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江锦環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紧接着又眼含警告地睨着自己,荣亲王世子嘴角的弧度加深,他承认自己是故意搞小动作,可太过君子是不可能抱得美人归的,他若是规规矩矩的,江锦環看都不会看他一眼,会直接默认他放弃了。
须臾,荣亲王世子故作看不到她无声的警告,又问:“江姐姐,吃不吃瓜子?我记得小时候你挺喜欢吃五香味的瓜子。”
此言一出,江锦環脸色凝住。
江锦璨也愣了愣,她都忘记大姐姐小时候喜欢什么口味的瓜子了,盈盈她哥竟然还记得?她狐疑地看了眼荣亲王世子,见对方神色如常,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便没有多想。
宁安郡主笑道:“是啊,江姐姐喜欢吃五香味的瓜子,你小时候像跟屁虫似的,为了跟我们仨争宠讨好江姐姐,还给江姐姐剥瓜子呢,但江姐姐疼爱我们仨,你剥的瓜子基本上都进了我们的肚子。”
江锦琇也忆起往事,附和道:“是呢,世子爷明明也有姐姐,却还同我们抢。”
荣亲王世子回道:“我是有姐姐,但江姐姐温柔和善,可比我那些堂姐好多了,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大概是小孩子都喜欢温柔的姐姐。”
“是啊,这一眨眼,我们都那么大了。”江锦環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心里却又气又急,生怕他等会儿又蹦出什么胡话来,马上转移话题,“三妹妹,许久不见蓁蓁表妹了,今日怎么没见她来?”
江锦璨回道:“她快要出阁了,二舅母把她拘在家,不让她出门。”
提起赵蓁蓁,江锦琇好奇道:“三妹妹,蓁蓁表妹的父母是三妹夫的舅舅舅母,那就是你的舅舅舅母,如今蓁蓁表妹要嫁给小舅舅,她的母亲你要喊舅母,她你也得喊舅母,这日后该如何称呼?”
“以名字相称吧,关系是乱了些,但缘分来了也挡不住。”江锦璨说着挑眉看自家夫君,咯咯笑道,“我对此是没意见的,倒是你三妹夫提起此事就苦大仇深,仿佛吃了什么大亏。”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沈延卿,瞧他脸色僵住,皆忍俊不禁,他是该苦大仇深的,原本的嫡亲表妹,即将成为自己的长辈,虽说他是表哥,可舅母辈分大,长者为尊,表哥的身份也得让步。
江锦琇憋着笑,促狭道:“这也不能怪三妹夫,但三妹夫的接受能力应该是极好的,以前我们还是他的晚辈,如今三妹夫叫我们做姐姐不也适应的来?”
沈延卿噎住。
江锦璨替他回道:“二姐姐,那不一样,我们现在好歹是平辈。”
江锦琇愣了愣,而后点点头:“那倒也是,但没办法,小舅舅年纪小,辈分高。”说着就安抚自家妹夫,“三妹夫想开点,你瞧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以及大姐姐,都比小舅舅年纪大,可见了他也得喊一声舅舅,这样想你有没有觉得心里舒坦些?”
沈延卿回道:“并没有。”
江锦璨摇头笑了笑,道:“二姐姐,别管他,让他自己别扭,我们来打叶子牌,打发打发时间?”
闻言,江锦琇想也不想就应下:“好啊,我最近手气不错,今日再来大杀四方。”说着就侧头对身边的安王说,“去倒杯茶过来,有些口渴了。”
安王忙应声,给她倒了杯茶,有用手感受一下杯子上传来的温度,再递给她,“琇琇,刚好不烫,能喝了。”
见状,荣亲王世子多看了这位堂弟两眼,以前就知道欺负人家姑娘,现在风水轮流转,变成乖巧的小绵羊,喝杯水都小心伺候着,也不知堂弟以前有没有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
许是近些天手气太好了,今儿手气有点背,江锦琇连输几次,没了体验感,就不想玩了,荣亲王世子顶替了她的位置,陪三位姑娘玩。
由于他的加入,江锦環运气极好,连赢三局。
而宁安郡主却连输三局,刚开始没发现问题,可现在看出了端倪,不满地控诉道:“哥,你帮江姐姐作弊,一直都在给江姐姐喂牌。”
江锦環心头一紧,其实她也发现了问题,正要找个借口不玩,让二妹夫顶上的,没想到却被当场指了出来,她脑子里的一根弦绷紧着,生怕别人多想,看出端倪,桌子下的腿踹了荣亲王世子一下,警告他别乱说话。
荣亲王世子抬头看妹妹,挑衅地笑着,从容回应:“我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你输,谁让你这丫头前些天回娘家打碎了我珍藏的花瓶?”
见他如此坦诚地承认,宁安郡主气结,轻哼一声:“不就一个破花瓶么?小气鬼,可真小心眼儿,难怪一把年纪了还在打光棍,日后也不知是哪个姑娘倒了八辈子霉嫁给你。”
“我就欺负你,又不是欺负你嫂子,怎么能说倒霉呢?”荣亲王世子说着,似有若无地看了眼江锦環,嘴角的弧度加深。
江锦環此刻的感官极为敏感,也察觉到他的视线,只觉芒刺在背,如坐针毡,尽量不说话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薛钰是见惯了他们兄妹拌嘴,也知道做和事佬的话,等会儿妻子把矛头一转,遭殃的肯定是他,默默不语。
因着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叶子牌也没有继续玩,转向了其他活动,到最后他们兄妹消停了,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宁安郡主坐在江锦璨身边喋喋不休:“璨璨,我发现把我哥那小气鬼也一并邀请来,是个错误的选择。我可是他唯一的亲妹妹啊,打碎了他一个花瓶,竟然记仇到现在,要是你的哥哥们是我哥就好了,没准儿我不小心打碎了个花瓶,还以为我喜欢听声响,把其他花瓶也送我跟前让我摔呢。”
江锦璨柔声安抚:“虽然如此,可世子爷还是很疼爱你这个妹妹的,他跟你闹着玩呢。”
宁安郡主惆怅道:“但我不喜欢跟他闹着玩,果然好哥哥都是别人家的。”
话音落下,江锦璨与江锦琇眼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她的哥哥是有些不一样,兄妹俩自幼跟贴错门神似的,但世子爷肯定是疼爱她这个妹妹的,可以自己欺负,但不允许别人欺负。
那厢,江锦環对站在自己身边的赏湖上景色,时不时跟自己搭几句话的男人忍无可忍,虽然对方说的话都很正常,可她却忐忑不安,比别人偷情还紧张,见此时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这边,咬着牙低声警告:“周明渊,你有完没完,能不能安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