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逃出金屋
“你跟王猛通风报信的时候。”沈萧北淡淡地说。
中年侍卫如丧考妣地低下头。
沈萧北看向苏茶,眼含期待地伸出手:“茶茶,过来。”
苏茶摇了摇头,语气疏离地说:“沈大人,多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王大哥在外面等你,我该走了。”
沈萧北失望地收回手,喃喃低语:“茶茶,你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
他的声音那么小,但苏茶还是听到了。
“对,既然你喜欢演戏,那我就陪着你演。”苏茶摸了摸蒙在眼睛上面上的黑布,语气淡淡地:“虽然我看不见,但你一出口,我就知道是你。”
沈萧北听了,竟然有点儿高兴,认真地说:“我也是,只看到你一个背影,我就知道是你。茶茶,这五年,我一直在找你。现在终于找到你了,我真的很高兴。”
苏茶沉默片刻,吸了口气:“沈萧北,你放我走吧。”
沈萧北红着眼睛,想也不想地说:“不可能!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绝不可能再放你离开。”
苏茶笑了,讽刺地,残忍地笑:“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可是你仇人的女儿?”
沈萧北呼吸一窒,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倒流,颤声说:“茶茶……”
他想对苏茶说,那些都过去了。
然而,苏茶并不给他机会。“我爹杀了你爹,你恨他,想看他生不如死,所以你娶了我。”苏茶打断他的话,接着说:“因为不想生出来的血脉含有仇人身上的脏血,所以你给我喝避子汤,骗我说那是补身体的汤药,我一喝就是三年。”
沈萧北手脚冰凉,下意识地开口:“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你亲口说的,我亲耳听了,你不用再换着法儿地哄骗我了,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苏茶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打湿了蒙在眼睛上面的黑布了,她凄厉地说:“我爹娘都死了,小荷也死了,你大仇得报,达到目的,还找我干什么?沈萧北,我不欠你了,不欠你了!”
沈萧北心如刀割一般,他近乎卑微地说:“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你没错!你怎么会错?尊贵的驸马爷!”苏茶泪如雨下,大声说:“错的人是我!全都怪我,执意嫁给你,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要不是我爹临终前,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只怕我还跟傻子似的被你蒙在鼓里!沈萧北,你太厉害了,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你吗?”
字字泣血,如同重捶一样狠狠敲打在沈萧北身上。
沈萧北身体晃了晃,承受不重一般往后退去。
“大人!”有人扶了他一把。
“我没事。”沈萧北咬了咬牙,咽下喉间涌上来的腥甜,很快站稳了身体。
他挺直后背,用一双含着雾气的眼睛看着苏茶:“你就那么恨我?”
苏茶犹豫了一下,硬起心肠说:“……是。”
沈萧北心中一痛,猛然扭过头去,抬起袖子捂住嘴。放开的时候,那只袖子上分明沾着血迹。“大人,你……”
属下惊呼一声,刚要说话。
沈萧北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属下一脸纠结地闭上嘴巴。
“恨就恨吧,反正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坏人!”沈萧北面无表情地说:“刘侍卫叛逃,给我拿下他!”
“是!”
侍卫们抽出刀,慢慢围拢过去。
“等一下。”中年侍卫大喝一声,冰凉的刀架在苏茶脖子上,大声说:“沈大人,让你的人都退下去,刀剑无眼,我可不敢保证,我要是手一抖,会不会割坏了苏小娘子。”
苏茶震惊地看着他:“你?!”
“对不住了,苏小娘子。我这个人怕死得很,沈大人想要我的命,我只能拿你保命了。”中年侍卫压低声音,小声说:“就看沈大人到底有多有乎你了,你不想知道吗?”
苏茶恨恨地瞪着他。
中年侍卫回以一个阴险的笑容。
“让开!让他们走!”沈萧北用力掐了下手心,对着周围的属下说。
哗啦一声,侍卫们从中间分开,让出一条宽敞的路。
果然!
中年侍卫眼睛一亮,扯着苏茶,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去。
|“大人,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吗?”有人着急地问。
沈萧北没说话,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王猛和属下在外面接应。
“大人,他们怎么还没来?会不会被发现了?”属下忧心忡忡地说。王猛也急,急得出了一身的汗:“再等等,如果他们还不出来的话,那我们就找过去。”
正说着,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近。
王猛大喜:“来了来了!”
王猛带着属下迎上去。
“小茶!”
“王大哥。”
苏茶脸色不好,一脸地惊魂未定。
中年侍卫瞥了苏茶一眼,笑着说:“我们被发现了,为了逃出来,我用了点儿特别的手段。”
苏茶没搭腔,低着头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茶,你怎么了?”王猛关心地问。
苏茶摇摇头,勉强笑着说:“我没事。”
“快走吧,这里不安全。”中年侍卫催促道。苏茶坐进马车里,外面响起鞭子声。
马车动了,王猛和其他人骑着马,很快离开了这里。
沈萧北带人追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只剩下凌乱的马蹄印子和车辙印。
“大人,让他们跑了!”有人喊。
沈萧北置若罔闻,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两指宽的黑布,他用力捏在手中,仿佛还能感受到苏茶遗留在上面的温度。
“回去吧。”
站了一会儿,沈萧北说。
之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跟他追出来的属下面面相觑一番,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狂奔了一盏茶的功夫,速度才慢下来。
王猛轻舒了一口气:“没事了,沈萧北没派人追我们。”
中年侍卫若有所思地看了马车一眼。
马车摇摇晃晃,苏茶呆呆地那儿,一动不动地,如同石化了一般。
突然,她伸出手摸了摸眼睛的位置,那里空荡荡的,那块蒙眼的黑布早就不知道落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