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微怔。
“糖果也在？为什么？”
唐艺已经回国，顾糖果是唯一维系她和顾长恒的纽带。
她就这么放心不管顾糖果？
由此可见，唐艺对顾糖果并无多少真心。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母亲。
“是啊。”
齐雪叹了口气。
“以前我见小糖果都是活泼可爱像一只小精灵似的，可现在蔫蔫的，沉默寡言，跟个小哑巴似的。”
想到顾糖果的前后转变，齐雪很是心疼。
“桑桑姐，这事要不要告诉顾总？”
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问你哥，要是他觉得有必要，就让他自己说。”
说完，洛桑翻开文件。
只是密密麻麻的字映入眼帘，没有一个字是真正进她心里的。
“今晚我去接孩子。”
下午五点，洛桑准时下班，开车去接江卿卿。
今天有校园读书活动，放学时间要比平时晚一小时。
洛桑也是问了门卫才知道的。
“美女啊，你对孩子的关心不太够啊。”
门卫老大爷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热气。
这读书活动每月都有，洛桑确实忘了时间。
她没有反驳门卫，虚心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是我疏忽了。”
洛桑干脆就站在外面等。
班主任刚下班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洛桑。
“呀，糖果妈妈。”
“哎，孩子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班主任拉着洛桑的手问。
洛桑笑得有些勉强。
“糖果这几天很不对劲，脸色不太好。起初我以为她生病了，带去校医室检查见她身上有大片大片的淤青……她是不是打闹太狠，伤着自己了？”
淤青？
洛桑眼神严肃了起来。
“老师，她身上的淤青面积大吗？”
班主任抿唇。
“不大，就是多。”
幼儿园中班学生排成小队，齐齐整整地出来了。
顾糖果和江卿卿在队伍的最后面，没了先前的活蹦乱跳。
像是被冬霜浇灭了热情，同其他热情洋溢的孩子截然不同。
洛桑有些心酸。
都不到一周，顾糖果又恢复成班主任口中的‘问题儿童’了。
她正要上前，就听到一个小男孩挑衅的声音传来。
“顾糖果，你都这么大了，你爸妈还没结婚，这是真的假的？你该不会就是那些大人口中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吧？”
小男孩笑声肆虐，身边还有人跟着起哄。
“就是就是，我妈妈跟我交代过，不能和顾糖果太近，有那样不要脸的妈都很脏的，有病，容易传染！”
顾糖果不为所动。
她低着头，眼帘低垂，这更勾起了那些孩子想要欺负她的心思。
“年级第一不是很牛吗？怎么连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不会是心虚了吧？”
有个小女孩阴阳怪气了一句。
“不许你们胡说八道！”
江卿卿张开双臂，像防备老鹰的母鸡将顾糖果护在身后。
“江卿卿，我都听我妈说了，要是没有她和她妈，你就有新爸爸了。”
“不过，像我们这样的家世，父母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婚呢？要我看啊，你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卿卿咬紧牙关，全身气得发抖。
那小孩唇角上扬，十分满意看江卿卿被气得涨红的脸。
曾经她是江家的千金，家里的父母都说要讨好江卿卿。
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是了，还有什么必要舔着她？
一道黑影笼罩住了几个还在奚落江卿卿和顾糖果的小孩。
“妈妈？”
江卿卿和顾糖果不约而同地开口。
原本还盛气凌人的小屁孩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木讷地回过头。
只见洛桑手拿着相机正对着他们拍摄。
其他孩子们作鸟兽散，洛桑拦住了刚才嘲讽江卿卿和顾糖果的人。
这几个孩子，有些面孔倒是有几分眼熟。
倒不是见过他们，而是见过与他们相像的家长。
洛桑拎起一个小男孩的衣领。
小男孩吓得使劲扑棱，尽管吓得脸色苍白，仍不忘大放厥词。
“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金家的孩子，你得罪不起的！”
另外一个小女孩想要趁机溜走，洛桑脚步一迈，就把她的去路给挡住了。
“这位女士，放开我们家小姐/少爷！”
负责接送他们的司机佣人忙不迭地走了过来，紧张地盯着洛桑，呈防备姿态。
只要她有任何伤害两个孩子的举动，就立马动手。
还有的人，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我不至于和孩子过不去，可不代表我的孩子能被欺负。”
“刚才他们侮辱我孩子的话我都已经录下来了。今天这事，我不管你们金家还是银家，都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向我的孩子道歉！”
洛桑掷地有声，气场全开。
司机擦了一把脸上的虚汗，弯腰道歉。
“女士，我向您道歉，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洛桑睨了他一眼。
“你如果是这俩孩子的监护人，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话一出，司机吓得脸色苍白。
只能赶紧拿出电话，联系家里的主人。
洛桑也给刚刚离开的班主任到了电话。
“老师，实在是抱歉，得麻烦你回来一趟了。”
简短地说明了事情经过后，班主任二话不说就往回赶。
涉及糖果，洛桑也地告诉她家长一声。
洛桑本该避嫌。
可一想到这些天俩孩子住在齐雪家里不闻不问，也实在没有通知她的必要，索性给顾长恒打电话。
“桑桑？”顾长恒接电话时，语气还透着一丝不可置信。
“回江城了？”
“刚到。”
顾长恒怀有期待，正打算邀请洛桑共进晚餐，就听她语气严肃道：“那好，来一趟学校。”
一个小时后，校长办公室。
洛桑连接投影，将刚才录制下来的画面给在场的人看。
洛桑站在平常老师汇报的那个地方，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两个孩子的父亲都没有来，在场的母亲都在安抚自己孩子，轻声地哄着，仿佛他们的孩子才是受到欺负的人。
视频里的内容他们毫不在意。
洛桑的目光在小女孩的母亲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总算明白为什么在她身上能看到那样尖酸刻薄的表情了。
她母亲正是江母那最不受宠的女儿江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