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子,你觉得呢?”

    齐玉砚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秦王就是忠臣?他们这些权贵,骨子里就瞧不起我们这些商人,认为我们贪得无厌,满身铜臭味,身份低贱,不配跟他们平起平坐。”

    “但心里却有贪婪,贪图我们挣的银子白白给他们享受。”

    “云溪月,你在京城也有五六年了,在沈家,还没有看清楚这些人的嘴脸吗?”

    说越说越激愤。

    根本没有办法认同她的说法。

    “京城这些权贵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云溪月被他说得愣住了,抬眸看着面目阴沉的男人,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才会这般厌恶权贵。

    “你先冷静一点。”

    “的确如齐公子所说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这次来也只是想保一个人的名声。”

    “齐公子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我只要抹掉秦王三个儿子在福瑞楼吃饭的记录。”

    齐玉砚轻笑,“你以为消除了记录,别人就不知道了吗?还有人证。”

    “但朝廷只差账本,眼见为实。账本被销毁就足矣!谁不会来福瑞楼吃饭?来吃饭不代表就是花费大钱。”

    其实来吃饭花个大几千两在京城的权贵身上是正常的,只是在这个接骨眼上被搬到了朝堂上。

    就不行了。

    “皇上对秦王重视,不可能轻易对秦王,你们动谁都可以,不应该动秦王的三个儿子。还有秦王宠妻,秦王妃如今被气得病重。万一有什么三长两断,你觉得秦王会饶了你们这些始作俑者?”

    齐玉砚眉头微蹙,“就算我把账本销毁,但其他人手里的呢?你能让他们全部都销毁吗?”

    “据我所知,秦王世子他们只来过福瑞楼吃饭,还是被人坑的,稀里糊涂吃了一顿上几千的饭。”

    说着忍不住嘀咕一句,“你们福瑞楼还真是挣钱。”

    不查都不知道,福瑞楼还有更贵的饭菜,一顿就吃了三千两。

    这是很多老百姓花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齐玉砚笑道:“彼此彼此,你拇指大块的膏药都敢卖五千两!”

    论奸商,没有比她更奸的。

    云溪月无力跟他争论,“齐公子考虑的怎么样?”

    “刚才你说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尽管开口是不是真的?”

    “嗯。”

    齐玉砚道:“斗兽场,我要参股,要五成。”

    “你怎么不去抢!”

    云溪月气得脸黑。

    “既然云大小姐舍不得那就算了。”

    云溪月咬了咬牙,“斗兽场没有你想的那样挣钱,我也是和孙老板合伙的。”

    “我知道,你都不怎么管,而且你根本不适合做斗兽场的生意,不如转让给我。我给你两成分红,你可以什么都不用操心。”

    意思是他跟孙老板已经私底下商量好了?

    云溪月脸色铁青。

    “行,不过斗兽场的地契我不可能给你。”

    “我也不要你们的分红,就当出租吧!斗兽场我出租给你们,其他的我不管,一个月一万两租金。”

    齐玉砚舌尖抵了抵牙,“你怎么不去抢?”

    “不答应算了!”

    云溪月起身作势要走。

    “等等。”男人一把抓住她手腕,“我没有说不答应。”

    “那就这么说定了?”

    齐玉砚拿出账本,当着她的面把秦王世子那天来吃饭记账的三千两账给撕了。

    “这样会让人看出端倪。”云溪月不满意。

    他没有说什么,让人拿来纸笔墨砚,让人重新抄录了一份账本,旧的直接烧毁。

    看着这波操作,云溪月也明白他可以再随时重新抄录一份新的,所以不怕她食言。

    等这件事过了,那就无所谓。

    “明天来斗兽场,要不然我去接你。”

    云溪月忙道:“我会去斗兽场。”

    “行吧!别放我鸽子。”

    离开福瑞楼后,云溪月就让人给秦王妃传了一个消息。

    看到被撕下来的那页账本记录。

    儿子的名字记在上面。

    萧蓉蓉就心慌赶紧烧了,“嬷嬷,你去找过溪月?”

    甄嬷嬷跪下道:“王妃息怒!这种事情您出面根本不方便,而且没有办法说服齐家销毁账本。”

    “只有云大小姐出面是最合适的,而且她和齐大公子有往来,在福瑞楼一起吃过好几次饭。”

    果不然,她赌对了,云溪月果然很有本事。

    萧蓉蓉叹口气,“可这样一来我们就更加欠她人情。”

    “以后云家也有很多机会需要求助王爷和王妃。往后王妃再报答云大小姐的恩情就是。她帮您,也是有利可图。”

    萧蓉蓉不自在,“嬷嬷别这么说溪月,她要是真的有利可图就不会悄悄做了这件事。还将账本给我销毁,她完全捏在手里不给我的。当初她都不认识我,却救了我和小月牙,足以可见她跟别人不同的。”

    “别把她和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相提并论。”

    甄嬷嬷忙闭嘴不再说这样的话,“现在没有了证据,就算老王妃他们咬死不放,福瑞楼里没有账本,齐公子也不承认这笔账是世子花的,那就不用再担心。”

    “嗯,你再去一趟云府,问清楚。只是消除账本是不行的,还得齐家也不会落井下石才行。”

    甄嬷嬷点了点头,“王爷快回来了,到时候王妃就不用再担心。王爷回来,这些牛鬼蛇神都不敢再放肆。”

    萧蓉蓉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嗯。”

    ……

    “鬼鬼祟祟的,去哪里了?”

    进屋刚放松,就听到身后传来一清冷的声音。

    云溪月吓了一跳,转身撞到男人坚硬的胸膛。

    “皇上怎么来了。”

    “朕不能来?”

    当然不能。

    云溪月想后退却被男人的手臂紧紧搂住,“连大夫死了,紧接着沈越的两个儿子被一群疯狗差点咬死。”

    “是不是太巧合了?”

    云溪月下意识紧张,没敢动弹,“我不知道,连叔死了我很难过,这几天都没有出门。”

    “是我害了连叔,要不是因为我让他进宫作证,他不会被人杀害。”她声音哽咽,眼睛湿润微红,看着就怪让人觉得心疼。

    “今早上传来消息,沈越的小儿子没有挺过来已经死了,剩下一个大儿子也因为被疯狗咬伤得了狂犬病,没有办法像正常人那样生活。”

    “还真是心狠手辣。”

    云溪月听了脸色微变,不由挣扎从他怀里出来,“那连叔被人杀害,对方就不是心狠手辣了?”

    “又没有说你,你急什么?”男人勾唇笑道。

    云溪月捏了捏拳头,抬眸直视男人目光,“如果是我做的,皇上……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