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寂静！
落针可闻。
会议室里，只听到粗重的喘息声跟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
一众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首长们，此刻都是呼吸急促，心脏剧烈跳动。
没有摆在眼前的战果，谁都不会相信。
所有一切都为经济基础建设让路！
军费连续多年大规模削减。
部队现代化改造势在必行。
部队最高层已经有了决定，将会大规模裁军，缩小部队规模，节省经费用于部队的现代化建设。
这就要求部队规模减少，战斗力提升。
而眼前，方案已经有了！
如何让他们不激动？
“这样的战果！如果我们全军都是这样的火力配置，部队规模完全可以削减一半甚至更多啊！”
“对啊！削减人数后，节省的经费，完全可以用来配置这些单兵重火力……”
“这样的火力，是我们部队需要的！”
众多的首长们激动地说道。
“哆~哆~哆……”
为首的首长手指敲击着会议桌。
场面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首长。
曹飞跟文斌两人相视了一眼，知道重头戏来了。
全师是否能得到这些单兵重装备，就看首长的态度了。
一时间，也变得紧张起来。
“目前只是两个步兵班的规模，加上面对的是敌人炮兵团，重火力多，山地作战战斗力本身就不行……”
首长说的时候，众多首长也冷静下来。
火力强劲是必须的。
可一旦做出了决定，最终无法达到预期效果，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部队改革，也得摸着石头过河啊。
如同苏军那样，全部重装的机械化部队，PLA那有限的经费承担不起。
如同霉菌那样，海陆空一体化的部队，步兵都可以呼叫空中支援或是远程导弹支援，先不说所需要的经费如何，仅仅只是那科技，就不是目前国内军工系统能搞定的……
一众首长又看向了曹飞跟文斌两人。
曹飞眼睛眨了两下。
文斌开口了：“首长，我们也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来之前，我们就已经探讨过，先期实验部队，规模太小无法论证是否适合大规模推广；规模太大，经费支出太大，所以，我们希望能先试点搞一个实验的旅……”
“不行！一个旅太大了。”
首长当即就否决了。
开玩笑。
目前一个师，下属至少有3个步兵团，一个炮团，再加独立侦察营、高炮营、运输营等，规模在9000~11000人甚至更多。
机械化的摩步师，还有装甲团、坦克团等，规模更庞大。
要是给雄鹰师一个旅的实验部队，别的师可不会乐意。
“一个营，应该够了。”
首长说道。
“对，独立营在战场上也能产生不小的作用。”
“一个满编独立营，在拥有优势战场环境的情况下，作用甚至能达到一个团作用。”
其他首长们纷纷表态。
不是他们不想。
一旦同意，要钱啊。
按照目前文斌跟曹飞两人提出来的，每个士兵配备一具80毫米火箭筒，5发枪榴弹，一个步兵班配备一支35毫米狙击榴……
雄鹰师提供的清单上，都注明了价格。
哪怕是不满编的千人规模战斗团，也得需要3000具以上的火箭筒。
一次配备15000发枪榴弹。
超过300支狙击榴。
80毫米火箭筒，红星设计所报价为315元每具，3000具就得94.5万。
枪榴弹每发76元，15000发就得114万。
狙击榴5400元，300支，162万。
狙击榴弹60元一发，每支配备30发弹，不算备用弹药，需要9000发，54万。
还得给所有士兵都配备上能实弹发射枪榴弹的63改自动步枪，单价280元，又是84万。
这意味着，一个旅，如此改，至少需要508.5万！
步兵旅啊！
“首长，这看起来确实很贵。不过，咱们可以算账的。如果只是一个团的规模，在稍微大一点的战场上就表现无力……这500万的成本，在装甲部队，也不过才10辆59式主战坦克，或是30辆的63式装甲车……如此的火力，遇到10辆坦克，或是30辆装甲车，别说3000具火箭筒，就是只有500具，都给报销了……”
“……”
众多首长都愣住了。
帐，谁都会算的。
之前就没这样想过。
PLA部队，因为穷，加上技术落后，一直都在研究步兵打装甲部队跟步兵防空，根本没有合适的方案。
也就只能利用战略纵深把敌人放进来，延长敌人补给线，加上地理优势等，打游击战、骚扰战，以此拖垮敌人。
现在，80毫米火箭筒跟狙击榴，给了一条新思路。
“另外，如果经过实战检验没有问题，我们雄鹰师，完全可以缩减为一个旅，战斗力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提升很多！”
曹飞的这句话，彻底让所有首长动心了。
一个旅的开支大，还是一个师的开支大，谁都会算账的。
只不过，这些经验丰富，算账极其详细的首长们根本就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因为这一次他们的同意，最终让任何雄鹰旅的上级主管首长不是在想办法搞钱，就是搞钱的路上。
雄鹰旅也成为PLA首个师改旅试验部队。
