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世子行个方便,我想借后院的瓷窑一用。”
瓷窑?
谢琨有些不解:“你难道……想烧瓷?”
她微微点头,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试了。
见其眼底坚定,谢琨收拾调侃语气:“也罢,就让你试一次。”
“来人,带她去瓷窑。”
身后的侍卫低声提醒:“世子,这只怕不合规矩……”
“本世子说让她去,你有什么意见吗?事急从权,这个道理不懂?”
侍卫被震慑到,赶紧低下头不再搭话。
很快,柳疏月被带往后院的瓷窑处,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儿居然还有人在烧瓷!
“太好了!”
也不用自己费力气,可以省点儿时间了。
“你要怎么做?需不需要我让人帮你?”谢琨难得好声好气。
没想到柳疏月却直接摇头拒绝:“不用!既然是艺试,每个步骤都需要自己亲自来。”
只见她撩起织锦袖子,挽起长发,青丝几缕垂于肩头,随后便手法娴熟地开始挑选胚泥。
她还会烧瓷?谢琨双手交叉立于一旁,有些难以置信。
放眼整个京都中的世家贵女,哪一个不是古籍女工为主,谁家教女儿去学烧瓷啊?
这个柳疏月,实在是难以捉摸,从未看透啊。
无为凑上前来:“世子,要不咱们先……”
“闭嘴!”谢琨直接打断他的话。“除非天塌下来,否则别来叫我。”
见此,无为无奈地耸耸肩头,平时也没见他少吐槽柳家小姐,怎么这儿这么感兴趣了?
而不远处,柳疏月将胚泥揉于掌间,反复捶打按压,令其成型。
随后定样、拉胚、施釉,一系列操作下来,让瓷窑处的宫人都不由得震惊。
“柳小姐这手法着实熟练,甚至我们都有些不及啊。”
此处瓷窑乃是官窑,宫人皆是手艺一流,能够让他们如此称赞之人,定然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时至深夜,窑火渐旺。
此刻,柳疏月已经做好一只胚瓶,只待将其放入窑中烧制即可。
她亲手将其放入,能否度过这一关,就看明日了!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有了歇息的功夫,坐在石阶上松松筋骨。
“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一手。”
“谁!”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
待看清人脸后才松了口气:“世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她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嫌弃!
谢琨顿时有些生气:“柳疏月,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是本世子将你带至此处,怎么才几个时辰的功夫,就翻脸不认人了?”
说来也是,她嘿嘿一笑:“世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可不能把这自大狂给惹恼了,万一不给用瓷窑怎么办?
今日就咽下这口气,左右艺试才是最重要的。
谢琨白了她一眼:“夜里凉,不如去厢房休息休息,明日一早就让人把东西给你送来。”
“我不!”柳疏月直接拒绝。“我要守在这儿,亲眼看着。”
百花园里不知何人与她作对,才更换了冰蚕丝。若这瓷瓶再出问题,她可真就完了!
明白柳疏月的意思,谢琨冷哼一声:“不识好人心。”于是便转身离开。
待其走后,柳疏月便一直守在此处,打算亲眼看着瓷瓶出窑。
翌日。
晨光熹微。
柳疏月迷迷糊糊中被人推了推。
“柳小姐,我们要开窑了。”
闻言,她顿时惊醒,猛地站起身来:“好!”
不过就在此时,一件披风从身上滑下,她定睛一看,那上面的图案似乎有些熟悉。
倒像是……谢琨袍子上的。
她捡起来仔细打量披风材质和图案,正是那家伙的!
怎么会……不是相看两厌吗?
“柳小姐,快点儿!马上开了!”
她来不及做多想,便被宫人叫了过去。
最关键的时刻,千万要成功啊!
看着瓷窑被打开,柳疏月掌心冒汗,双颊泛,心脏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宫人小心翼翼地将窑盆拿下,打开一看,竟被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这……这这这……”
眼见宫人那般神色,柳疏月心里一咯噔——完了。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在第二轮就止步。
宫人们应声而上,皆是震惊之色。
“柳小姐,你……你居然烧出了白瓷!”
什么!
听了这话,她也不敢置信地冲了上去,见其那一刻,激动地难以言喻。
此白瓷瓶,通体纯净无瑕,恍若初雪。釉色温润如玉,细腻滑腻,光线下更显晶莹剔透。
宫人颤抖着声音道:“我国虽说盛产瓷器,可是皆是青瓷,如此通透的白瓷,当真是第一次所见啊!”
有人跟着回答:“是啊是啊,这些年来,我国若想用白瓷,还得去其他国购买,所费甚巨。”
听了这些话,柳疏月心下一喜,这次十拿九稳了!
她拿上白瓷瓶,脚步匆匆地往百花亭而去。
此刻,百花亭内,众人齐聚,皆展示自己的得意之作。
柳依雪环顾四周,发现并未有柳疏月的身影,便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呵,柳疏月,你跟我斗?还嫩点。”
此次女官选拔无望,迟早会被赶出柳家!
当然了,有人欢喜有人忧,赵卿葳和黄可儿四处张望却始终没有看见柳疏月。
“这疏月,怎么搞得啊?不会是睡过头了吧?”黄可儿急切道。
赵卿葳脸色凝重,她清楚柳疏月并非贪睡之人,加之此次女官选拔对她十分重要,必定是极为重视的。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考官大人!”就在此时,胡媚儿突然举手示意。
“有何事?请讲。”
胡媚儿得意一笑:“考官大人,我想这选拔赛怎么也得守时吧?有的人,这个时辰还未来呢。”
闻言,考官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柳疏月呢?为何还未到?”
胡媚儿趁机开口:“还能为何?她啊,就是在家里做大小姐做久了,不愿受这份辛苦,八成还在睡觉呢。”
“你胡说八道!”赵卿葳呛了回去。“再敢胡言一句,我撕了你的嘴!”
她是公认的火爆脾气。
“你……”胡媚儿咬咬牙,也不敢跟她正面硬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