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陈的，你以为动手就能留下杨威？想都别想！”
即使被拉开了，齐景山依然满脸怒气。
一个眼眶已经肿了起来。
满脸的血。
陈志强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边嘴角高高肿起，一侧的脸有一块大大的淤青。
这两人，一动手，都没有留余力。
把两人分开的杨威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两人级别都不算低，却一言不合就动手。
“你说了就算？杨威自己不愿意，我看谁能把他组织关系转走！”
陈志强一脸傲然。
反正他没吃亏。
“杨威，你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新的坦克项目，虽然依然不如你最开始提出来的，却能积累经验……当初WZ122项目终止，你也知道是技术难度太大，并不是我们不想搞更先进的。”
齐景山瞪了陈志强一眼，看向杨威，努力地想要挤出笑容，结果却疼得龇牙咧嘴的。
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杨威。
“杨威，你不用理他，即使回去，你也不会有太大的话语权。”
陈志强冷冷地看着齐景山。
这话顿时让齐景山又向着他冲来，梁昊都差点拉不住。
“齐叔，我们能出去说两句么？”
杨威看了看两人，怕到时候又动手。
刚才拉架的时候，差点都被打到。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个领导直接上演全武行的。
到了办公室外面，杨威看着鼻青眼肿的齐景山。
“齐叔，为什么非得让我回去呢？”
“吸~你是北方所出来的，你之前的梦想，不是继承你父母的精神，完成他们的使命么？目前虽然激光炮项目你没法直接参加，但是你可以先在其他项目中练手……”
齐景山从杨威的话语里发现了他并不愿意回去，不由皱起了眉头。
结果，牵扯到受伤的地方。
直接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中怒骂着陈志强，脸上却并未表现出分毫。
“齐叔，之前是我好高骛远了，并没有了解到整个军工系统的技术基础……”
杨威深吸了一口气。
即使知道这会让齐景山很难受，可还是得说。
在之前他选择到红星设计所，就考虑好了这一切。
“你在298厂跟他们搞的炮侦雷达，其实一些技术也可以整合到我们的新坦克项目中。这次的项目，只是为了消化技术……”
“齐叔，我在这边挺好的。等我更了解一些整个军工系统的基础情况，到时候我会找您帮我调回北方所。”
一听到齐景山说炮侦雷达的事情，杨威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他并不想参与80式主战坦克的项目中。
就如同陈志强说的，WZ122坦克的炮塔，约翰牛的坦克炮跟火控系统，再加上69式主战坦克的底盘，确实没有太多新的东西。
四年前，杨威为了提前让99式主战坦克出现，向北方所提出过99式主战坦克使用的一些技术用到正在改进的WZ-122坦克上，结果……
WZ-122中型坦克，是北方工业的坦克内部代号。
也是国内最早时候提出来采用液压传动、液压辅助转向、液压悬挂的三液车。
在没有什么基础技术储备的情况下，这种在几十年后都是属于先进的技术，很难实现，最终军方要求采用成熟的机械传动、扭力杆悬挂、机械操控。
样车都造了好几辆。
杨威费了很多心思写的东西，最终石沉大海。
即使现在，从齐景山话里，杨威也能明白，即将搞的80式主战坦克，同样不会采用这些。
99式主战坦克，估计依然得按照历史，在西方大规模列装豹-2、M1这些三代坦克，毛熊也大规模装备T-80后，坦克部队主力依然是59式，第2代坦克的80式主战坦克，性能根本没法跟三代比。
国内的三代坦克，在84年80式主战坦克已经研制成功后，才最终立项。
而早期的99式主战坦克，性能同样很差，一直到99年才进入部队服役。
80式，是一款研发时候就已经落后的坦克。
“你……”
齐景山完全没想到，杨威会如此直接地拒绝。
看了杨威好一阵，杨威的坚定并没有丝毫变化。
“好！杨威，如果你愿意，就给我写信，北方所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说完，也没有再去跟陈志强纠缠什么。
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齐景山落寞的背影，杨威想要喊齐景山，最终，只是嘴唇动了动。
什么都没说。
“杨威，来，来，咱们介绍一下167厂的情况……”
看到杨威一个人回来，陈志强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
顾不得笑的时候会扯着嘴角很疼。
“陈主任，我们所里好几个项目，还都没有完成。另外，可能经费这方面有点缺口。”
杨威摇头。
他目前并不想去关心167厂的技术什么的。
