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堂。
钱氏和江锦璨去了春晖堂,把江立瑞偷偷去边疆的事告知江老夫人,她们主动说,总比老人家从别人口中得知要好许多。
江老夫人得知后,跟钱氏的反应截然不同,当即就对小孙子的行为大加赞赏:“瑞儿这孩子做得不错,他师承定国公,学的一身本事,如今正好派上用场,不然荒废了实在可惜,我们家世代从文,没准儿到了瑞儿这一代要出个大将军。”
钱氏听后愣住,讷讷道:“娘,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在京城呆着熬资历也能慢慢熬出头啊,哪里就需要去冒这种险?”
江老夫人不以为然道:“就算不是我的孙子去,那也会有别人的孙子去,就凭他敢去,无论他是否能立功,我都为他感到骄傲。”见儿媳妇一脸心忧,安抚道,“镇北侯与定国公有交情,他的关门弟子,镇北侯会关照一二的,你不必太过担心。”
钱氏听着婆母的话,觉着耳熟,很快就想起女儿前不久才说‘国家有战事,总有人上阵迎敌的,那个人就算不是我的哥哥,也会是别人的哥哥,别人的儿子,别人的父亲。’,女儿小时候是养在婆母身边的,在看待事情上,有时候想法是出奇的一致。
江老夫人又道:“老大媳妇,那是我的亲孙子,我也担心,不过我的孙子有此志向,我心里高兴。”
闻言,钱氏轻叹道:“娘,我也不是反对,我只是担心他,他在京城长大,没见过那种场面。”
江老夫人温声说:“凡事都有第一次,他已经长大成人,相信在这件事上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且安心,有永安侯府和定国公府的关系在,危险的任务镇北侯也不会让他去,这次就当是历练的机会。”
见婆母都这样说了,钱氏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等儿子到了边疆写信报平安,这样她才能安心些。
坐在一旁没说话的江锦璨道:“娘,您得相信四哥的能力啊,皇上都曾赞扬过四哥的。”
钱氏轻轻颔首,孩子长大了,她是管不着了,只盼着那臭小子平安归来,然后给她娶个儿媳妇回来,再给她生个小孙女,小孙子也行。
傍晚,江一鸣回来,得知儿子偷偷去了边疆,沉默了许久,最后回一句:“既然他有此志向,就让他去吧,没准儿还真让那小子闯出一番天地,建功立业,做个大将军。”
钱氏问:“夫君,你就不担心瑞儿?”
江一鸣回道:“儿行千里不止母担忧,做父亲的亦然,但这是他想要的,那就放手让他去做。镇北侯性格刚正,不看什么家世背景,只看能力,刚进去时谁的待遇都一样,就看他能否在军营里一步步往上爬了。”
钱氏颔首,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很优秀,可也是在京城,没什么危险,瑞儿手上连人命都没沾过,到了血腥气浓重,杀人如杀鸡的战场,也不知能否适应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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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
当定国公得知自己唯一的关门弟子去了边疆,瞬时就心情好了起来,江立瑞是他亲自教导的,他不能去,那他的徒弟带着他传授的一身本事去了,四舍五入就等于他也去了。
定国公放下碗筷便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去书房修书一封给镇北侯,再修书一封给瑞儿。”
赵氏终于见他重展笑颜,道:“去吧。”等他走后,有对儿子儿媳说,“老头子这两天都闷闷不乐的,今儿终于心情好了起来,若是瑞儿立了功,估计比他自己立功还要高兴。璨璨,瑞儿怎么忽然间就跑去边疆了?”
江锦璨回道:“许是想证明一下自己。”
赵氏道:“年轻人去尝试一下也是好事,只是边疆危险,你娘估计要担心坏了。”
江锦璨颔了颔首:“我娘是挺担心的,不过现在也不反对了,只要四哥时常寄书信回来报平安就好。”
吃过晚饭后,江锦璨与沈延卿回到清和院。
沈延卿好奇问:“璨璨,依我看四哥无需去边疆证明自己吧?你回复娘的话时停顿了下,许是没说真话,且他如今也得上峰重用,等不久后上峰再往上走,就提拔他了。”
“果然,最了解我的人是夫君。”江锦璨抿起嘴笑,也不瞒他,如实道,“他是为了证明自己,但不是证明给我们看的,是证明给未来四嫂看的。”
沈延卿愕然:“未来四嫂?”
江锦璨反问:“我似乎没跟你提起过?”
沈延卿茫然地看她,显然是不知这其中有什么故事。
江锦璨启唇,缓缓道:“四哥其实是有意中人的,是镇北侯之女傅毓仪,不过人家傅姑娘估计还没看上他。现在傅姑娘如今在边疆,边疆起了战事,四哥肯定担心傅姑娘,也正好借此机会向傅姑娘证明自己,趁机追求。”
她说着顿了下,想起那件往事,忍不住低笑出声,接着道:“傅姑娘武艺高强,巾帼不让须眉,镇北侯不止一次惋惜她不是男儿身。几年前,四哥跟她打过架,成了她的手下败将,还被她嘲讽弱得跟娘们似的,四哥当时臊得慌,也更加勤奋练武了,每日勤修武艺,就为了一雪前耻,私底下估计也跟人家傅姑娘切磋过,许是这样就对傅姑娘产生了感情。”
沈延卿听后了然:“原来如此,那真是不打不相识的缘分。”
江锦璨点头:“可不是,不过人家傅姑娘瞧不上他,大概是觉得他这手下败将太弱了,他就去了边疆证明自己。如今的四哥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四哥,我相信他会抱得美人归的。”
“会的。”沈延卿回应,转而又问,“岳父岳母也知道此事了?”
江锦璨轻轻摇头,回道:“他们还不知道,我没敢跟我娘说实情,怕她会因此对傅姑娘有意见,日后会有婆媳矛盾。我娘虽然明事理,可是因太过担心四哥,心里难免会对傅姑娘心生埋怨。”
言罢,她仰着脸看沈延卿,眼神里流露着‘快夸夸我,我是不是做得很好’的神情。
沈延卿莞尔笑,将小妻子拉进怀里,毫不吝啬地赞赏道:“我们家璨璨真是心细如发,做事越发周全了。”