。
苏茶气闷地叹了口气，揉了揉膝盖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
“公主叫你过去，没为难你吧？”胖大娘拉着苏茶转了好几圈，不等苏茶回答，她自顾自地说：“没磕着没碰着也没伤着，看来公主没有为难你。”
苏茶刚要张嘴就听到这话，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周怀玉手腕了得，不管是管家还是胖大娘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她遭了罪。
胖大娘还说呢，“没受罪就好。”
苏茶苦笑着低下头去，什么都没有说。
“对了，咱们院里来了新人吗？”
想到刚才碰到的那位少女，苏茶问道。“你也碰到了？”胖大娘擦了擦手，看着苏茶，努了努嘴说：“听说是公主是带过来的，养在西垮院里，长得跟妖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