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好像有身孕了,大奶奶还未显怀,她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明月吓得声音都在抖。
宋芷云剩下的三个陪嫁丫鬟,只有紫烟还未升通房。
萧予玦打从晚棠去梅园后,便开始黯然神伤,再加上科举在即,为了他的臀部着想便刻意没再沉溺女色。所以只有采莲和明月两个,眼下也是完全能满足于他。
“我一个月前便撞见紫烟作呕,当时我以为她吃坏了肚子,还关心了两句。前几日大奶奶让我告诫采莲,夜里不许再缠着大爷,我便去她屋里找,正好撞见紫烟更衣,那肚子可不像是吃胖了。”
采莲和紫烟一个屋,采莲和明月虽然升了通房,但还是住在下人房里,只有萧予玦让她们伺候时,俩人才会在通房屋子里过夜。
采莲伺候得多,时常不在下人房住。
这也是采莲还没发现紫烟有异常的原因。
前世宋芷云小产前夕,罚晚棠在正屋前的游廊里跪了一天一夜,她后来实在撑不住,昏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宋芷云的孩子便没了,照顾不周的紫烟则因为“内疚”而投了井。
晚棠一直觉得以紫烟的性子,绝不会轻易轻生,里面定然有事。
原是因为她早就怀上了萧予玦的孩子?
甚至比宋芷云怀得还早。
这让宋芷云怎么能忍?她小产显然是因为这件事!
晚棠看明月吓得发抖,拍拍她的手:“怪道我之前觉得她胖了,原来如此。紫烟的肚子迟早瞒不住,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便是。”
晚棠旋即想起曾经冤枉她勾引萧予玦的证据——他衣服料子拼成的帕子。
如今想来,那定是紫烟自己偷偷缝的,她想捡走几块剩余的料子易如反掌。
明月纠结不已:“可大奶奶日后若是发现,定会责怪我们隐瞒,到时候不知会丧心病狂成什么样……”
“她眼下怀着身孕,你这时告诉她,若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是该怪你,还是怪紫烟?”
明月白了脸:“大奶奶可没那么仁慈,责备完紫烟,便会开始怪我。”
岂止责怪,前世可是殃及人命了。
晚棠知道明月胆小,只安慰道:“听我的,就当什么都不知,这段时日尽心伺候大奶奶,一切自有天意。”
不远处传来阿轲的咳嗽声,晚棠便立马和明月分开了。
是二房的人过来了。
晚棠迅速回了梅园,打算这段时日离宋芷云远一点儿。只是她有一件事不明白,惹她的明明是紫烟,为何她坐完小月子却回景阳伯府伤害六郎?
晚棠想不明白,但她不想沾惹宋芷云小产这件麻烦,这段时日也打算避着点儿。
只等事情发生后,从明月那里打听经过再做打算……
回到梅园后,晚棠请来赵福:“小哥……”
“姨娘莫再乱叫,有日等江嬷嬷来了以后,万万不可没规矩。”
晚棠正想问江嬷嬷的脾性,不过这是后话,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情:“不知景阳伯府的三奶奶醒了吗?”
赵福想起萧峙早上的叮嘱:“她若想对付景阳伯府,你只管帮衬,回头跟本侯说一声便是。”
所以这会儿听到晚棠的话,赵福不带半分隐瞒:“好像还没醒,她娘家今日请了好几个大夫,个个摇着头出来的。”
“我听阿兄说,他针灸一绝,他能不能救醒三奶奶?”
赵福摇摇头:“不好说,徐大夫倒是救醒过昏迷好几天的人,可他也说要辨证施治,每个患者的情况都不一样。”
“我想见见阿兄,早上请示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没同意,小哥能不能帮我递封信给阿兄……”晚棠沉吟着提了两点请求,见赵福毫不犹豫地点下头去,当即笑成了一朵花。
景阳伯夫人是绝对不会轻易让宋三郎放弃世子之位的。
但杀妻是重罪!
便是定不了杀妻罪,也该给宋三相应的处罚,让他再无翻身之可能!
两日后,杨府。
杨夫人坐在女儿的床榻边,以泪洗面。
好好的女儿嫁去景阳伯府,如今却半死不活地被抬回来。大夫们都说一直昏睡下去,只会凶多吉少。
她有三子一女,三个儿子都已经外放为官,不在京城,前天递了信给他们,近一点儿的应该已经收到了。
“夫人,二奶奶回来了!”丫鬟抹着泪跑进来。
杨夫人六神无主地迎出去,看到风尘仆仆的二儿媳,抹着泪问道:“你怎得这么快回来了?不是应该才收到信吗?”
“前天晚上听到一个商队说起鸢儿的事,我放心不下,连夜赶回来的。娘,鸢儿怎么样了?”
外放的官员不得擅自回京,家眷却是可以回来的。
看到杨家唯一的女儿杨鸢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二儿媳悲从中来,恨得磨牙:“过年那会儿就该和离了的!”
“哪有一争执便和离的?夫妻都是磕磕绊绊过来的,谁想到会变成这样?”
二儿媳气道:“那是争执吗?妹婿为了自个儿,不惜把放印子钱的罪责嫁祸到鸢儿头上,哪个夫君会如此行事?景阳伯夫妇放任他们儿子如此,指不定谁出的馊主意呢!这样的虎穴狼窝,根本就是火坑!”
杨家子女孝顺,过年都千山万水地回来团聚。
老二他们离得近,年后便离开得最晚,恰好亲身经历了宋三郎嫁祸杨鸢这件事,当时他们夫妇上门讨了说法才离的京。老大夫妇得知此事后,当即表示再有下次,必须和离;老三到底年轻,回信直接赞同和离。
“眼下说这些有什么用?早知如此,我也是赞同鸢儿和离的呀。”
“妹婿呢?鸢儿都这样了,怎得不见他人?”
说到这件事,杨夫人便泣不成声:“景阳伯府狡辩,怪鸢儿擅自进屋。我问过了,是鸢儿听到三郎和他父母起争执,想进去劝劝的,谁知道那宋三就砸了个花瓶过去呢?”
事发当日,景阳伯夫妇还上门探望,许是怕杨家的人揍宋三郎,压根没让宋三过来。
被晾了两日后,他们昨日便不再来了。
“娘,爹是国子祭酒,可想法子请过太医?”
“请过了,昨日便来看过,给扎了针开了药,说剩下的只能看命。”杨夫人痛哭出声。
二媳妇焦虑道:“我听商队说,京城的百草堂里有位神医,可请他来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