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田祖同的话，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失望。
即使他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再一次听到搞不定，也难受啊。
“我们可以联系计算机研究所等相关兄弟单位跟我们一起联合攻关……”
黄培岩依然不甘心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听到这话，会议室里的众人眼中再次浮现出希望。
联合攻关！
这在军工系统中是很常见的。
也是华夏军工的一个特色。
不是任何一个研究所或是军工单位就能完成一个项目的所有研究，任何研究所、军工厂，都是有侧重的。
在一些大型项目，甚至可能会出现全国性的技术大攻关。
“可那也得拿出整体设计方案出来……而现在，我们没有。”
田祖同叹了一口气。
其他人眼中刚升腾起来的希望之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是啊，搞联合攻关，也得有总体设计方案。
然后再根据各个系统来分配研发任务。
可他们现在连具体的要涉及到哪些领域都搞不明白……
炮侦雷达，是炮兵校侦定位雷达的简称。
华夏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涉及这方面的研究。
没办法，连坦克应该有的火控雷达都简陋得令人发指，战斗机的雷达甚至都不具备下视功能……
基础太差。
“各位，技术部门下来再研究一下，咱们这样讨论，也没有任何意义。”
在这里讨论确实没用。
众人深以为然。
确实，技术部门拿不出来总体方案，甚至连技术可靠性都不确定。
讨论没有太大的意义。
即使强行上马，没有上级的经费支持、人力协调、物资调配，也都是白搭。
靠着298自己小金库的那点经费，或是连个水花都看不到。
田祖同看着众人脸上的失望，再次叹了口气，离开了会议室。
其他技术负责人，同样也都叹气后回了各自的办公室。
“田总……”
陈志国已经在田祖同的办公室外等了一会儿。
看到他回来，急忙迎了上去。
“陈主任，有事情吗？”
田祖同这会儿正琢磨着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局，对陈志国这个厂里保卫科科长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田祖同的表情，也知道他这段时间的压力，陈志强本想放弃，可想到堂兄几乎是求自己的态度，还是把事情说了。
“小东西？陈科长，厂里现在面临的困境你也知道！我们的技术人员没有精力去为一些小东西付出时间！”
田祖同很不气。
对于陈志国，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虽然熟悉，却尿不到一个壶里。
甚至，在曾经的那段岁月里，陈志强是一个很擅长投机取巧的人。
“部队的项目，不大……负责主持的人，是来自哈工大的……”
面对田祖同的不待见，陈志国也没有多废话。
他很清楚，什么能打动田祖同。
哈工大！
这没办法跟哈军工比，但是在某些顶级的领域，这就是整个华夏的巅峰。
哈工大，只是哈军工一个系发展起来的。
而曾经的哈军工，在1970年，就已经分拆开来，由各个院系新建成了其他的学校。
后世华夏最顶级的“国防七子”，不是源于哈军工，就是跟哈军工有着深厚的联系。
而哈工大，就在哈军工的隔壁。
后面发展如何不确定，至少在目前这年头，哈工大的招牌，还是非常有用的。
“哈工大的？他们学校的关系，就能解决各种问题……”
田祖同听到哈工大的名号，愣了。
哈工大的人，如果有需求，肯定第一时间是回去找学校的老师，校友，有了这些关系，全国军工系统，绝大部分都跟哈工大有关系。
其实，如果论地位，哈工大是比不上哈军工的。
但是哈工大又比哈军工的历史悠久了很多。
哈军工的成立，是建立在历史特殊时期的。
抗美援朝时期，各种先进武器装备层出不穷，于是乎，国家就筹建了哈军工，被称为“远东最强军校”，在短短几十年时间，培养出40多位两院院士，上百位省部级领导和将军、数以千计的演技所领导。
或许，可以说，没有哈工大，就没有哈军工。
在哈军工成立之初，哈军工的很多专业课都是哈工大的老师、教授在上；在70年哈军工拆分内迁的时候，哈工大的部分专业跟哈军工合并，内迁其他城市，成立了新的学校，最明显的就是哈军工的原子工程系与哈工大的工程物理等专业合并……
田祖同，恰好就毕业于哈军工。
是大动乱之前的大学毕业生。
“他们希望您能抽十分钟的时间。另外，杨威问过我们目前的项目，碍于《保密守则》，我没有透漏，或许，他们比较了解……”