甚至，成为了PLA未来重装合成旅的模板。
杨威的谋划，此刻的曹飞跟文斌两人同样也是不清楚的。
······
夜鹰营。
贺志刚依然还在关禁闭。
杨威正在写这次参与实战后的总结。
文斌跟曹飞兴冲冲地闯进他的帐篷，想要给杨威一个惊喜。
结果，被杨威鄙视了：
“很多么？不就是10辆59坦克的价格么！甚至，这钱都不够搞一辆先进的三代坦克，也不够空军的一架战斗机的价格，更不要跟海军动不动就是几千万上亿的军舰比。”
“呃~”
开口的文斌愕然了。
曹飞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那啥，杨技术员，咱们只是步兵师！”
曹飞尴尬地说道。
“北方的部队，有机械化的摩步师，你们一个旅的主战装备，还不如人家一个营的装甲车价格高。”
“我觉得，跟你聊天是聊不下去的。”
文斌咬牙看着杨威。
真的。
此刻，已经聊不下去了。
他们的激动，他们的喜悦，被杨威几句话给瞬间搞得荡然无存。
“杨威同志，咱们还是说说装备生产的事情吧！你也知道目前的局势，什么时候正式反击，咱们不确定，不过还是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紧急生产出符合我们需要的数量。”
曹飞没好气地看着杨威。
觉得不能跟杨威聊下去。
索性转移话题，说正事。
上级为了看改革后部队火力的提升强度，虽然给了一个旅的编制，实际上是不满编的。
这个旅下属不再设团，在军部首长们经过权衡后，接受了杨威的建议，直接从目前雄鹰师抽调6个满编步兵营作为试点。
每个营都由旅部直接指挥。
一共3000人的编制。
这也意味着所需武器装备数量都削减了不少。
对于曹飞跟文斌等人来说，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
漫天要价，直接开口要一个师的新装备。
最终仅仅得到两个团规模的装备，这结果自然也算是好的了。
杨威在给两人介绍的时候就说过，旅部直接指挥作战营的好处，虽然需要建立在畅通高效的通讯指挥系统上，上级可以在最短时间了解战场势态，也能迅速把命令下达到每一个作战连。
算是新式指挥形式的探索，也是部队改革方向。
要不然，很难说服上级首长。
无论是军部还是师部的首长，不了解未来的变化，自然不清楚杨威提出师改旅真正的目的。
杨威做这一切，不只是为了让PLA部队改革少走弯路，提前提升战斗力。
更是为红星设计所后续技术装备研发项目做铺垫。
各种装备研发都是烧钱的。
没有部队订单，上级可不会先给钱。
“生产这块，我得回去跟所长以及陈主任商量，现在无法答复。”
杨威很清楚什么时候会打响全面的反击战。
时间并不多了。
在正式反击作战开始前就必须提供这么多数量的新装备，尤其是狙击榴弹、枪榴弹跟80MM火箭筒的数量，以现在红星所的小规模产能，根本搞不定。
还得给部队预留一些熟悉新装备的时间。
需要西南所统一协调，调动所有产能筹建新的生产线。
当天晚上，杨威就被心急的文斌等人送到了火车站。
“杨威同志，拜托你了！”
在杨威即将上火车时，文斌跟曹飞两人神色严肃地对杨威敬了军礼。
杨威虽然不是军人，也回了军礼。
他清楚这次改革后会造成多大影响。
部队首长冒了很大风险。
没有说话，转身就准备蹬车。
一旁刚被放出禁闭室的贺志刚对着杨威大声说道：“杨技术员，可别忘了答应的事啊！还是先给我们试用，效果好再采购……”
文斌跟曹飞两双满是杀意的眼神顿时瞪着贺志刚。
贺志刚一脸尴尬的笑容，不说话了。
两人不知道贺志刚又要杨威承诺的什么新装备，可贺志刚不打招呼就跟杨威串通一气，到时候还得他们这些指挥官到处搞经费……
一想，就火大。
杨威搞出来的新装备，价格都贵啊！
尚未定名的狙击步枪，整个雄鹰师师部的指挥官都希望配备到每个步兵班的精确射手。
这样就能在步兵班形成有效的狙击榴精确范围杀伤跟狙击枪精准杀伤的战斗力。
在算了成本后，仅仅一个不满编的旅，3000人的编制就要超过500万的经费。
一个师，需要的经费，上千万！
自然，没敢向军部提造价昂贵的狙击步枪。
何况，从红军时期就被炮给炸怕了的首长们都是喜欢炮的。
“放心吧！”
杨威回了一句。
转身进了车厢。
“呜~”
很快，火车鸣笛，轮毂缓缓转动，随后越来越快。
“敬礼！”
送行的文斌等人再一次向着列车里的杨威敬礼。
目送着在夜色中向北方驶去的列车。
很长时间，都没有放下手……
“你又找杨威弄了什么新装备？”
火车消失不见后，文斌黑着脸看着贺志刚。
站台上，昏暗的光线下。
文斌那满是杀气的眼神，有些摄人。
贺志刚仰望天空。
天空繁星点点。
“少特么的给我装蒜，这事情不说清楚，什么都不可能！特种部队跟整个军队的改革相比，谁重要，你清楚。”
文斌看着贺志刚这装逼的表情，就不爽。
一脚向着贺志刚的屁股踹去。
贺志刚直接闪开。
在两双带着杀意的眼神下，站在两人身前两米开外的地方陪着笑脸解释：
“之前杨威就提过，增加特种部队在夜间作战能力的单兵夜视仪，能提高指挥效率，让指挥官能及时了解战场势态、指挥每个单位的单兵作战通讯系统，杨技术员说，成本也不高……”
“杨威说成本不高，你就信？”
文斌有了要拔枪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