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有身孕了!”云夫人拿着家书跟她一起分享,是云南晟写来到的家书。

    太后看过后神色微变了变,因为满张纸都对云夫人的关爱,最后才提到云溪月有了身孕。

    “真是好消息,现在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云夫人笑道:“对啊!对啊!”

    太后想着去祭拜列祖列宗祖宗。

    “那我就不去了。我在福宁宫看着孩子。”

    太后点了点头,“也好。”

    然后让陈嬷嬷去准备。

    此时,永宁殿。

    齐玉敏正在吃东西,突然就感受到肚子疼,“啊……嬷嬷,我肚子疼……”

    “快,扶娘娘进屋。”

    苏嬷嬷心急如焚,脚下的花盆底鞋在石板路上敲出一连串急促而凌乱的声响,仿佛是永宁殿那边传来的慌乱节奏。

    她往日里总是梳理得油光水滑、纹丝不乱的发髻,此刻也松散开来,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狼狈地贴在鬓角,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

    她一路小跑,衣袂在风中肆意飞舞,进了福宁宫,连气都来不及喘匀,“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地上。

    那精致的旗头冠饰随着她的跪拜动作歪向一旁,她也顾不上扶正,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怎么了?”太后正打算起身去皇祠呢!

    她突然进来就吓了她一跳。

    苏嬷嬷仰起头,脸上满是惊恐与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说道:“太后娘娘,德妃娘娘要生了!德妃娘娘疼得满床打滚,脸色煞白如纸,汗水把被褥都浸湿了大半。稳婆们皆已在旁严阵以待,产婆也忙得脚不沾地,可德妃娘娘的状况着实凶险万分,奴婢实在是害怕,特来向太后娘娘禀告。”

    “好像是吃食里被人下了药,德妃娘娘吃了东西后,就突然说肚子疼,还见了红。”

    “奴婢,不敢耽搁,已经让人找了太医过去。”

    言罢,她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身子如同风中残叶般微微颤栗,只静候太后的旨意,大气都不敢出。

    毕竟因为她一直照顾德妃却出了这样的差错。

    太后听闻,脸色骤变,猛地从凤座上站起,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扶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镇定下来,沉声道:“摆驾永宁殿,哀家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太后心里,德妃这一胎就是皇上的种。

    包括云夫人也这样觉得。

    因为没有人信慕容御说的。

    一行人匆匆出了福宁宫,太后的凤辇在宫道上疾驰,宫女太监们神色紧张,脚步匆匆,衣袂带风。

    太后坐在凤辇中,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恼怒。

    她不断地思索着会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宫中对德妃下手,若德妃与腹中皇子有个三长两短,这宫中势必掀起轩然大波。

    不多时,永宁殿已在眼前。

    太后下了凤辇,快步走进殿内,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德妃。

    齐玉敏的发丝凌乱,面色惨白,口中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看到太后的时候,就哭起来,“救救我的孩子……太后……”

    太后的心猛地一揪,她快步走到德妃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德妃,哀家来了,你且撑住。莫要害怕,孩子肯定不会有事。”

    齐玉敏见太后前来,仿若抓住救命稻草,虚弱地哭泣道:“太后,臣妾……臣妾不知为何,只是用了些点心,便腹痛难忍,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言罢,泪如泉涌。

    “我只求太后垂怜,保住孩子……”

    太医已经说了,她中了毒。

    胎儿也极有可能中毒。

    太后眼神一凛,安慰道:“莫要胡言,哀家定不会让你有事。”

    随后抬眼,目光威严地扫向众人,大声喝问:“究竟是何物致德妃中毒?哀家要你们彻查,若有半分隐瞒,定不轻饶!”

    “太后,娘娘是中毒。现在只能保一个。”

    保大,还是保小。

    太后脸色微变,这种事应该由皇上来决定。

    可他人不在京城。

    怎么办?

    太后看着床上的齐玉敏,眼神露出了几分疼惜,“好孩子,你一定要坚强,十月怀胎就是为了母凭子贵。若皇上知道你坚辛的生下这个孩子,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为母则刚,她相信齐玉敏可以撑住。

    如果不行,就只能保小。

    苏嬷嬷道:“太后,皇上不是留了一位大夫吗?据说是龙影卫的人。医术跟鬼手相比,不遑多让。”

    闻言,太后道:“那赶紧,请他过来。”

    “可这个人,只有云夫人可以调动。”

    闻言,太后心急如焚,立刻着心腹之人快马加鞭奔赴云夫人居所,“务必要借得大夫前来搭救德妃。”

    云夫人听了丫头说的话,其实心里并不想让南音去,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就让他去了。

    南音领命后来到了永宁殿。

    他一袭黑袍如墨,冷若冰霜的面容仿若不食人间烟火,深邃双眸幽深得似藏着千年古潭。

    “太后,请你们都出去。”他是蛊医,要用到蛊虫,慕容御说过不能暴露他蛊医的身份。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隐藏的很好。

    太后他们离开后,只见他点燃数支奇异香料,那香料一经点燃,便散发出幽蓝烟雾,烟雾袅袅升腾间,似有无数细微蛊虫闪烁着诡谲的微光,仿若星辰坠入凡尘。

    南音凝神屏气,驱使蛊虫探寻德妃体内毒素,一时间,只见德妃腹部隐隐有光影游动,似正邪之力在体内交锋。

    “啊……”齐玉敏感觉肚子更痛了。

    “娘娘,别紧张。”

    南音额头渐渐沁出细密汗珠,颗颗如晨露在玉盘滚动,却浑然不觉,神情专注凝重。

    一边安抚齐玉敏。

    过了会,他从袖中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蛊虫,那蛊虫在微光下闪烁着奇异光芒,恰似冰雕玉琢的精灵。

    轻轻将蛊虫放入德妃口中,蛊虫仿若知晓使命,顺着喉咙悄然滑入。

    瞬间,德妃身躯猛地一震,似有一股电流贯穿全身,原本痛苦扭曲的神情却渐渐舒缓,好似春回大地,冰雪消融。

    伴随蛊术持续施展,齐玉敏的气息由紊乱渐趋平稳,宫缩愈发强劲有力,仿佛生命的战鼓在有力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