······
晚饭时候，杨威跟梁昊见到了田祖同。
并不是杨威要求的十分钟。
至少，一顿晚餐的时间。
这顿晚餐时间长短，取决于双方谈论的话题是否愉快。
田祖同并没有指望什么。
只因为杨威来源于哈工大，而田祖同的老师，也是哈工大的，甚至有可能是师兄弟。
一番寒暄后，田祖同愣愣地看着杨威，“你就是那个8年一直赖在学校的人？”
显然，田祖同还是跟学校的老师以及师兄弟有着紧密联系的。
“田师兄，我就是……”
杨威笑着，丝毫都没有不高兴。
只要是哈军工跟哈工大一系的，都能扯上关系。
老师，终究是那些老师。
何况，一声师兄，对方都不好拒绝。
“说说你的需求吧……不管怎么说，只要我能做到，都会帮你解决！”
田祖同叹了口气。
杨威也跟着他的老师学习过。
好歹，同出一门。
虽然杨威在光学领域中并不是很出色，但是杨威在跟着老师学习时候提出来的一些建议，却对田祖同有着不小的启发。
“田师兄，这是我为了配合目前为部队精确射手专门设计的狙击枪设计的瞄准镜……”
杨威没有气，直接掏出了图纸。
一旁的梁昊嘴角抽搐。
真的。
早知道是这样，哪里还用得着跑去找陈主任跑关系？
这些技术人员的如果同出一门，那比什么关系都好用。
甚至，经费都省了……
田祖同并没有轻视杨威拿出来的设计图。
可即使他认为给予了很高的重视，可当看到设计图上的精度要求后，依然嘴角抽了抽。
作为光学领域的专家，只是粗略一看，就知道难度有多大。
“这么高的精度？而且这设计太复杂，不仅制造难度大，就连这上面的一些功能实现，都需要大量的实验……”
“田师兄，这跟望远镜的原理差不多，不过需要增加一些刻度以及微光瞄准……当然，这也不只是用于枪，如果这个没有问题，或许我们可以以此为基础，搞炮兵校侦定位雷达……”
“什么？”
当杨威说出炮侦校侦定位雷达后，田祖同顿时激动地站了起来。
双眼瞪圆，紧紧地盯着杨威。
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炮侦雷达！
他们现在就被这项目给困住了。
一点思路都没有，眼前的这个便宜师弟居然口中说出这东西。
就如同溺水之人眼看没救了，却发现一根稻草在面前漂浮。
也顾不得考虑杨威在光学领域中并没有太深厚的基础。
关键老师都认为杨威很多的想法非常具有方向性。
一旁的梁昊也瞪大了眼睛。
炮兵校侦定位雷达，那是啥东西？
听都没听说过。
不管怎么说，这肯定是大炮使用的。
杨威搞的可是狙击枪使用的瞄准镜啊，跟炮有关系？
虽然，杨威也搞了个狙击炮……
年轻人，真敢吹啊。
看到田祖同的表情，杨威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虽然进口的装备跟技术跟光学仪器有着很大关系，可想到在西南边境的自卫反击战上的装备，也就只有引进的3套“辛柏林”炮侦雷达。
他完全是在赌。
当然，如果不是这个项目，杨威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把这个往79式主战坦克引进的SFCS-37A简易双向稳定火控系统上引。
至于有没有关联，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给专业的人扯得有关联，让他们相信基本原理差不多就够了。
“田师兄，这只是光学部门……当然，炮侦雷达比这个瞄准镜的难度大多了，炮侦雷达主要是利用雷达信号探测炮弹轨迹，通过雷达的弹道计算机内部的数学模型进行弹道运算，从而确定对方的炮弹来源……如此，就能确定对方的炮兵阵地所在……”
杨威表面上不动声色。
实际上，心中紧张得要命。
没办法。
要忽悠对方帮自己搞狙击镜，不好好忽悠是不行的。
对方是专业的。
要从专业的角度忽悠专业的人，没有那么容易。
“你很熟悉这个？”
田祖同内心惊喜无比，不过却疑惑了。
杨威既然知道，为什么他们不去争取这个项目？
而这时候找上门来……
“谈不上熟悉，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听说部队有想法引进炮侦雷达，毕竟，咱们部队，其他啥都不多，就是炮多……”
杨威提醒田祖同。
PLA目前并没拥有世界上规模最庞大的炮兵，但绝对是对炮兵建设最执着的部队。
口径从23毫米到155毫米，应有尽有。
迫击炮、无后坐力炮、加农炮、榴弹炮、加农榴弹炮、火箭炮……
只要世界上找得出来的火炮种类，PLA统统都有。
当然，目前的PLA的火箭炮，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毕竟，远程火箭炮，一发打出去，都是一辆进口小轿车在空中飞舞，以目前的PLA那穷得内裤都得打上补丁穿的状况，即使搞出来了，也是舍不得装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