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狗二叔捂住脸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到三秒挨打了好几脚。
从人群中爬出来的时候,眼眶青紫,身上脸上都是鞋印子。
池丙钦一脚踹到陈文德后,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疼的发麻的头发,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扛起地上一条矮凳就朝着陈文德砸去。
“砰砰砰!!!”
连砸三下后凳子被人抢走了。
不远处,赖狗奶举着个粪瓢朝着打成一团的人冲来,“敢打老娘儿子,老娘跟你们拼了!!!”
哗啦一声,粪瓢一挥,粪瓢里面的粪水在半空中扩成伞状朝着大家飞去,根本就不分敌我。
“啪啦~”
打的火热的一群人感觉下雨了,而且还是瓢盆大雨,有点脖子一凉,有的脸上一凉,有的头顶一凉,人群一半的区域就像被硬控了。
三秒后,才有人喊了出来。
“我呸呸呸,臭死了,谁他娘的朝我泼屎!”
话还没落,咚的一声,一个滴着水的粪瓢砸在了对方脑袋上。
然后咚咚咚咚……
站在同一个区域的人,不管是陈家还是池家的,全都被粪瓢砸了。
“啊啊。”,天灵盖吃了两粪瓢的赖狗二叔捧着脑袋崩溃的喊道,“妈,你看清点啊,是我。”
赖狗奶以横扫千军的架势,刚镇住了大家,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响起。
“哥!!!!”
“哥,我哥流血了,流了好多血,啊啊啊,哥,你没事吧?”
大家闻声望去,就见陈文秀跪在陈文德面前,一脸慌张的想要将他扶起来。
陈文德满脸都是血,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已经昏过去了。
陈友亮瞳孔一缩,“啊啊啊~文德啊,文德,你怎么样了啦?”
“啊,杀人了,杀人了,文德你醒醒啊,你别吓我,文德~”
死了车金梅也就是没了个养自己的保姆,没有车金梅他还有三个孩子,再怎么样也不能饿死他,可没有陈文德可不行啊,这可是他后半辈子的依靠。
陈有亮那是发自肺腑的目眦欲裂。
池家人伸着脖子一看,见陈文德一头的血,听着陈有亮那悲惨的凄嚎声,心里俱是吓一大跳。
“不,不会弄出人命来了吧?”
“不知道啊,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不能下死手的吗?谁干的啊?”
池大姑的儿子一脸慌张指着池丙钦,“是丙钦表哥,是他干的,我看见了,他用矮凳砸的。”
眼看事情失去控制了,池大姑夫妻拉住儿子就往后跑,“大哥,你家的事我们就不掺和了,家里还有事呢,我们先回去了。”
池小叔的媳妇也扯了一把男人,“大哥,我们也有事,我们先走了。”
话落,一家比一家跑得飞快。
池丙钦完全懵掉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爸,爸,我,我,我杀人了。”
池母伸出手朝着池小叔池大姑两家人的背影,“哎,哎,你们等等.....”
见前面的人跑的跟见鬼一样,池母回头朝着池父和池丙钦低声道,“傻了啊,还站在这里干啥,趁着他们没有回过神来,赶紧跑啊。”
“快送卫生院,快,海茂呢,海茂呢?”,陈有刚扯着嗓子大声喊。
捂住脑袋站在赖狗奶后面的赖狗二叔指着池家人的背影喊道,“跑了,打人的跑了。”
老支书看着地上哭成一团的人,又看看池家人背影,“追,不能让他们跑了,打了人还想走。”
话喊出来了,但真追的人可没有,有人装模作样追了几步,很快又调头回来了。
开玩笑,他们跟陈家又不是一家人,犯得着玩命吗?
陈有亮夫妻平日也不会做人,仗着自己家里出了个大学生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而且,在乡下,很多事都是互相的。
可陈家是个特例啊。
别人家里有事的时候,陈有亮病秧子不能帮忙,车金梅自己家里还忙不过来,下面小的更指望不上,所以陈家基本都不出人不出力。
人家有事你家不出人不出力,凭啥你家有事人家就帮你玩命。
再说,现在陈家还出了这么大变故,车金梅没了,陈文峰不见了,未出世的孙子没了,现在陈文德也不知生死,不少人心里都在嘀咕,陈家是不是真做了啥缺德事?
要不然咋一连串都是要命的事,不少人心里觉得陈家晦气,暗自打定主意要远离些。
刘海茂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掏出一个干净的帕子就按住陈文德的脑袋,“赶紧去套牛车,出太多血了,得抓紧时间送镇上去。”
陈有刚站起来,“我去,我马上去,你们把文德抬路边等我,香玉,你赶紧回家拿点钱。”
一听到又要拿钱,唐香玉脸色一黑,面无表情的瞪向地上不知生死的陈文德。
烦死了,娶媳妇借钱,交学费借钱,死人要借钱,现在他妈的被丈母娘家里打了还要找自己家借钱。
唐香玉气的要死,老二家咋不全都死完算了,免得祸害了自己家。
二全见自己妈没动静,连忙推着唐香玉回家,“妈,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人命关天啊。”
唐香玉不情不愿的往家走,脸上全是抗拒。
“烦死了,出钱出力不讨好,撞上这样的亲戚也真是倒霉,之前的钱还没还上,借了又借,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借了就算了,他们能还的起吗?
我跟你说,这钱很有可能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你200的媳妇还没娶上呢,你大哥也还单着,他500的媳妇都睡了一年了......”
“行了,妈,快点去拿钱吧,要不耽搁堂哥了,爸回来发火。”
而此时,昏迷中的陈文德却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看见了一幕幕既陌生又诡异般熟悉的各种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