高射炮在未来的作用将会越来越小，也就只有弹炮一体防空系统或是战舰的近防系统会使用。
各种装备未来都在向视距外打击的方向发展呢。
而高射炮，也就只能打移动速度慢，空中不够灵活的直升机。
导弹？
高射炮只能靠着弹幕来撞运气。
“还有好几个项目？”
陈志强看向梁昊。
狗东西，居然都不汇报？
“领导，杨威开发了35毫米狙击榴后，发现没有配套的弹药，就设计了榴弹，为了提升威力，也改进了炸药配方……”
梁昊急忙解释着。
因为杨威留下而兴高采烈的他，此刻什么都没有隐瞒。
“好！太好了！再增加10万够不够？”
看着陈志强，杨威突然有些后悔。
跟着齐景山回北方所，至少，应该不只是给10万的经费。
十万……
都不够实验几次新式炸药。
“那20万？”
陈志强语气有些不足。
没钱。
说话就不硬气。
之前张口就是10万，对陈主任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笔经费了，为了感谢杨威留在红星所，随口就说出来了。
10万都不知道哪里出呢！
何况还是20万。
“行吧……”
杨威也知道西南所的情况。
一直都没有什么让部队满意的装备研发。
本来这边大部分都是三线的备份厂。
“20万啊！咱们那些项目，好像花不了这么多……”
回去的路上，梁昊有些发愁。
感觉花不完的。
杨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杨威，你说，这20万咱们目前几个项目要是花不完，后面再搞几个什么项目？自动步枪有了，狙击枪有了，狙击炮也有了……要不咱们搞个火箭筒？不，火箭筒有好多单位在搞，北方所不是要搞新坦克么？要不，咱们搞个反坦克的导弹？”
下了火车后，很冷。
梁昊内心却一片火热，在火车上，他一路上都在琢磨这20万怎么花。
最终，还是忍不住问杨威了。
他知道这是陈志强给杨威的项目经费，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花到什么项目上。
现在才晚上9点过。
小镇上只有稀稀拉拉的昏黄灯光，不时能听到几声远处传来的狗叫声。
两人没有联系所里开车来接他们。
杨威是不知道跟谁联系。
而梁昊则是盘算着着20万的科研经费怎么花，忘记了。
杨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所长，咱们不搞反坦克导弹，干脆直接中远程防空导弹得了，那个威力更大，而且部队需求也大！”
“这个可以！咱们虽然只是枪械设计所，只要有你在就肯定没问题。不过，20万搞防空导弹，会不会不太够？”
梁昊有些担心。
杨威这下真的愣了。
梁昊这所长，怕是在开玩笑吧？
好歹，也是枪械设计所的代理所长，他不会真不明白科研项目的消耗有多大吧？
这不可能！
“是不是真的不够？”
见杨威不吭声，梁昊又问到。
“所长，你真的是六十年代的大学生吗？”
“肯定啊！西北工学院毕业的呢。”
梁昊疑惑了。
杨威问这个干什么？
“以前所里搞项目，花钱很少吗？”
“不知道啊。之前咱们这边就一个63式改进……好像没有花钱，需要什么材料向上级申请，设备也是申请，上级会安排计划……”
完了。
杨威心凉了半截。
梁昊这个枪械设计所的所长，好像根本就没有项目管理的经验？
不应该啊！
当初陈志强让梁昊当代理所长，可是为了解决63式自动步枪质量问题的。
“那啥，我刚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就遇到了那十年，然后……”
梁昊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虽然在枪械所里，之前整个所，好像并没有多少枪械设计的相关经验。
“所长，咱们别开玩笑了。不说其他，这次去298厂，如果不是恰好遇到他们要搞炮侦雷达，而我又了解这东西，仅仅是咱们的狙击枪瞄准镜，可能都会因为经费不够而出现问题……仅仅是制造5支样品，生产的各种模具，加起来都将近25万……我们这次带回来的这支样品，生产成本48000多……不说别的，哪怕是之前的63式自动步枪，咱们为了试枪，消耗的子弹，经费也上万吧？”
“啊？”
梁昊真的愣了。
“不会是被他们给坑了吧？咱们生产一支狙击枪的样品，也才3000多的成本啊……之前试枪的子弹，都是库存的，后来也是陈主任去找后勤调拨了一批过来……”
杨威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这也确定了，梁昊真的对项目科研经费没有什么概念。
“也不能怪我。你搞的狙击枪、狙击炮、还有榴弹跟新式炸药，甚至是用于狙击枪的合金枪管，咱们自己加工，材料什么的都是陈主任给调过来的……”
得！
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杨威算是明白了。
就因为杨威拿出来的东西，都是成熟的设计。
拿出来的设计，根本就不需要各种试验、论证，样品生产出来后，还没有经历各种测试、改进。
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